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除我之外皆邪魔 “天命盘确实是一件难得的宝物。”苏砚用从容的语气说道，“昔年在洛阳之时，明云斋主曾希望我帮忙，解开此物的封印。” “当时我就说过，如果封印是观自在刻意为之，那么我不会动她所留之封；如果不是，我就帮你们解开。” “昨日我就已经探查过，天命盘的封印确为观自在所留，她当年赐下的时候就做好了限制，不希望凡人滥用它的力量。” 明云和妙静两人，闻言不由得有些失望之色。 哪怕事先知道存在这种可能性，但要说她们看到菩萨驾驭天命盘大杀四方时，不羡慕那是假的。 目前在水月剑斋手中，天命盘只能当做一件，拥有强大推衍能力的法宝来使用。 而且它的使用范围也存在限制，只有与人道运转，与天下大势相关的人、事、物才能拿来推演，更像是一件用来修行入世法的人道至宝。 明云再施一礼，言辞恳切，“菩萨，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弟子可以代表剑斋向您保证，我们绝对不会滥用至宝之力。” 妙静也忍不住说道：“菩萨，我想您应该不会在水月剑斋长住吧？万一等你走了，又有魔门宵小来此作祟，岂不是又要劳烦您上门相救？” 苏砚还担心会不会暴露自己的秘密，特意让剑斋帮忙弄来了一颗。 心缘有些吃惊，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能放在她身上？ “我，我怕弄丢。” 明云立刻露出笑容，“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剑斋这边有不少在凡间历练过的弟子，我可以让她们给你说一些有趣的故事和经历。” 她的声音清脆稚嫩，看起来确确实实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四寺之人自然纷纷踊跃发言，什么邀请苏砚过去他们那边住一段时间；希望他能开坛讲经一次；还有希望他能指点佛门未来前路之类的 对此苏砚只是微笑倾听，但并不答话。 难道我的判断有误？苏砚内心有些蛋疼，不过话都放出去了，他只能平静颔首道：“很正常，未来这段时日，你记得要与它朝夕相处，不能离身。” 妙静立即醒悟过来，这么说有些不妥，连忙向苏砚下跪叩拜，“弟子心急了，还望菩萨恕罪。” 被拒绝后，安隐看上去有些遗憾，但是他没有坚持，只是再行了一礼，就退回虚陀身边。 当天下午，佛门其余三寺之人就告辞离去，心缘小尼姑自然留了下来。 不过众人想想也正常，能跟随在菩萨身边，随他四处游历的话，自然好处多多，哪怕菩萨无心的一句点拨，或许都能让安隐更进一步。 苏砚有些惊讶，他手一抬，隔空将跪伏的安隐托了起来。 无想庵的人走之前，还特地把她拉出去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这让远远关注的苏砚，看得有点想笑。 现在苏砚只能祈祷，这位别有一天发疯把《苏砚志》也给刊印个几十万份，传播出去。 先来了一招【先下手为强】，确立自己的“正统”菩萨地位，将大势至打成邪魔之后，苏砚才说道：“我会在剑斋小住几日，之后便会离开，你们还什么想说的吗？” “《佛藏经》中亦有类似说法，此事不可不防，但万一那邪魔伪装做菩萨本人模样，我等又该如何分辨？” 慧因心中这才放心了几分，主要是当初心忍神尼出走自立门派一事，实在让无想庵有些心理阴影。 在场的僧尼，闻言悚然一惊，竟然还有如此胆大妄为的邪魔？ 天目神僧不禁问道：“敢问菩萨，那邪魔是何等来历？” 他虔诚地跪伏在地上叩首道：“菩萨，安隐有一心愿，希望能随侍菩萨左右，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不敢有任何怠慢之处。” 接着苏砚不再提起此事，转而郑重说道：“趁着今日人齐，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们。” “不会的，你尝试握住它。”苏砚鼓励道。 