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065王亮：只要投降，饶你们狗命 营部驻地的战士们在各自连、排长的组织下。 紧锣密鼓地准备晚上的作战任务。 这热闹的场景自然吸引到了这些被尹华联系上，刚到驻地休整的邢市游击支队的干部和战士们的注意。 尹华、计正山、孟繁、戴林、钱昊几个游击支队的干部们凑到了一块。 大队长孟繁望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场景，十分纳闷： “独立营这是要干什么？” “看这架势，好像是在做战斗准备啊？” “我看重机枪都搬出来擦拭检查了。” “这是想打哪啊？搞攻坚战？” 政治处主任戴林点点头： “好像确实是攻坚战，我刚从他们营部路过，听见骑兵连的连长去请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如果是打伏击或是正面遭遇战，在我们的武器装备差于敌人的情况下，骑兵绝对是一张王牌。” “骑兵都不上，那这仗，恐怕难度不小。” 参谋长计正山望向一直在那似笑非笑的武交队队长钱昊。 觉得这小子可能知道内情： “我说老钱，咱们游击支队你负责情报，一向神通广大。” “跟我们说说，独立营这是要打哪啊？” 钱昊神秘一笑，竟然还卖起了关子： “各位领导，我还真知道他们要打哪。” “不过我怕我说出来惊掉你们的下巴，你们可以先猜一猜，好有个心理准备。” 戴林先按捺不住，猜测道： “我猜是打哪个村的炮楼吧？” “或者是突袭哪个镇上的伪军连驻地？” “不对，不对，格局小了，再往大了猜。”钱昊连连摇头。 戴林眉头紧锁：“难不成是要打鬼子的据点？！” 听戴林终于猜中了，钱昊双手一拍：“没错！” “他们今晚的目标是鬼子的鸭鸽营乡据点。” 本来听钱昊说戴林猜对了，独立营要打鬼子据点。 计正山、孟繁等人还没有太过惊讶。 他们都是混迹邢市的老油条了，对这边的敌情了如指掌。 日伪的据点非常多，可谓是多如牛毛。 有的据点有重兵把守，而且修建了完备的永久防御工事，那是真据点。 但绝大多数的据点，因为只有伪军或少量日军驻守，所以修建得就有些粗制滥造的意思了。 只要进攻的兵力充足，强攻之下拿下个这样的山寨据点并不是个什么难事。 不过他们几个非常清楚，这个鸭鸽营乡可是个实打实的真据点。 孟繁是个直脾气，直接忍不住拍案而起： “我说老钱，你没听错吧？怎么可能是鸭鸽营乡据点呢。” “这个据点可是足足驻扎了鬼子的一个加强中队，外加伪军的一个连，人数加起来近一百五十号人。” “最要命的是修建了永久的防御工事，三个五层高的炮楼呈三角形互相拱卫。” “外围还挖了很深的壕沟，布置了铁丝网，简直就是铜墙铁壁。” “之前郝支不是带咱开会研究分析过吗？想用正面强攻的方式拿下这个据点，最少最少得拉一个上千人的团上去。” “而且要求有重火力武器，即便是这样，拿下据点所要付出的伤亡代价一定也不会小，绝对不是牺牲几十个人那么简单。” “独立营才有几个人几杆枪啊，敢去打鸭鸽营乡据点，他们营长是疯了还是不要命了？” 钱昊笑道：“你也觉得他们是疯了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计正山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尹华，道： “老尹，你刚去跟王营长沟通过，他跟你聊过这事吗？” “在没有得到上级的命令的情况下，私自调动部队去打根本就啃不下来的据点，这可是严重的违反纪律行为。” 计正山是原邢市游击支队的参谋长，和尹华一样，都是正营职。 但尹华是副支队长，在班子成员排名的位次上，要比他靠前一些。 再加上一直以来都是尹华和独立营这边在交涉，所以计正山想听听尹华的看法。 尹华苦笑道：“咱们还没有正式归入到独立营，人家有作战行动，自然也不会跟我去商量。” “跟王营长接触下来，我的感觉是他非常年轻，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岁左右。” “年轻嘛，谁还不算敢想敢干啊？历史上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不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来的嘛。” 