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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的缇骑和东厂的番子等,正在进行一场追逐大战。
目标就是“拐带太子出城”的张鹤龄和张延龄。
但其实此时兄弟俩早就已经回城了,只是他们的马车被朱厚照勒令留在城外的农庄里,而朱厚照带着他的“四大金刚”刘瑾、高凤、马永成、丘聚四人,往南京走。
刘瑾和马永成都是去过边地当过差的,在朱厚照看来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军事才能,而他自己则要当好离家出走这件事的主帅。
临近中午时,朱厚照正一身普通人的粗布麻衣,躺在一辆牛车上睡大觉,赶车的是马永成,高凤和丘聚则东倒西歪靠在一起休息,刘瑾则负责望风。
“又过去一批。”马永成等一批骑手过去之后,才抬起头往东边看一眼。
马永成低着头赶车,好在他们身上衣服太普通,因为京城可能有地震的事,不少客商都在从京城往通州走,这一路也很热闹。
锦衣卫的人打死也想不到,这会的太子居然放弃了便捷的马车,居然在牛车上睡大觉,还五个人挤在一辆牛车上……
“嘘。”
刘瑾做出噤声的手势,“别声张,殿下昨夜赶了一宿的路,这会还要休息,可别吵嚷。”
“嗯。”马永成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先前在辽东时,好歹咱家也是独当一面的守备中官,可现在……成了赶牛车的车夫?
而躺在那正睡大觉的朱厚照,似乎听到刘瑾和马永成的对话,即便闭着眼,眼珠子也骨碌一转,随后翻了个身继续他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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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一行,在当天中午时分,抵达了通州。
毕竟就不到五十里路,路途还平坦,也是因为乘坐牛车,不然早早就到了。
“公子,咱找地方歇息,还是先找船?”刘瑾上前问询。
朱厚照道:“当然是一起进行。”
上午睡了一觉的朱厚照,精神头倒是不错。
跳下牛车之后,他在运河旁边看了看,突然想到什么,道:“我们先不乘船了,还是继续坐牛车。”
“啊?”刘瑾等人一听,登时脑袋很大。
“先找个馆子,吃点东西,本公子要尝尝民间的美食。”朱厚照搓着手,似乎这一路赶路下来,把他的馋虫给激发出来。
丘聚过来道:“公子,这市井的食物不安全,您千金之躯……”
“什么千金之躯?不是跟你们说了?我只是一个落魄的贵家公子,要去南京投亲,谁再没脑子记不住的话,我把他丢到运河里喂鱼!”朱厚照骂骂咧咧。
然后一行五个人没有进什么大的酒肆,只是找了靠近运河的食肆摊子,周围还有不少的脚夫、纤夫等人,也有在等待乘船南下的商贾。
“乱糟糟的。”马永成走过去,先赶紧用衣袖给朱厚照掸掸凳子。
朱厚照一屁股坐下,对刘瑾使个眼色,随即刘瑾过去招呼店家,给上了一点简单的菜,在上菜之前,丘聚等人都立在那,就好像平时在东宫伺候朱厚照吃饭一样。
“坐下来!谁再这么蹦着,沉河了啊!”朱厚照威胁道。
然后四个人凑过来,一张桌子四个边,却围坐不下,最后还是马永成识相坐在旁边的桌子旁。
“过来挤挤,出门在外可不能张扬,一张桌子就够了。”朱厚照招呼道。
这边上了几碗面,一人一碗,而朱厚照那碗特地由刘瑾吩咐,少放面多放一些佐料。
朱厚照吃得那叫一个香。
食物倒不一定有多美味,但这是自由的美食,是无拘无束的,自己想吃啥吃啥,而且是自己付钱吃。
正吃着,隔壁桌子来了三个文人装束模样的人,坐下来之后也点了几碗面。
在等面上桌时,就听一人道:“这次莱国公南下南京城,听说各地的士子都要齐聚应天府,那可真是群英荟萃,应天府将会成为我大明文坛盛事所在啊。”
口音不像是北方的,也正因为是南方士子,才这么吹嘘这次的文坛盛会。
朱厚照竖着耳朵听,才大概听明白其意。
“嘿嘿。”朱厚照笑着。
因为他这次南下,也是为了凑热闹的,如果南京城很热闹的话……那岂不是说他去对地方了?