想到这里，苏砚干脆将太阴面具取到手中，“目前我还是十二巡使的仙主，这是我在这个组织里独有的面具，旁人无法伪造和仿制，你们确认一下即可。” 反正在场的都是自己手下，而且后续，苏砚准备让十二巡使正式现身于世人面前，因此他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至于苏砚那边，不急，还有时间。 借着这个由头，苏砚也拒绝了其他人的请求，但是态度比较温和委婉，能拖则拖、能下次就下次那种。 “你们一定要记住，极乐净土目前发生了些特殊的变故，能在这片大地上行走的菩萨只我一人，除我之外，但凡有人自称菩萨转世、化身、分身，皆为邪魔外道，切记不可轻信。”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也不禁认真看向苏砚。 而且安隐的身份虽然接近高层，但是修为毕竟还不到，正好适合开口，不像殿中其他人，大多抹不开面子，兼且身有要务，无法随意离开宗门。 这个问题着实不好回答，苏砚总不能说，这种事情是要看靠山的吧？除非你们那些佛祖、菩萨，天上的祖宗，把人仙界的大佬打服了，不然不管你们怎么折腾，人间总是道家势大。 苏砚轻叹一声，“不可详说，你们只需知晓，那邪魔亦有佛门手段，并非浑身魔气、面相凶恶的异类，如此才更加不好分辨。” 天人宝阁那边售卖留影珠的工作不是很顺利，似乎是被魔道宗门威胁了，因此不敢光明正大售卖，只从私下的黑市渠道流出去了一些。 心缘有些犹豫，她忸怩了一下才说道：“可以，但我不保证我能帮得上什么忙。” 众人见此有些意外，就连莲华寺的虚陀也有些意想不到，因为这件事，安隐没有提前跟他说过。 其实苏砚心里想说的是，“住”在我身上的人已经够多了，就别再让我随身带着个男性随从了吧？ 再者，苏砚也不希望在佛门弟子面前，暴露出太多破绽之处，免得他们反倒怀疑自己是个假菩萨。 另外妙静对这个来历特殊的小姑娘有些好奇，决定后续一定要和对方打好关系。 她侧头看向小尼姑，“心缘，你意下如何？” 不过苏砚不是很懂，那位素问宫主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自己有点迷妹心理想看也就算了，还要找渠道分享出去？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讶异，心缘自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迷茫之色。 妙静这边也松了口气，既然是菩萨说的，她相信事情确实应该会有转机。 “妙静。”明云语气有些不悦。 “这”慧因神尼有些犹豫，“禀菩萨，心缘是我无想庵的弟子，更是庵主爱徒” 心缘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先用食指触碰了一下天命盘，见没有意外发生，才把它握入手中。 殿中众人立刻集中注意力倾听。 “至于佛门四寺，暂且谨记安分守己，以专心提升自身为上，尤其是要注重心性方面的修炼，免得将来被劫气侵袭神魂，失去理智，卷入一场又一场杀劫之中。” 众人再度应是。 苏砚微笑着摆摆手，“起来吧。” 此言一出，又是让这帮佛门高层大惊，十二巡使，这不是那个号称【代天巡狩】的古老神秘组织吗？传说他们和仙界天庭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必须拿出一些只有自己才有，大势至不可能拥有、也无法伪造的证据。 因此最终苏砚只是淡淡道：“顺势而为。”剩下的全丢给这些人自己想。 黑面头陀虚陀面色肃然，他引经据典道：“《大般湼槃经》中有言：我般湼槃七百岁后.魔王以此有漏之形作无漏身，坏我正法。” 苏砚显然没有向这帮人解释，为什么他一个菩萨转世会跑去当巡使仙主的事，只是让他们互相传递，亲手查看了一下太阴面具，最后才将面具收回来。 结果看了一下还好，应该是邀月宫的人特意“剪辑”过的，把他这个“主角”的形象凸显得既强大又神秘，而且充满佛性。 