只听尹华继续道：“我倒觉得，王营长很有气魄。” “即便是打不下鸭鸽营乡据点，那闹出来的动静也肯定不小，至少能让邢市的乡亲们知道，咱们八路军还在。” “如果真的把据点打下来了，那必将会沉重地打击到日伪的嚣张气焰，重振我们的士气。”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我觉得这次作战行动虽然出人意料，但仔细想想，好像还是很有必要的。” 计正山点上烟，琢磨着尹华的这番分析，觉得好像有些道理。 大队长出身，脾气火爆的孟繁可不听这些，质问尹华道： “我说尹副支队长，是不是王营长给你许诺什么了啊？你这么替他说话？” “咱们先不聊打据点的事情，你先跟我们讲讲，到底打算怎么安排咱们这些人啊？” 戴林也在一旁附和： “是啊，咱们支队就这么被独立营整编了？都是副团级建制，为什么不是合并啊？” 整编跟合并的意思区别非常大。 整编往往是级别高的一方将级别低的一方纳入管理体系。 而合并的话，是双方级别一致，合并成一个单位。 同建制单位的情况下进行整编，被整编的一方的干部无疑都会降级使用。 人非圣贤，大家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倒是可以理解。 尹华道：“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大家，整编是肯定的，降级使用也是必然的，大家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上级的命令，作为一名八路军干部，作为一名军人，我们要无条件的，不打折扣地绝对服从。” “有意见很正常，合理的可以跟我反映，我再去跟王营长沟通。” “但是，如果是拒不执行上级命令，满腹牢骚，不配合整编的，那干脆就扒了军装走人吧。” “打了这样的败仗，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要这要那得？” “就是让咱们大家都当回战士，那也得认！” “谁让咱们上千人的游击支队被鬼子打得只剩下不到八十人了呢？” 尹华的话说完，计正山接上了话茬： “老尹说的非常对，这不是在集市上买菜，可以讨价还价的。” “军人就是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服从上级安排。” “不论大家的职务如何调整，到了新的岗位上，都要好好干，而且要干出成绩来，绝对不能丢了咱们游击支队的脸！” 副支队长和参谋长两个班子成员都有了明确的表态。 其他几个干部就算是再有意见和想法也只能憋了回去。 气氛沉寂了许久，孟繁提议道： “尹副支队长，要不你去和王营长请示一下，今天晚上的战斗咱们可否去观摩一下。” “一方面是学习战术打法，提升作战本领，另一方面也是熟悉新部队，能更好地融入进去。” 钱昊也站出来举双手赞同：“老孟这个提议好，咱们学习学习去，看看人家是怎么打胜仗的。” 几人都想要看看这仗王亮究竟是要怎么打鸭鸽营乡据点，就连计正山都有这个意思。 尹华只得去找王亮沟通。 晚上十一点。 独立营一连和三连的战士携带武器装具向鸭鸽营乡方向运动。 王亮批准了尹华等游击支队指战员观摩战斗的申请，并指示其可随指挥部一起行动。 凌晨零点二十三分。 欧翔向王亮汇报道： “营长，一连和三连全部已经就位，进入到指定位置。” “好，通知下去，等我的命令。”王亮道。 听到独立营竟然只带了两个连，二百号人不到来打鸭鸽营乡。 计正山等人不由得大跌眼镜，并窃窃私语起来。 “这不瞎扯淡吗？这两百号人够冲几次的？”孟繁直接开喷。 钱昊也道：“而且我发现鸭鸽营乡据点也之前不一样了。” “鬼子把据点外围两三百米范围内所有可以当做遮蔽物的石头、土坡全给清了，整个成了一片开阔地。” “一旦发起冲锋，没有掩体，只能当活靶子。” 计正山也不由眉头紧锁，看向尹华，他搞不清楚这仗王亮到底想怎么打。 竟然还有勇气让他们这些人来观摩，真不怕闹笑话吗。 计正山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对尹华道： “老尹，这仗根本就没法打。” “毫无胜算不说，就是败，也是惨败。” “你去劝劝王营长吧，别让战士再往前推进了，趁着没被敌人发现，赶紧撤吧。” 尹华哭笑不得，很是为难。 自己什么身份啊，怎么去劝啊。 不过就在尹华尴尬之际，王亮这边有了大动作。 只见赵守田组织几个战士搬来了一个探照灯。 