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年初的冬日里是什么感觉?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回答,相传在北边的天斗帝国中很多自以为怀才不遇的人在冬日中,薄衫疾行,用自虐的手段缓解生活的苦闷,当然,这种行为在星罗帝国的人眼中只有一个评价——“有病”。 而炎舞的嘴巴撅的老高,虽然她这次醒的很早也不困,但并不意味着她想吹着寒风散步,特别是星罗帝国新年的寒风虽然温度不算低,但是湿气很大,如果不是用魂力进行抵挡,这种风吹到皮肤上甚至能直接让寒气径直扎进骨头。 但老板只是在前面带路,对此行的目的地只字不提,显得神神秘秘的。 渐渐的,天边泛起了一丝乳白色,新年的第一抹阳光洒在了大地上,映照着地上半融化的积雪,黑色的泥土,光秃秃的树木。 雪是白的,泥土是黑的,而树木的剪影是灰色的。 看到这种景色,戴银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在这一时间,整个世界变得黑白分明,让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索性很快世界就恢复了正常,而他们也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看着前面升腾起来的白色雾气,炎舞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在紫竹镇周围可没有什么热泉一类的东西。 当她绕过山头,看到了无比惊人的一幕: 很多熟识的人——买菜的摊主们,街角铁匠铺的胡子大叔,还有和自己两年间认识的同龄玩伴们都在这里进行着训练。 大人们披挂着铠甲,挥舞着刀枪进行着操练,而年龄较小的孩子,则用着石头做成的器材,训练着体能。 铠甲应该是用了很久了,没有曾经的光泽,反倒是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划痕,用的材料也不会比用在农具上的铁强到哪里去,全靠着铁铠本身的厚重维持着形状。 训练中的大人们神情变得很陌生,不在像以往一样满是笑容和温和,而是带着几分肃杀之色。 这些平时非常和蔼的镇民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喊着激烈的号子,练习着拼刺和配合。 就在这时,体型壮硕的安苏大婶提着一桶烧好的加了盐的热水。在冬天穿着重甲进行着体能训练是很消耗体力的,刚刚冒出的云雾不过是这些人训练时冒出来的热气。 等到他们停止训练,一边休息一边补充水分时,戴银也走了下来,带着炎舞和他们打着招呼。 “戴先生,您也来了!” “这不是小炎舞吗?也到了该训练的时候了,恭喜、恭喜啊!” …… 戴银满脸笑容,从容地合着这些人打着招呼,作为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人,应付现在的小场面对他绰绰有余,而炎舞虽然没有他这么出色的处事能力,也通过拉着他的手,装着可爱成功应付过去。 星罗帝国是一个军队气氛十分浓重的国家,而国家危难时,也是整个国家万众一心,靠着近乎全民皆兵,户户戴孝才让星罗帝国挺过了最危难的时间。 因此,整个国家对军队非常重视,而民间也保留着非常浓烈的尚武气氛,等到过完年节,很多民众就会自发在农闲时间内进行军事训练。 虽然这个国家已经经历了十来年的和平岁月,但是民间的尚武气氛还是没有消减,或许他们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国家经历下次危机时,挺身而出。 或许战争就快要到了,正当戴银在心底里,重新论证着对战争的推断,那个熟悉的讨厌声音再次突兀地出现在他身后。 “戴老弟,你们也来了” 这带着几分苍老到掉渣感觉的声音……戴银在心里淡淡的腹诽着,他一回头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也皮笑肉不笑地拜了拜手。 “李兄,早啊!” “不早了!过年后孩子都七岁了,该涨涨眼界了!” 听到两人的一顿见面招呼,蓝雨晨不留声色地向一边挪了挪,毕竟还是孩子,城府在,但脸皮还没有修炼到比吃过的盐还多的地步。 两个人招呼了一会儿,也打算今天就让这两个孩子试试自己战斗的能耐,毕竟七岁了,觉醒不觉醒魂力已经成了定局,如何规划一个孩子的未来就成为了家长们操心的话题。 在星罗帝国尚武的传统下,不论是不是魂师,都要进行军事方面的训练,而这个年龄就是满了七岁这年的年节过后的这一天。 准备好了场地,测试就要开始了。 不过在测试开始前,戴银心里是有些不爽的:这老东西挺厉害的,自己聊完天后一晚上没睡,他倒是看上去挺精神的。 于是他看向两个孩子的眼神中,渐渐涌现出了一股不怀好意。 他像往常一样拍了拍手,两个孩子也条件反射地立正站好。此时,经历了长途的跋涉,天已经彻底亮了起来,在红色的朝阳映照下,两个孩子的脸变得红扑扑的,显得格外健康,不过为了保证两个孩子的未来,她们的小脸很快就要在他的训练下,像涂蜡一样变黄了。 正当戴银看着两个听话的孩子,心里想着如何派遣一下自己内心的小郁闷时,在东方的远处,一座武装森严军营门口,守门的卫兵也在心里想着要如何在换岗后发泄一下心中的小郁闷。 这个卫兵的名字叫做张又林,是一个很有星罗时代特色的名字,他的同胞大哥叫做张义林。 作为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其实一直不清楚自己父母的那一辈为什么要有这种命名习惯,给多胎的孩子取名时,往往会给他们取上极度相似的名字,而且名字中不同的部分往往是和序号发音有关的字,感觉就像是怕兄弟之间忘了辈分次序一样。 咳咳,扯远了…… 作为一个四环魂宗,他的成长历程还算是挺顺利的,在觉醒魂力后,进入了帝国兴办的学校,等到毕业后,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军队的体系内发展。 虽然以他的资质,对修为再往上突破也基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因为他本身办事还算得力,模样也算周正,就被军队里的一个相对较高的军官收作了近卫兵,在父母眼里也算得上是光耀门楣了。 毕竟他服役的军队可不是什么没名堂的地方军队,而是星罗帝国五大常备军中的“第一军”,是帝国皇室的直属部队,以皇室的标志——“幽冥白虎”作为整个军队的军旗,因此也被称为虎字军,常年驻扎在星罗帝国的都城星罗城的城郊附近。 虽然张又林这个近卫军官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大头兵,但大头兵也要看是哪里的大头兵,能被第一军录入,在地方上随便找个镇子都能轻松混个一官半职。 可是现在他很郁闷,他的职位说的好听一点就是维护军营的秩序和安全,但是实际上就是在这个军营的要地负责把门的。 这种职位说威风也威风,说丧气就丧气,今天来的这个身穿一身黑袍子,脸上还带着一层黑色且不反光的面具,整张脸就露着一双眼睛的可疑分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帐子,而平时自己尊敬的修为足足有六环的长官在这个家伙面前乖的跟个孙子似的。 其实说到这里也没什么,毕竟作为门卫这种角色,他的日常就是看着拜访的人和自己的长官交替上演的“含饴弄孙”。 可是今天来拜访的这个人的身份地位都超出了他的意料,打个比方—— 如果说自己的长官为他们争取一些更换器材和训练资源时和其他队伍的长官在军需处的上级面前争宠的戏码可以说是羔羊跪乳,乌鸦反哺; 那他在这个人面前就像是天使教会的狂信徒看到了代表神明的教宗亲临他的身前,感觉下一秒就要扑上去跪下深情亲他的脚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