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绯红。
从宁缺的怀里脱身。
抬起头来,就果然见到,天空之上原本就在不断飘落下来的雪花,已经全部都变成了冰刀,密密麻麻,每一朵都是那么的寒气凌人,杀气凌然。
可十三先生的背,却又仿佛是铜墙铁壁,挡在自己的身前,竟然令那么多的冰刀都不能前进一步,落在他的背上,除了噼里啪啦,就只剩下了一道道的白痕。
衣服倒是全部被刮破了。
“你疼吗?”
莫山山看的很心痛。
“不疼。”
宁缺回答:“他这是在给我瘙痒痒呢。“
“他?”
莫山山:“莫非十三先生,你知道这偷袭的人是谁?”
此人好生厉害,居然能相隔不知道多少里的距离,以气御道,改变天象,化落雪为冰刀,莫非,难道是知命境强者?
莫山山抿心自问,她自己肯定办不到。
她有些担心的看着宁缺,这位十三先生,年纪轻轻,听闻才拜入夫子门下不过一整年的时间,如今却招来未知的知命境以上强敌,会不会有危险?
“不行。”
莫山山心道。
她连忙后退几步,摆出块垒大阵,欲要助十三先生一臂之力。
可是宁缺却摇了摇头。
摆手阻止她:“隆庆王子此时方入知命,正是一身气息与天地之道联系最为紧密之时,想要借这个机会,杀我宁缺于我微末之时。”
“这是我与他两个人的恩怨。”
“去年也这个时间,我与他一起考入书院,一起登上了书院的第二层楼,通过了夫子的考核,可是夫子却选了我为弟子,现在看起来,他应该是不太很服气。”
宁缺把嘴角撅起来。
这是他的招牌动作,每一次欲杀人前也都是这个表情。
莫山山惊道:“这位隆庆王子,我知道,世人都在传他为人和善,待人温文尔雅,却没有想到,行事居然如此歹毒,争不过别人,难道就要杀人吗?”
“哈哈哈哈......”
宁缺大笑:“那是你‘书痴’莫山山,太过于天真,太过于无邪了。”
“世人都在传,我宁缺文章虽然写的好,却是一个风流浪子,流连烟花柳巷,是青楼与勾栏瓦舍里面的常客,但我其实只是去喝酒而已,还有人在传,我宁缺是一个杀人小魔王,最喜欢割人的头,还有割人家的耳朵,恨不得把我形容成恶魔,变态,可这些都只是我边疆之时,杀那些帝国的斥候,还是马贼才会去干的事情,因为需要用它们来报功。”
宁缺又自嘲一笑:“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莫山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宁缺就又干脆把话挑明:“有时候我们人的眼睛看到的,其实并不定是真实,而我们所听到的答桉,也有可能是别人想要告诉我们的,也不定是真实,所以我们需要用到眼睛去分辨,用耳朵去倾听,这个世界的真与假,不能够盲从,也不能够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真理,也往往都是这样被找到的。”
莫山山深受震撼。
她听懂了一部分,可还有一部分还来不及深究。
时间不等人。
宁缺又已经扭过了头:“这些话都只是我个人的理解,莫姑娘若是觉得有道理,不妨留着以后再慢慢去研究,咱们还是先把这眼前的麻烦处理了吧。”
总是被对方这样射,虽然不破皮,但是也还蛮疼的。
“十三先生想要怎么解决?”
莫山山也很好奇。
敌人离此地,起码也应该有数百里,她莫山山反正锁定不了对方,而这位眼前的书院十三先生,又会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反击呢?
宁缺大笑回答:“吃了他这么多冰箭,自然也是射回他一箭。”
说罢,从身后抽出弓来,又抽出了一支珍贵的元十三箭,拉弓,上弦,一气呵成,“休---”,元十三箭飞向了远方,仿佛是已经化身成为了一枚追踪导弹。
“走。”
“咱们也过去看看。”
宁缺拉起莫山山的手。
“啊---”
“这就完了吗?“
莫山山傻乎乎的被他拉着在雪地里面跑着。
宁缺回答:“那可不,你没见这天上的冰刀已经不再下了吗?”
魔山山一听,再抬起头来,果然是这样:“那隆庆王子呢?他见你反击以后,难道就罢手了吗?”
对方好歹也是知命境呢。
“当然不。”
宁缺大笑回答:“他应该是已经被我废了,咱们两现在赶过去,应该也还能赶得上替他收尸。”
可不是嘛。
连腹部下的雪山气海都已经被射穿,肚子上也被元十三箭洞穿了一个好大的窟窿。
隆庆王子生无可恋,趟在雪地之上。
他废了。
旁边的“道痴”叶红鱼,倒是出手救了他的命,但是也同样说道:“你一个西陵神子,被毁掉了气海雪山,从此以后,活的像一条狗一样,其实我都不应该救你的,你能落得如此下场,也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只怪你不顾自己的破境关头,去偷袭你的敌人,却反而被你的敌人所趁,这是你自己害了自己。”
叶红鱼说完。
扭头就走,她已经预感到,敌人很快就会追踪过来。
而隆庆还躺在雪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嘴里面都都嚷嚷着,哪怕虚弱至极,也仍歇斯底里:“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是西陵之子,我是光明之子,我本应举世无双,不......”
他的眼角终于有了悔恨的泪水流了下来。
当然,按原剧情,隆庆还不会死,他身为宁缺的一生之敌,在活着回到西陵以后,很快就又会恢复过来,雪山气海被修复,修为也还要更胜往昔,如此也才会配得上宁缺的一生之敌。
但是现在没机会了。
“呲“
一柄砍柴刀砍下了他的头。
干净利落。
是宁缺拉着莫山山的手到了,连莫山山都来不及阻止宁缺,一柄砍柴刀已经飞了出去,在斩下隆庆的头的同时,宁缺又嗅了嗅自己的鼻子。
“不对。”
“这里刚才还有一人。”
“是一个女人,我闻到了花粉的味道。”
“走。“
“咱们继续追。”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宁缺可是梳碧湖砍柴人,若是没有能力,打不过对方也就罢了,但既然能打的过,就没有可能,还留下对方一命的道理。
“哼!”
“西陵神殿若是有意见,尽管放马过来,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找老师夫子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