连接好电源后，一束闪耀刺眼的灯柱便打到了鬼子的据点里去。 不论是尹华还是计正山，见此情形都是忍不住一口老血喷出来。 本来鬼子的探照灯还没有发现你呢。 你倒好，直接自爆。 这仗还没怎么去打？ 打个屁 哒哒哒 哒哒哒 炮楼的鬼子也是被这突然打来得灯光吓了一跳。 连忙架起机枪疯狂扫射了一梭子，以示最起码的尊重。 据点内日军加强小队队长中尉藤原浩原本正在美美地睡觉。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枪声惊醒。 怒气冲冲地从宿舍边穿衣服边往外跑，朝炮楼喊道： “混蛋!为什么开枪？!” 炮楼里的日本兵回道： “小队长，发现敌人用探照灯照射我们的工事。” “纳尼？” 藤原浩一脸难以置信，把裤子扎好后便蹬蹬蹬爬上了炮楼，还不忘嘟囔着： “我倒要看看是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敢到我的据点滋事。” 藤原浩上到炮楼，王亮这边的扩音喇叭也备好了。 “喂喂喂，听得到了吗？” “听得到吗？能听到的话，对面的鬼子汉奸给我点枪声回应一下好不好？!”王亮测试着耿辉研制的扩音喇叭的效果。 砰砰砰—— 砰砰砰—— 哒哒哒—— 哒哒哒—— 一连串的子弹便招呼了过来，打得尘土飞扬。 从中不难看出喇叭的效果确实不错。 孟繁看不懂王亮这番操作，直接开喷： “这不纯傻逼吗？” 尹华、计正山等人也被王亮的举动给弄得迷惑了。 同样蒙圈的还有据点内的日伪军。 “把探照灯往西面转二十五度，再往前照三十米。” 藤原浩正从炮楼内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据点外围的情况。 这时候王亮正式开始喊话了： “据点里面的小鬼子和狗汉奸们给老子听着。” “老子八路军386旅独立营营长王亮。” “今天晚上到这来是打你们的据点的。” “识相的话，限你们五分钟内放下吊桥，举着武器排队走出来投降。” “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条狗命。” “但如果你们选择负隅顽抗，抵抗到底的话。” “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会死得很惨很惨。” 王亮喊完，孙书林马上接着用日语对着喇叭逐字逐句翻译了一遍。 “哈哈哈哈，还真是有意思了呢，我真是太喜欢这个喊话的家伙了。”藤原浩直接被逗乐了。 伪军连长孙建法也附和道： “太君，这八路的脑袋一定是被皇军给打坏了，已经分不清楚大小王，成傻子了。” 小队副石井卫建议道：“藤原君，八路一向阴险狡猾。” “今晚突然如此大张旗鼓地跑到我们据点寻衅滋事，实在是太可疑了。” “一定有阴谋诡计在里面，我看还是先给川本长官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情况，请他增派援军过来。” 石井卫不是军官，军衔是日军士官体系中最高的曹长。 军龄长，作战经验丰富的他给出了更为妥当的建议。 藤原是真的没有把外面的敌人放在眼里。 但是面对资历更老的石井卫的建议，实在是不好反驳。 “好，石井曹长，就由你去联系吧。” “不过现在已经凌晨了，川本长官应该已经睡下了，因为这点小事去惊扰他，说不定会被责骂一通。” 石井卫迟疑了一下，在他犹豫的空档，电话线已经被鹞子掐断了。 藤原浩也不甘示弱，用蹩脚的中文喊道： “外面的八路听着，我是据点最高军事指挥官藤原浩中尉。” “我杀过非常非常多的中国人。” “包括中国军人、妇女、儿童、老人，我的手上全是血债。” “你们痛恨我吗？你们是男人吗？我今天就在这里，等你们过来找我报仇!” 王亮的脸色阴沉下来，命令道：“开火!”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歪把子、捷克式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对着据点疯狂扫射，喷射出一条条愤怒的火龙。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掷弹筒和迫击炮也瞄准了鬼子据点内一通开搂。 顿时火光冲天，闹出了不小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