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吓的脸全白了,准备上前捂住徐晨的嘴巴,但发现满手都是牛粪,之能赶紧低声下气的弯腰小声说道:“小祖宗,我求你了,千万别大声嚷嚷!”
徐晨眉头一挑道:“本来我也不想说的,但你也别尽想着天天欺负我们,从今天起,你不许再打我妹妹,不然我就把这些事都抖出去,让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诶,好好,你只要保证不乱说,我以后在也不打骂你们了,另外每天的粪你也可以只拾一筐就行!”
“还有呢?”
“还有……还有每天的饭我也给你加倍,让你妹妹也能吃饱!”
“这还差不多!”徐晨满意点头,然后背起粪筐,牵着小女孩,昂首挺胸如同得胜的将军一样,一瘸一拐去打开牛圈,放出几头牛,然后就得儿得儿的赶着一群牛离开院子。
“这个小兔崽子怎么都知道……”
等到徐晨赶着牛群离开,管家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低声咆哮,不过很快醒悟自己被抹了满脸牛粪,顿时气急败坏的又用衣服去擦,然后又弄了满衣服的牛粪,最终之能狂躁症患者一般跳脚咒骂而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乡镇。
拢共只有百十来户人家。
地处一个还算平坦的山谷之中,有一条小河,河流两边都是农田,
小镇后面,就是绵延的大山。
镇上大部分人都很穷,住着茅草屋,仅有的几栋砖瓦房大屋,是镇上几个大户和镇长官员的家宅。
徐晨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这个地方的了,好像从记事起就在镇上乞讨,都是东一口西一口的讨饭长大,后来懂事了,就被张大户家收留,当了放牛拾粪的家童,虽然住着牛棚草堆,每天衣不蔽体,饥一顿饱一顿,但竟然也无病无灾的长到了十岁。
这些经历他记得一清二楚,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身边这个貌似很熟的小女孩是谁。
他甚至记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难道,是自己昨天打架脑壳被打坏了。
徐晨感觉非常迷糊。
“唉,我的头可能被打坏了,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多久了,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呢?”坐在小河边的草地上,徐晨问小女孩。
小女孩跪坐在他旁边,用草药帮他敷着受伤的腿,小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过镇上的人都说我是大风吹来的,掉下来的时候连衣服都被吹飞了,所以都叫我风飞衣。”
“……风飞衣!”
徐晨冥思苦想。
这个名字的确依稀有些熟悉,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听说过,似乎像是在一个又长又奇怪的梦中,但却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脏兮兮的小女孩和梦中的任何人对应起来,就仿佛隔着无数辈子的记忆一样,只剩下了一点点的影子。
若是小女孩不说,他绝对想不起来这个名字。
“对了,你看我的额头,我被风吹来的时候,天上正打雷呢,脑门上还被打了一个奇怪的疤,要不是哥哥把我背回了牛棚,我说不定就死了。”
小女孩撩起脏兮兮的头发,露出额头上一个奇怪的疤痕。
仿佛一个蓝色的扭曲十字印记。
徐晨盯着这个奇怪的疤痕,脸上露出一丝迷茫,这个印记似乎也在哪儿看见过,但任凭他怎么回忆,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似乎也是在梦中某个漆黑一片的地方见过。
而他只要努力去回忆,瞬间就会感觉到犹若无数的钢针在戳自己的灵魂,就会痛的脸孔扭曲浑身冒冷汗。
唉,算了,不去想了,还是先把牛放好,多拾点儿牛粪。
毕竟管家的事他也不敢到处宣扬,最多拿来吓唬一他一下,因为说出去之后,固然管家可能会被打断腿赶出张家,但他绝对也在张家甚至镇上待不下去,毕竟这种事牵连太大了。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张家绝对不想被人破坏名声,若是报官说他诬陷,只怕首先遭殃的还是自己。
徐晨虽然年幼,但自小孤苦伶仃的生活,养成了自己独特的生存思维方式,那就是尽量不给自己惹麻烦。
整个清河镇,就那么几个能让他活下去的大户人家,而且每家都有自己的一群家仆家童,一个萝卜一个坑,离开张家之后,肯定不容易找到更好的主家了。
至于这个自己完全想不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来历的小女孩,眼下也只能继续带在身边,一起相依为命。
而一想到相依为命,徐晨突然间有一种温暖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