“胡兄,你听说没?这次是论心学和理学,听说若是在学术上能得到莱国公欣赏的,或就能收为入室弟子。莱国公尚未正式收过任何的弟子。”另外一人道。
朱厚照有点听不下去了,也是他饭量小,吃得差不多,转头朝几人道:“你们几个孤陋寡闻的,莱国公已经收过弟子了,你们不知道?”
“呵呵,小子,你是读书人吗?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几人看朱厚照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再加上年岁小,说话还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自然是带着几分瞧不起,或是在打趣。
朱厚照轻哼道:“说你们没见识,还真是没见识,莱国公在京城是干嘛的?他可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平时要进出宫门,给太子授课的,你们敢说他没弟子?”
朱厚照就差吹牛逼说,小爷我就是张某人首席大弟子好不好?
“哈哈。”
后桌三人闻言皆都大笑。
姓胡的道:“小少爷,看你这样子,莫不是说你还得过莱国公指点?”
“怎么说话呢?”刘瑾听不下去了,当即要过去找几人算账。
这就叫护主心切。
“好了!”朱厚照道,“不要跟几个没见识的书生一般见识,你们几个……听好了,最好瞪大眼睛看着,等到了南京城之后,本公子会亲自去拜师,拜到莱国公门下,让你们知道谁有资格。”
“哈哈……原来是去南京凑热闹的小公子,厉害厉害……你们几位是他家的长辈?不管着点?”
三人正说着,突然有一人指着不远处道:“好像有船来。我们上船。”
“面还没来呢。”
“到船上吃一样。”
几人正要走,朱厚照却站起身指着道:“还杵着干嘛?赶紧结账走人了,有船来了。”
“可咱的牛车……”刘瑾想说,咱不说好了继续乘牛车南下?
那牛还花了四五两银子买来的呢,那在市井可是硬通货,普通人家能养得起牛?
“先乘船,几位……等等,路上照应一点。”
朱厚照先前还对着几个陌生人吹牛逼,现在却又觉得,既然这几人是一起南下南京城的,路上还能多个照应。
姓胡的笑道:“小公子,去南京盘缠可要准备不少的。”
“本公子有的是盘缠。上船上船!”
……
……
有人引路就是好办事。
跟着三个经常来往于京师和南京之间的书生,连找船只都能找到合适的,而且商议好价钱,给安排好了歇宿的船舱,沿途连到哪吃饭到哪住宿,都能给安排好。
“出门遇贵人啊。”
船舱内,朱厚照带着他的四大金刚,正在跟三位书生坐在一起,吃他买回来的烤鸡。
三个书生也没想到这小公子如此大方。
“小公子,听你口音,是北方人,高姓大名?你这般……出行很低调啊。”
说话的姓孙,名叫孙澈,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自称是贡生要回乡省亲,但其实就是找借口请假,去南京城参加百年难得一遇的文会。
朱厚照笑道:“姓朱。叫我朱寿就行。出行在外,还是低调点好,这四个都是我家仆。你们有事吩咐一声就好。但如果路上有人盘查,你们也帮说说……我是离家出走的,怕被家人抓回去!”
“哦,明白,一起参加文会,志同道合啊!我这里有一壶酒,咱干一杯?”
朱厚照这边出了烤鸡,对面就拿出一壶酒。
“好。”朱厚照一听,这肝胆相照的,不喝两杯怎体现出革命友谊?
丘聚急忙提醒道:“公子,不可!”
“本公子做什么用你们管?出去跟船家说,路上赶紧走,可别误了我们的大事。来几位,给倒上……嘶,怎么这么辣?”
“哈哈,小公子还没喝过酒吧?出行在外,要结交朋友岂有不喝酒的道理?”
“有道理,本公子与你们不醉不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