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白一怔。
望着少女因生气而薄红的面颊,他竟然衍生出一种仿佛她当真在因他寻花问柳而吃味的荒谬感。
谢逾白松了手,笑容凉薄,“自是戏院听曲儿,花街问柳。”
眼见她脸色一寸寸地白下去,谢逾白恶劣地笑了笑,“如何,还要本大少解释地更为详细一些么?”
这一次,叶花燃没有轻易被男人所惹怒。
许是人伤心到了极致,人反而会冷静下来。
叶花燃忽然记起前世她也曾在男人身上闻过胭脂味
一日,他不知因何事喝醉,闯入她的房中,不由分说地就将她抱住,欲要行那档子事,他身上的胭脂味浓郁地呛人。那时,她完全没有察觉那一瞬间胸口升腾而起的怒意是因为吃味,只当是纯粹对他在外寻花问眠,回来又将兽欲发泄在她身上的愤怒。她自是不肯配合,还因此将他咬伤。那日,终究还是被他得逞。他们之前有所缓和的关系再次跌入冰点。之后,她便拒绝他再到她的房里来留宿。
她再没有原谅,也再没有原谅他的机会。
那次之后,他便行商外出,她亦被带在身边。
那时节局势不稳,他们一行人被一同匪人盯上了。她同其他商客的家眷以及子嗣们一同被安置在一处可靠的旧故之家,他跟其他商人们依然外出活动。
无论时局多么不稳,他必派人捎来一些日用品,偶尔也会亲自来上一趟。她因为始终对那日他身上的胭脂味耿耿于怀,始终不曾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亦不肯再开口跟他说一句话。
未曾想过,那日她将他的肩膀咬伤,发狠低斥地那一声“滚”,竟是她在他生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吾爱东珠,你自由了。”
他不知道,他已用他的霸道将她密密地网住,她的心已经丢在了他的身上,她再没有自由。
她没有出席他的葬礼,亦没有出席他任何一次纪念追悼会。她在世人的骂声里,她接受了谢方钦的示好,甚至答应嫁与他为妾。
她是在一次随同谢方钦参加宴会时,偶然间方才获悉那日他醉酒的真相。
原来,那日他不是醉酒,而是被下了药。那时,谢逾白在谢家声望越来越高,巴结他的人自然也就越来越多。一次,一个地方来的商人不知从什么人口中道听途说,听说谢逾白好女色,一日无女色不欢,于是在宴请谢逾白之时,便在他的酒水里下了助兴的药,以此获得谢逾白的青睐。
“那姓韩的也是个蠢货!这应多城上下谁人不知谢大公子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可笑那姓韩的因为初来乍到,消息不灵通,竟当真信了咱们的话,在那位的酒水里下了药。不过说也奇怪,那杯酒我分明是亲眼见他喝下去的,怎的那谢公子跟没事人一样,还能神志清楚地离开,竟没有叫一个女人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