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好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柱子抓不住,为什么!为什么……” 轻轻后仰,躲开这个女人无意识地抓挠动作,余炼虽然对这个女人的行为感到有趣,却绝不会允许她用满是污泥的手来触碰自己。 他利用风在自己的身体覆盖了一层无形的薄膜,这层涌动的风障如同热汤上的一层油,隔开了女人身上那种带着酸涩的腐败滋味,任凭这个女人再三用力也无法用手握紧余炼的脚腕。 女人的指甲已经在之前的爬行扣地借力中脱落了三个,哪怕以再坚强的意志也无法驱动双手继续抓地爬行了,她仿佛是把自己的脚腕这个借力的“地点”当成了溺水后的救命稻草。一而再,再而三地尝试抓握,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却一次次滑落。 女人仿佛终于察觉到了自己抓到的不是什么可靠的抓手,而是一个人的脚腕,她下意识地将颤巍巍的双手盖在头颈上,绝望地等待着再一次的拳脚相加,她……已经快死了。 看着那双沾满泥土的,枯瘦的如同芦苇棒一样的双手,余炼心中的兴致散去了。皮毛顺滑的鹿和牛才有资格作为猛虎的食物,一只身上沾满污秽的病猪根本激不起半点杀戮的欲望! 余炼站了起来,屋子里的声音已经进入了结束的阶段,变得气息奄奄。 叮咚的一生脆响,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几个内里穿着清凉,外面套着外套的女人出现了,她们是来清理残局的。 一个没有经过魂力强化过女人和一个被魂力强化过肉体的男人可没有什么童话般的平等。在男人的为所欲为下,花柳巷的木屋每一次都只剩下一片狼藉,身心俱疲的女人连喘气都很费劲。 久而久之,这些认命女人们也变乖了。她们特意留下了一个木铎,只要轻轻地摇动就会发出低沉但是穿透性强的声响,而听到那个声响的女人们便会赶过来清理残局,为自己的姐妹擦洗身体并盖好被子。就像困守车辙的鱼,没有希望的她们只能用彼此的口水相互扶持着活下去。 看到门前伫立的身影,领头的女人浑身一颤。她那经过岁月雕琢却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惶恐。自古以来青楼花巷就不是什么安稳之地,这里盛产毒酒与美人,还有很多可笑的佳话。 来花街的人很多都会放松警惕,这也是为什么有段时间,磁石做的大门得到了一个“莫言石”的雅号,庇护着一对对苟且的男女,纵情声色,颠鸾倒凤。 恐惧是会传染的,领头的大姐突然停下,之后的几个女人本来整齐的步伐也被打乱了,几个人瑟缩在一起,看向她们的主心骨。 领头的女人知道,此刻自己不能退后,如果真得是心怀不轨的人,自己就算现在掉头就跑也无济于事,而如果前面的人只是一个山寨的成员,自己的退缩也可能激起他的不满,或者吸引他的兴趣,前者是致命的,后者也是致命的。 领头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一张带着几分女人阴柔之美的脸颊在一片黑暗中浮现出来。 很好,这个人不是什么不怀好意的潜入者,但是这地上那一滩软泥般的女人映入眼帘,她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都要停止跳动了:这个不驯服的女人是怎么又一次逃出来的?看守她的人到底怎么回事!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在自己没看到她的时候又出现了! 强者不是让人尊敬或厌烦的,他能带给人的只有恐惧,而在这个小小的山寨中,只有五环的余炼无疑可以称得上是强者。 女人小心地攻下身子,放任自己清凉的内里透露出来,她不知道这个在山寨中以好杀不好色出名的副寨主会不会迁怒自己,将自己最有价值的一面展露出来只是她下意识的行为: “二当家,您有什么吩咐?” 余炼轻轻用垫着风膜的脚轻轻推了一下趴在身前那个女人的头,冷冷地说道:“没什么,把‘东西’放回该放的地方。” 中年的女人轻轻地松了口气,要办事就好,办事就不至于迁怒于人,自己的命保住了。 但是放松之后又是无尽的悲哀,她们那悲哀的生命在这个男人面前只不过是无需在意的东西罢了。 她轻轻颔首,转身看向那几个需要因这件事被指责的同伴,在其她女人那刀子般的目光下,那几个女人有些怨愤地看向了地上的人。领头的女人没有指责她们,因为她们之间是平等的,每个女人都是一样的廉价,没有高下,就没有指责。 几个被盯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戴银面前,半拖半拽地将其拖向来时的方向,也许是因为心怀不忿,她们没有在意这个女人的姿态,而是任由她那骨瘦如柴地双足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出一道道血痕。 “这个女人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戴银问向领头的女人。 刚开始放松的女人又变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快死了,下面的人可能有些疏忽……” 听罢,戴银摆了摆手道:“倒也是,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能用那种姿势爬到我的面前……好吧,去做你们的事情吧,我要和大当家谈些事情。” 几个女人如蒙大赦,立刻小步绕开余炼,走进了小木屋,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合力抬着一个裹在被子里的赤**人轻手轻脚地匆匆离去,仿佛在害怕身后的恶鬼。 “哈哈,余老弟,怎么这么着急就来见我啊?我才刚刚尽了一点点兴致!你可要好好补偿我啊!” 听着那如同狮狼嘶吼一般粗糙的声线,余炼挤出了一点笑容,推开木门直接走了进去,应和道: “哈哈,寨主说笑了,那种女人怎么也满足不了您的,要不我回头给您找个水灵点的女魂师!” 之间一片狼藉的屋内,一个男人正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他全身只穿着一条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崭新兽皮裤子,一身棱角分明的腱子肉配合着胸前几道深褐色的伤疤,再加上那张硬朗得过分的面容,没有剃干净的胡茬和胡乱披散的黑发,让人一眼就明白这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哪怕刚刚将一个女人睡得筋疲力及,这个男人仿佛还是一样精力旺盛。 他就是这些恶匪们的头领——柳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