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还没等他的援军抵达西疆,镇疆军的第二招率先出手了。
当各地驻军的活动范围不断被轻骑兵限制和压缩后,镇疆的征兵官们便赶着驮满了粮食和银币的马车,来到各藩国的城镇乡村,像做买卖一样,开始招兵买马。
“一人报名参军,全家发银币三百枚、领粮五百斤!条件优渥,名额有限!”
这样的呼喊声,很快便响彻了西疆的每个角落。
被突厥压榨到没有活路的人们,立时看到了生的希望。为让家人吃饱肚子,也为了给死难的同胞复仇,越来越多的人跑来报名参军,镇疆的征兵摊位每天都水泄不通。
没过多长时间,一支支换上了深蓝色圣唐军装的新兵队伍陆续从西疆各地出发,在轻骑兵分队的掩护下,向着亚鲁木齐山集结。
“妈妈的!居然有十万新兵?!还是不完全统计?”格玛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怒骂道:“那帮混蛋国王不是说,他们再也没有成年男子可以征召入伍了吗?怎么现在又会冒出十万大军来,还跑到了李江遥那里?!”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格玛真冤枉国王们了。
阿立克江他们并没有欺骗突厥,西疆各国确实没法再征召更多新兵,这倒不完全是因为没人,主要是因为没钱。
自古以来,当兵吃粮、打仗领饷,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充足的粮饷,豢养军队就无从谈起。西疆各国自从反叛圣唐之后,将近五年的时间,几乎没有一刻消停。
在历经数次大战之后,家家都是国库空虚,钱包干瘪。
尤其再遇上两个妖魔级别的吸钱灾星——李江遥和格玛。
李江遥的惯用伎俩,就是“打仗归打仗,尽量不杀人”。他专门搞大规模绑票勒索那一套,反反复复几趟下来,光是搜刮西疆国王们的赎金,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格玛可汗凶狠的地方,是创造性的发明了“重叠税制”,铁算盘一扒拉,上到国王下到奴隶,没有一个人能偷偷存下私房钱。
在这两个惨无人道的家伙面前,西疆国王们过得还不如一个叫花子。
格尔翰甚至多次动过念头,想要辞去国王的职务,回去重操旧业当马贼。
条件如此困苦,你说谁还能放开手脚去征兵呢?
更何况,加入西疆整编军就等于是为突厥人卖命,之后很有可能还会被派到东边去和圣唐的军队作战。这种给别人做嫁衣裳、自己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当然也很难得到西疆百姓们的响应和支持。
不过话又说回来,听说镇疆军征了那么多兵,格玛可汗就算再如何生气,他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在最需要西疆各藩国支持的时候,还把国王们拉出来胖揍一顿吧?
忍!心急如焚更要忍!
眼瞅着李江遥的镇疆军实力日益壮大,而自己这边则是越来越不稳定,格玛暗暗提醒自己,现在兵力不足,情报系统又不给力,再搞什么计策都是徒劳的。只有忍,才能等到反手一击的机会。
他原本打算给赤利去信,希望在帝都战役结束之后,大王子将部分雅库特部队调回来,以便帮他加强在西疆鬼漠的军事存在。
可是,帝都那场不计代价的疯狂大战,彻底打碎了格玛可汗的盘算。
以现在的情况而言,别说赤利王子绝对不会同意派兵返回西疆,即便女婿点头答应放人,回到这里来的也都是伤残疲惫的兵马,短时间内根本指望不上。
眼下唯一可靠的,就只有从西大陆雅库特草原急调来此的援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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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们刚刚得到最新消息,突厥夜轮部族的援军极有可能是沿着阿勒泰山脉南麓的比恩山口,绕喀纳斯湖进入西疆。”
水杉城守府内,镇疆军情报司首领玉陀罗认真讲道:“据波斯人说,此次前来增援格玛的突厥部队,约有六七万人,其中包括一些夜轮的从属小部族兵马。可以说,这是格玛的老本儿了。”
李江遥盯着地图,幽幽的叹道:“要是把人家的老本儿一下子给卷了,会不会太狠了点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