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械斗?”谢豹感觉自己有点睡懵了,一时间完全没弄明白对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解的问道:“你是说街上在打仗吗?”
“不不不,不是打仗。”中军官自己也感觉有点讲不利索了,一字一顿的说道:“好像是……好像是洛邑的两个地方帮会在打群架。”
啪!谢豹一个耳光抽在了那名中军官的脸上,打得他原地转了两圈,接着骂道:“王八羔子,戏耍你豹爷吗?帮会打架也跑来报告,刺史衙门是吃干饭的啊?他们不会派衙役官差去抓人吗?!”
中军官嘴角淌着血,委屈道:“豹帅,正是刺史府派人来求援的。他们说局面已经完全失控,从马鞍坊到学士坊,整个北区二十几条街全都打乱套啦,两边参与械斗的人至少有三四千,数百间临街店铺被砸抢焚烧,衙役都不敢靠近!”
谢豹闻言一愣:“操-蛋!这么夸张?到底什么帮会,竟能搞出如此大的阵仗?”
“卑职也不知道啊。刺史府派来求援的主簿就在外面,要不叫他进来问问?”
谢豹略微点了点头,也不挪地方,就盘着腿坐在榻上,等候中军官出去把人带进来。
片刻功夫,一个从六品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跟着中军官快步走进屋子,倒头便拜。谢豹仔细端详,认出对方确实是刺史府的人,之前因为军务上的事,曾经打过几回交道。
“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谢豹端着架子问道。
那位主簿见谢豹没让自己起身,也不敢乱动,继续跪在地上回复道:“启禀谢将军,事情是这样的。在咱们洛邑的地面儿上,有两个实力比较雄厚的江湖帮会。一个呢,是土生土长的洛邑帮。另外一个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的金河帮,他们的分支——青龙堂就设在城中。以往为了争夺地盘,这两拨人经常冲突,积怨甚深。但是呢,只要不搞得太过分,咱们官府这边……”
谢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主簿的话:“恁的啰嗦,捡重要的讲!”
“哦哦哦,卑职明白,卑职长话短说。”主簿略显惊慌,小心翼翼的介绍道:“今天早上,也就是刚才,洛邑帮的少帮主去福聚楼吃早餐,不巧与金河帮青龙堂的人遇上,双方发生了口角,进而又冲突起来。没成想呢,青龙堂一方突下杀手,洛邑帮少帮主不幸当场身亡。本来呢,洛邑帮帮主韩文彬听说之后,原打算是亲自去找对方兴师问罪,可谁料他手底下的弟兄们不待帮主出马,抢先动手反击。那些人摸上青龙堂主小妾的私宅,来了个先奸后杀,最后还把尸体扔到金河帮青龙堂的大门口。这一下,双方人马再也按捺不住,立时全面开战。”
谢豹听得眉头大皱,问道:“这么火爆啊?哎,我听说,双方各自出动了上千人?”
“不止,远远不止上千!”主簿答道:“光是洛邑帮就倾巢参战,足足三千帮众!青龙堂那边在城里的人手少些,大概只有个一千四五,不过,卑职听说,他们正在从城外调人,数量比洛邑帮只多不少!”
“你们刺史府手里有多少力量?”站在旁边的中军官问那个主簿:“衙役们还不够用吗?”
主簿冲谢豹与中军官拱拱手,苦着脸道:“将军,咱们刺史衙门的三班差役,加上负责巡城的常备府兵,拢共不过七百来人。对方两个帮会,而且都是混江湖的打手刀客,平时对付他们十几个寻常的小喽啰,衙门还有点优势,可现在乌乌泱泱的杀出来几千号人,我们根本就束手无策啊。”
谢豹用小拇指扣着耳朵眼儿,懒洋洋的说道:“哦,合着你是来求援的呀。那你们的刺史相公,为什么不亲自登门求本帅呢?”
主簿一听谢豹这话里有话,眼珠子咕噜一转,连忙谄笑着回复道:“谢帅,您老有所不知。刺史大人方才就说,他必须亲自登门恭请将军,这才符合礼数。可是,现在街面上已经乱成一团,百姓被误伤连累的不计其数,刺史大人担心他一离开,事态会进一步扩大,进而散到别的里坊,那麻烦可就更大啦。所以,刺史大人万般无奈,只好先让卑职来向谢帅求救,他回头再登门致谢。”
“哼,豹爷逗你的,还当真解释一番。”谢豹哂笑道:“中军官,你传我的将令,让第三骑营和第六骑营出去净街,如遇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卑职立刻去。”中军官躬身一礼。
刺史府的主簿见状,也赶紧磕头谢恩,跟着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准备随中军官一起离去。
谢豹此时忽然又叫住了中军官:“哎,我说你啊,刚才去账房了吗?我交代的事情办好了吗?”
“豹帅放心,卑职早就去过啦,所有事情都已经处理的妥妥当当。”
“哈哈,好。还是你小子机灵。”谢豹满意笑道:“行啦,去吧!”
中军官应了声是,正要转身往外走,只见一名亲兵从外面急急忙忙的飞奔进来,高声叫道:“豹帅,不好啦,大营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