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云在青天水在瓶 望着一贫如洗、满目疮痍的根据地。 宫二突然间便悟了，三年来日夜苦读的辛酸，深入工厂调研的苦累，瞬间化作乌有。 原来，一切都是有缘由的啊！ 原来，帝君早已经算出有这么一天到来…… 宫二的思想开始迪化。 信仰值迅速上升。 嘉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什么比信徒一步步接近“狂信徒”更开心的呢！ 什么功法，什么物资，都是虚的，对嘉靖来说，信徒的信仰值才是根本。 每个信徒攻略的方式、攻略的方法都不可能相同，拿下宫二，嘉靖已经找准了方向。 武学是根本；她心中那份宫家的傲气，是不可磨灭的，所以，要让她在武学上成就一番事业；而国仇家恨、民族兴衰，亦是中华儿女为之前赴后继、英勇奋斗…… 大明，京师兵工厂。 秉笔太监黄锦兼任兵工厂监察使。 大明工业化后所建的兵工厂，可是个大杀器，不能轻易予人，交给朝廷，交给严世蕃这个工部侍郎，那可是一点都不放心。 黄锦此人，嘉靖信得过。 这个太监在《大明王朝1566》里绝对是一个另类的存在：严嵩、吕芳到了嘉靖面前，都是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稍有差池便给自己招来祸端。 可是黄锦不同，他可以和嘉靖公然打趣。 有意思的是，嘉靖对自己的亲儿子都冷漠异常，对黄锦却格外亲切，不仅不生气，甚至偶尔还调侃黄锦一番。 所有人都认为黄锦是一个又蠢又笨的直人，可是一个蠢笨之人又怎么能在权力角逐的漩涡里屹立不倒呢？ 作为一个聪明人首先要知道自己处境，知道自己最大的依靠是什么。 这一点黄锦就做得非常好。 嘉靖朝所有太监的最大依靠不是“老祖宗”吕芳，而是嘉靖帝的信任。 虽然黄锦对吕芳绝对尊敬，但是绝不会为了吕芳而欺瞒嘉靖。 比如说，海瑞审理出“毁堤淹田”的内幕牵扯到吕芳时，黄锦虽然接到了吕芳的授意，去暂时稳住嘉靖，好让自己有时间去找严嵩与徐阶处理此事。 面对嘉靖无意间问起的，浙江最近有什么消息没？ 黄锦本可以打个马虎眼，让吕芳更加顺利过关。可是他没有，并不是他不想保护吕芳。而是他知道，嘉靖才是他的主子，替吕芳欺瞒嘉靖只会增加吕芳的罪过，而且自己受到牵连，所谓得不偿失！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黄锦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嘉靖认为自己是一个忠诚的直人，所以才会和自己开玩笑。 如果自己欺瞒嘉靖的事情一旦暴露，那么黄锦就失去了自己在皇宫内院生存最基本的屏障。 所以他选择向嘉靖坦白！ 这样一个太监，为自己守着兵工厂，放心。 至于司礼监另一位秉笔太监陈洪，则被嘉靖赋予了新的使命，配合张居正干最得罪人的事，最适合不过。 在司礼监，陈洪是排二号的人物，他前面是吕芳，后面便是黄锦。 而之所以会被嘉靖重用，完全用的是他的狠，这一点上，不仅嘉靖帝清楚，吕芳也清楚，陈洪同样清楚。 陈洪之所以能从数以万计的太监中脱颖而出，凭借的也是那股子狠劲。 而陈洪越狠，得罪的人就越多，越多他就越慌，为了自保，他就需要更大的权力，自然他爬得也就越快，越快得罪的人就越多。 这会让他陷入一种死循环，得罪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但权力，终有一天会达顶端。 陈洪能做到司礼监秉笔太监，可不是傻子，他要想掌握权力，“狠”是他的武器，武器可以杀人，当然也会自伤。 吕芳的“三思”，陈洪懂，但是“思退”谈何容易，关键是往哪退，谁帮你退？ “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是嘉靖重点关注的改革项目，陈洪卯足了劲，在这条不归路上一路狂奔。 司礼监值房，白云铜大火盆烧得红彤彤的，红灯笼上下辉映，喜气洋洋。 吕芳端坐在圈椅上，陈洪、黄锦二人站在他面前。 “老祖宗，这《葵花宝典》您看我两是不是入了门？有没有练岔？” “你两都有些悟性，算是入了门。武学虽好，但也不要太过痴迷，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把主子安排的事做好了，未来少不了你们鸡犬升天。” 吕芳浅尝了一口黄锦递过来的香茗，说道：“陈洪，有些事张居正不好出手，你要尽快下决断，配合他将改革全面推动下去。” “……” 陈洪咧了咧嘴，那曲阜孔府、建阳朱氏，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就和马蜂窝一样，一捅下去必要被蜇。 “老祖宗，我知道怎么做……”陈洪咬了咬后槽牙。 “嗯！你的能力，我还是放心的，大胆去做，只要立身正，谁能推倒你。张居正倒不了，你也倒不了。” 吕芳给陈洪画了大饼之后，又对着黄锦问道：“黄锦，兵工厂现在怎么样？” “回老祖宗，飞雷炮现在能日产三十，手榴弹日产三千，嘉靖四十型步枪日产一百有余……重型火炮、轻型火炮都还在研制当中，已经有些眉目……” “好！” 吕芳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道圣旨，说道：“你将飞雷炮提一百，炸药包三千，手榴弹一万枚，即刻送到宫里。” 黄锦恭恭敬敬接过圣旨，仔仔细细看过，这才点头道：“我亲自去安排。” 云在青天水在瓶！ 有人是云，有人是水，各有各的位置，各有各的作用。 对于用人之道，嘉靖现在是弄熟练了。 朝政之事，信手拈来。 ………… 晋中，新一团驻地。 宫二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略有些措手不及。 辅佐对象李云龙，因为战场违抗命令，卸了团长职务，要被贬到被服厂当厂长去。 这事闹的。 看新来的丁团长，那是有文化底子的，不像李云龙这大老粗好相处啊！ 而李云龙更是急了，花了全身家当，摆了个宴，请宫二三人前来。 他倒了四碗酒，拍着胸膛信誓旦旦：“三位宗师放心，俺老李不可能被一撸到底的。长征时，我就是团长了，因为强买粮食，撸到了伙夫。” “那是没办法，他娘的前边过了好几万部队，连个粮食毛也没给老子剩下，臧民手里有粮，你就是跪下来叫他爷爷也不卖你，把老子惹烦了，就抢他娘的，这处分背得值……” “过草地时，我这个团没有饿死的，别的部队饿得扛不住啦，吃草根煮皮带，都找我要粮，老子不给，我说，这点儿粮食是老子拿处分换来的，噢，老子背处分，你们吃粮食，这他娘的也太不公平啦。” “后来，你们猜怎么着，我又成了团长，因为我能打仗。” “再后来赶上忻口会战，独立团抓了五个日军俘虏，这几个小鬼子给脸不要脸，老子一怒，一枪一个送他们下了地狱。” “这些年，俺喂过马、当过小兵，这次去当厂长，要不了一个月……不，半个月，俺肯定会回来……” “俺敬三位一碗，嘿嘿！” “不是俺背地里说人坏话，那丁伟读过书，是半个知识分子，花花肠子一大堆，不像俺老李，一根肠子通到底。” 丁连山和宫宝森对视一眼，然后望向宫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