尤其是仙主一职，传言中更是只有谪仙人才可担当 等等，确实有证据显示，这位菩萨转世同时还是仙人转世，这一下把他们彻底整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是妙静和心缘并不清楚这个【十二巡使】是什么东西，就连安隐也“适时”表现出了一定迷茫之色。 见菩萨很大方地向他们公开此事，明云等高层给这几个年轻人，解释了一些十二巡使的由来，他们这才有些恍然。 苏砚手指一点，天命盘就自行缩小，飞到心缘面前，“在剑斋做客这段时间，天命盘就暂时由你保管吧。” 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展现出什么特殊的异象，这和苏砚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心缘茫然摇头，“没有，感觉跟个石头似的。” 然后他沉吟了一下道：“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唯一能确信的是，那邪魔对我抱有恶意，日后我自会将他寻出降服，只是你们自己要小心，不可被其利用。” “昨日我通过天命盘，窥见了未来的一些变化，将来可能会有邪魔外道，假借菩萨的名义现身人间，让你们听从他的命令行事。” 苏砚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心缘小尼姑，“让小沙弥尼过来剑斋住一段时间试试，我观她与天命盘有缘。” 苏砚思索了一下，展现丹田明月之力？不行，大势至也许可以模拟出类似的力量，毕竟他是月天子的本体。 “不必如此，我很看好你的资质和心性，就如同当初我在莲华寺说的一样，你日后自有一番成就，无需假借外力。” 其余就没什么了，苏砚只看到安隐走之前还回首望了一眼。 就在这时，只见那身材高大的青年僧人越众而出，此人正是安隐。 于是他问道：“有什么感受吗？” “此劫若起，必定造成天地间生灵涂炭；但此劫并非不可避免，我会尽力尝试化解一二。” 众人闻言纷纷道：“菩萨慈悲。” 其他人自然不敢再问，只是默默思索这个“势”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虚陀忍不住问道：“菩萨，将来有可能改变，此世道门势力强于佛门势力的局面吗？” 莲华寺离去的队伍中，收回视线的安隐，脸上无喜无悲，他双手合十，内心自语道： 心缘点头答应。 “放心，”苏砚摆手道：“不是让心缘改换门庭，只是让她有意的话，可以过来这边小住一段时间，日后自然是要回去无想庵的。” 这让知道最多内幕的明云，心中暗暗有了一些猜测，不会是大势至菩萨内心的魔念逃了出去，形成的邪魔吧？ 其他高僧也有类似猜测，只是不敢说出口，怕冒犯了菩萨，唯有安隐做默然思索之状。 安隐，或者说大势至十分从容，他现在这具备用化身的修为太低，只有第六境，这样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他打算至少先提升到第七境再说。 末了，苏砚还不惜暗示一番，“总而言之，那邪魔外道与我一体两面，尔等切记慎之又慎。” 那么对暗号？不行，自己跟这些和尚尼姑说了，他们回去后肯定得和其他高层通气，知道的人一多，很难保证暗号不会泄露出去，被大势至知晓。 心缘连连点头，神色颇有些期待。 在苏砚于水月剑斋放松修养几日的时候，之前那一战的影响还在发酵，就连他本人都听到了一些传闻。 至于佛门的未来在何方，这个苏砚倒是认真说道：“先前我对魔宗宗主所言不虚，未来天地间将有大劫。” 看来暂时无法直接影响到你，那就一点一点来吧，先从莲华寺开始着手。 这份影像散播出去后，当然也有人注意到，苏砚在末尾提及的“大劫”之事，这让某些目光长远的修士，不禁开始忧心了起来。 对了，身处各地的十二巡使们，自然也相继得知了此事，他们不得不感叹一声，仙主果然高深莫测，同具道佛两家的力量，非自己所能揣测。 其中白虎已经暗中下定决心，准备正式投诚了。 这不投没办法啊！他前脚刚收到越剑生暴毙的消息，后脚就看到这份影像，他深深感觉到自己在仙主面前，是如此的渺小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