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张初九回首望去, 那一砖一瓦,皆凝聚着老爹生前的心血。 抬起手…… 电光扭曲! 却落下。 泯灭无踪。 “唉……” 落寞回转! 只留一声长叹。 …… 午夜一声雷,乌云漫天遮。 窗外听风雨,秋寒落花知! 清晨。 雨势未歇,依旧绵绵。 张初九出门。 撑着伞,挎竹篮。 过小路,上山道。 一路走过…… “汪汪汪……” “咯咯哒……” 一阵鸡鸣,几声狗吠! 只听得各家人声起,闻见炊烟袅袅升! 不时有人出来。 只是照面。 纵使疑惑,却也只在转瞬! 一个陌生人,不值得他们停留过多的心思。 对他们来说,早上是蒸馒头还是花卷? 这才是问题! …… 坟地。 一夜雨,有些泥泞。 “噼里啪啦!” 一万响! 硝烟弥漫,秋雨蒙蒙…… 张初九蹲在坟头, 开始烧纸。 火焰映在脸上, 啥话都没说,却好像又都说了。 少顷…… 纸钱燃尽! 将手一招,铁锹在手。 “呸呸……” 开始挖坟。 一锹泥,两锹土…… 转眼间,坟堆已经落下。 秋雨寒霜,山风落叶。 一抹惊鸿飘然至。 舔狗一条踏雨来! 刘菲菲问道:“你在干嘛?” 今天,她穿的是时下最时兴的打扮,蓝色软糯针织毛衣连衣裙,搭配一条宽松的白色山本裤,玉足小白袜,套着荷花青绣鞋,撑着油纸伞,站在风雨中,当真是清冷绝俗,不可方物。 “你没长眼?” 只是一眼过去,张初九继续撅土! 一锹甩出去, 刘菲菲后退。 低头见,眉间蹙,裤腿上泥点儿斑斑,好似一幅绝妙的仕女图被沾染上了污垢。 “草……” 舔狗上线。 褚玉璞怒气冲冲,将伞一撇,撸起袖子就要往上冲:“你才没长眼,丫怎么说话呢?” 油伞横过,将他挡住。 同时,张初九直腰,杵着铁锹冷眼看来:“我今儿心情不好,你别找不自在。” “呵……” 褚玉璞笑了。 笑容中带着冷冽与狰狞: “打从平京出来,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的人。” 随即对着刘菲菲温声道:“菲菲你让开,今儿个非得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滚!” 张初九瞬间沉脸! 一眼横眉,声浪如雷。 电光飞舞,扭曲了雨幕! “噗……”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油纸伞。褚玉璞仰身倒地,不停的抽搐,身上还有电光在闪烁。 “你……” 刘菲菲风眸渐冷,惊怖未消! 握着伞柄,玉指青葱,微微发白。 衣袂飘飘,落雨化飞霜,寒光绕周身。 “刘淼的面子只有一次,你可要想好了!”张初九似无所觉,躬身继续铲土,话语悠悠,古井无波。 寒光浮动,好似春水涟漪! 定定的看着他,刘菲菲神色变幻,最终却将伞撑起, 转身,带着几许落寞与不甘: “我会再来找你的!” 寒光卷起,带着褚玉璞快步离开! 身后, 无言! 甚至未抬头! “咚……” 一声闷响。 张初九停手。 召开一股风,吹开覆土,露出一口腐败的棺木。 “爹,我欲为你搬家,你若有灵,莫要惊慌。” 躬身一拜,香燃三柱! 之后上前,铁锹一别,棺盖飞起,砸断几株小树! 棺木中,铺散着泛光的骨头渣子,块、片、粉、灰,皆有之。 没错,是泛光! 张初九眉头轻皱。 双目映照九星, 射出两道璀璨神光! “呦,出息了!” 张初九笑了。 虚空一抓,星火燃起,坟土化作瓷罐! 将瓷罐拿在手里,对准棺木,瞬间便有一股吸力,将那些骨灰统统收拢进去。 转身, 棺盖归位,黄土成堆,坟头又立! 出了坟地,遥遥一望,山顶,层林叠密! 转身,漫步下山。 山风徐徐,隐约带来一声闷哼! …… 老宅外。 天赐在来回踱步。 看到张初九回来,立刻迎了上去,有些胆怯:“那个,我来给你送钱!” 张初九走过去,开门:“不用,我不缺那点儿……” “要的…要的…” 天赐掏出手机。 “说了不用!” 张初九皱眉,扭头:“明说了吧,我不想跟你们有任何瓜葛!” 天赐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他还是余惊未消,这会儿看到张初九瞪眼,立马就开始发怵! 见此,张初九语气稍缓,说:“说实话,你哥俩人还不错……” 天赐瞬间有种宠若惊的感觉,随即便找补道:“他们年纪大了,思想观念守旧,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多担待一点…” 从心底来讲,他还是比较认可张初九的,这个堂弟如二伯一般,憨厚老实,没有什么心眼,从前的几次相处,他自我感觉还是比较轻松愉快的。 张建业从屋里出来,依旧是一瘸一拐的,隔着篱笆墙,笑着打招呼:“早啊,十三叔……” 之后,目光转向天赐,犹豫了一下,终是叫出了那一声:“十一叔!” 却如张初九所言,张天赐是一个还算不错的人,为人沉稳,待人宽厚,与他那个不着调的爹简直是两个极端。 “早……” 张初九回应一声,带着张天赐走进宅院。 有句话咋说的,家丑不可外扬,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是那家人! 正堂屋里。 二人坐下。 张初九明言:“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之所以不待见你……嗯…他们,不是因为他们跟我卖老摆架子!” 闻言,天赐一愣,似是若有所思。 张初九点了一根烟。 在烟雾缭绕中, 语气飘渺:“咱们之间压根就没有多少亲情!” 天赐下意识反驳道:“血浓于水……” 张初九摆手:“血脉是需要亲情维护的。” 目光飘散:“我有想过,若昨日在我这闹得我老娘(外婆)和老爷(外公),纵使他们说了一些不着调的话,我大概也只会笑一笑,甚至撒个娇吧!” 说罢,又是轻笑:“当然,他们也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天赐脸色一红,叹道:“唉……二伯去的早……” 张初九摇头:“不,这跟我爹是否在世无关。” 他道:“咱们上一辈就积着怨气呢,一直以来,就算是我爹活着那会儿,咱们的交集也不多,那些恩怨我没经历过,做不到感同身受,也就谈不上什么怨恨,但我是我妈的儿子……” 话到此处,他正视天赐,目光灼灼:“你明白吗?” 天赐张了张嘴,最终却也只说出了一句:“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 张初九让了一根烟:“回去吧,看好他们,给彼此留一丝颜面!” “钱……” “不需要!” “我走了!” “把门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