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足少女的小摊,大概只有……嗯,只有陆一元家里那张标准电脑桌那么大。 摊位上的甜点种类,倒是很丰富。 蜜饯、糖膏、糕点等等,看起来都颇为诱人。 至于“水团”,陆一元基本可以确定,这玩意儿其实就是汤圆。 “一份十五颗,三承霜币,但是没法现煮,只能由客人拿回去自己煮,请问要几份?”赤足少女温声询问。 一单位承霜币的购买力,跟陆一元穿越前,那个世界的一块钱差不多。 用三块钱买十五个汤圆,已经算是便宜得不行了。 “两份吧。”陆一元说话的同时,偏头朝远处看了一眼。 那两名气质出尘的少女,已经走得没影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隔壁摊位卖手工杂货的中年男性小贩,朝他挥了挥手。 陆一元有些迷惑地看着他。 那名小贩指了指赤足少女,好心提醒:“客人小心,她是异人,别沾了晦气。” 晦气? 陆一元回头看向赤足少女。 赤足少女听到小贩的话,当即便停下了往纸袋里装水团的动作。 她紧抿嘴唇,双眼没有焦距地注视着街道中央,似乎是在等陆一元转身离去。 陆一元又转头望向中年男性小贩:“晦气是什么?” “呃……”那名小贩一下被问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没有被“异人”两个字吓跑,还反过来问“晦气是什么”的客人,“晦气……晦气就是晦气啊!总之,客人你最好别在她家买东西,不吉利!” “多谢提醒。”陆一元微笑感谢。 ‘看你们那谨慎的态度,我踏马还以为她身上有什么诅咒或者邪气,最不济也得有个传染病,结果只是人云亦云的“晦气”?’ 难怪他堂堂“当世第一大魔头”,完全察觉不到她身上有什么威胁。 陆一元看了眼已经准备收回水团的赤足少女,直接开始挑拣其他甜点,“这个是糖水青梅么,来一份……这是枣糕吧,也给我来两块……还有这个果脯,这应该是果脯吧?” 赤足少女恍惚片晌,随即抿了抿唇,有些手足无措地继续给水团装袋:“那是桃蜜煎。” “哦,就是桃脯嘛。”陆一元点了下头,“也给我来两份。” 赤足少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专心装袋。 她的动作小心又急切,看起来多少有些不熟练。 陆一元闲着没事,便再次偏头,望向不远处的中年男性小贩。 那小贩正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吃不死人吧?”陆一元问。 小贩迟疑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那就少说两句啊。”陆一元想了想,走到他的摊位前,买了个木桶,权当感谢,“这种天气出门做生意,大家都不容易。” 小贩张张嘴,有些不甘地嚅嗫道:“可、可她是异人啊!” 陆一元不再理他,转身回到赤足少女面前:“你叫什么?” 赤足少女只犹豫了一瞬,便给出了回答:“李芸香。” “嗯,我叫陆一元。”陆一元一脸随意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血蚀魔君】没有名字,现在“他”就叫陆一元了。 李芸香矜持点头,继续装袋。 片刻之后,她将装好的几份甜点递上:“总共十三承霜币。” 陆一元从空间锦囊里,数出一枚十币值的承霜币、和一枚五币值的承霜币:“多出来的俩承霜币,就算是服务费了。” 李芸香愣愣接过:“服务费?” “感谢你帮我装袋。”陆一元把几份甜点都塞进空间锦囊,留下一份桃蜜煎,伸手抓出一个,直接丢进嘴里。 入口又冷又硬,尝着像硬糖;用力咬开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软化下来。 随后,浓郁的果香和淡淡蜂蜜清香,便充斥了整个口腔。 这味道,比陆一元想象中的古代桃脯,要好吃太多了! 他轻挑双眉,朝神情紧绷的李芸香笑了笑:“很好吃。” 李芸香松了口气,随即将拿在手里的东西递上:“这个给你。” 陆一元低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个精致的透明玻璃小瓶。 玻璃? 这个世界已经有玻璃瓶了么? 可他一路上也没见过什么玻璃制品。 他伸手接过:“这是……” “赠礼。”李芸香温婉浅笑。 “嗯,多谢。”陆一元收下玻璃小瓶,朝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三息过后,他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 ……这姑娘的脚真好看。 …… …… 沈素织裹着厚厚的被子,盘膝而坐,安静凝望卧房的门。 普通人的体质,有些难以抵御寒冷,幸好床上的被褥都是新买的,裹起来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否则她或许都挨不过两个时辰。 ‘两日时间可能不够我解开禁制,还得再多拖延两日才行……嗯,反正他也想哄骗我、蛊惑我,到时候可以给他一点希望,让他以为再花些时日,就能成功说服我了……’ 沈素织一边考虑,一边拿起腰间的暗红色葫芦,拔开木塞,轻抿一口甘露。 ‘这才辟谷了一年,就又感受到饥饿的滋味了……呼,好想大吃一顿!’ 她咽下清甜可口的甘露,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 不适感来自小腹部位。 小腹…… 沈素织尝试着又换了个坐姿,随后表情就僵住了。 她早该想到的…… 如今的她,既然需要进食,那自然也需要……释放! 可是她走不出眼下的卧房啊! 沈素织抬首四顾,将卧房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这里显然不可能有“那种”器皿。 难道要就地解决? 那还不如直接自尽算了! 沈素织咬着嘴唇想了想,起身趴到窗台前,朝外伸手。 不出意外,她的手掌在即将伸至窗外时,被一道无形的壁障给拦了下来。 窗外的风可以吹进房内,她的身体却离不开卧房。 血蚀魔君太欺负人了! 沈素织看了看窗台,又看了看一旁的书案,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十分羞耻、又十分大胆的念头。 她是否可以站在书案上…… 下一瞬,她又立马将这个念头驱散。 万一血蚀魔君这时候回来了怎么办? 堂堂水月剑派的当代首席弟子,要是被人看到了那样羞耻的画面,就算几天之后逃得掉,她也没脸活了! “可惜附近没有什么动物,要不然就可以嫁祸给‘进屋’的小动物了……” 沈素织双手抱膝,绷紧身体,只感觉时间越来越难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