萧枫见陈中景的眼中满是对医学的渴望,这种纯粹的求知欲令他心中微微动容。
“你真想知道?”萧枫问。
陈中景还是很难向萧枫表示臣服,可是心中的疑惑太大,让他没有办法说一个“不”字。
陈景中支吾了半晌,不冷不热地道:“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我愿意听一听,帮你把把关。”
“你这老头疯了?”牛德哔双眼瞪圆,看陈中景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傻逼,“我哥已经把人给治好了,还用你这老登把关?你放屁呢?”
“你、你……粗鲁!”陈中景气得捶胸顿足,“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萧枫被他们吵得心烦,冷声道:“你还听不听?想听的话就赶紧跟我出去。”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陈中景很快便跟了上来,两人来到帐外,他很着急地问:“你莫非用了什么妖法?如此严重的贯穿伤根本不可能治好,我行医多年,见过太多疑难杂症,绝不会判断错!”
萧枫觉得他就是个老顽固,因而只是冷笑看着他,光是用气势,就将陈中景给压倒了。
陈中景不由弱下来,这也才意识到现在是自己有求于萧枫,根本没有乱说话的余地。
他老脸一沉,彻底豁出去了,嗫喏着问:“难道,你真的会老朽不会的一些方法?我看你用的割肉之法很是稀奇。”
萧枫淡淡道:“既然你真心询问,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陈老,你所秉承的医术都太古板了,不懂得变通。你只知对病人动刀子就是不好的……”
“但是你忘了,万物讲求个因果流转,福祸相依,不去掉腐烂何以得新生?我这次救阿全,不过凭借着四个字。”
“哪四个字?”陈中景着急地问。
萧枫一笑,一种淡淡的、又十分高级笃定的自信在他脸上蔓延,他负手而立,气定神闲,“唯‘胆大心细’而已。”
“你……”
陈中景不服,下意识地便想反驳萧枫,觉得他这话说得像是放屁。
但是萧枫从容的气度,沉稳无波的面容,这一切无不昭示着萧枫根本不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人,他没有必要在这里和自己闲扯淡。
萧枫知道陈中景这个老古董没办法真正参透,毕竟所有的“胆大”都是建立在技术超群的基础之上的,这个时代的医学还是太弱了。
“哎,老头,你自己慢慢品吧”,萧枫摇头笑笑,并不和他多解释,只是道,“等有一天你能真正做到这四个字的时候,那便是真的悟了。”
陈中景眉心紧锁,行医半辈子,他第一次被一个晚辈教育。
可是偏偏在这一刻,他又感觉萧枫说得极对。
“萧枫,我还有一个疑问”,陈中景的态度已经彻底端正起来,“在为阿全开始治疗之前,你有几成把握能将他救活。”
“五成。”萧枫道。
陈中景大为震惊,“五成?这不就相当于没有吗?你、如此情况下你居然还敢以性命担保?”
萧枫拍了拍他,“这就是我与你之间的区别。”
“老头,论起年岁你比我长,但论起做人,你还差着啊。”
被萧枫如此抢白,陈中景的胡子都快被愤怒冲了起来。
可是在萧枫面前,他却再也没有表达愤怒的资格,刚才他的脸已经丢尽了!
最主要的是,事实告诉他,萧枫根本不是普通的医者,他是一个名医!
“萧枫,即便你避重就轻,半点不谈医术,但我陈某人也早已经看明白了,你的医术,远在我之上,今日我……服了!”
“服,只是用嘴说说的?”萧枫冷笑,“之前你大闹营帐的事,如果想要让我不上报给韩将军,只怕陈老你该坦诚一些了。”
“我想,以陈老你的心胸,若无他人指使,你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没身份的糊涂事来吧?”
陈中景顿时汗颜,不由也想到了自己方才失态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