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暗中布置 福寿烟馆之外，木村义拓和伊藤广志各自躲在暗处查看里面的情况，听声音里面，就蔡岑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 警察的喝骂声和客人的叫嚷声不时从烟馆里传出来。 木村义拓的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 不过，由于隔得远，他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村义拓虽然认识烟馆的经理，但他是不会贸然进去的，谁知道里面是不是陷阱。 今天他只不过是“配合”一下伊藤广志而已。 能够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不乏一些家境殷实，甚至是家中有权势的，对于这些穿着黑皮的警察并不是太在乎。 可今天的警察似乎不好对付。 木村义拓小心地观察着四周，已经做好了随时撤离的准备。 烟馆内。 更多的人并不认识这个警察，就连贺老三的几个手下也不知道。 贺老三已经够低声下气的了，可人家徐公子根本不买账，冷笑一声：“贺老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让老子放你一马，老子就那么好说话吗？嗯？我告诉你，今天若是见不到你们柴局长，老子跟你没完。” 警察的手就像是一个铁箍一样，徐公子的手都快被捏断了，一张白净脸皮也变得涨红，嘴里断断续续地骂道：“你……你……放手……哎呦……哎呦，……放手，我让你……” 几个上前理论的客人和烟馆的打手，还没说几句话，就被警察不由分说地抡起警棍打在身上。 原本今晚和石田裕子接头是为了商量怎么对付三浦和一和伊藤广志，怎么利用两人之间的矛盾，谋求最大的利益。 那警察走到了贺老三的身边，低声道：“贺警长，借一步说话。”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那个警察头目，他走过来，一看是徐公子，也是心头一惊，心说怎么把这位爷给惹了。此人仗着有个在财政科当副股长的叔叔，在临城横行霸道，跟小霸王一般，实在是招惹不起。 徐公子一眼就认出了警察头目贺老三，这里是第三分局的地盘。 徐公子翻了个白眼儿，毫不客气地道：“我呸，贺老三，你给我赔不是，你他妈的也配！就是让你们柴局长来，我还得考虑考虑要不要卖他这个面子呢！” 他的记性很好，尽管没有见过本人，但是通过目击者的描述，还是能够很快地辨别出两人的身份，只是对于蹲守在前门的就有些不太确定了。 “他妈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连本公子也敢打，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是！楼下的六个兄弟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方如今道：“先抓一个，另一个还要再看看！” “啪！”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管事的一听，也是火了，心说你他妈的谁啊，烟馆这里都乱成一锅粥了，谁还能顾得上给你找人听电话，抬手就要挂上电话，可下一刻手腕却被拖住了，正是那个打徐公子的警察。 就在不久前，临城警察局进行了编制调整，市局基本上没有太多的变化，调整的重点在各个分局。 房门打开之后，石田裕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对着方如今微微点头。 那管事的以为是经理打过来的，一把接起电话，急声道：“经理，经理，你在哪儿呢，这边出事了，快回……” 一切安排停当之后，方如今起身来到了与戊字号房隔着两间的辛字号房，这里跟楼下乌烟瘴气的大厅不同，都是包间，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烟具也都是上等材料制作的精品，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小警察的脸上顿时出现五个红指印，火辣辣地疼。 他妈的，不就是仗着有个当官的叔叔嘛，没你叔叔，你小子连个屁都不是！ 徐公子骂骂咧咧，那人手上越发地发力，直捏的他疼得龇牙咧嘴，抬脚去踹那警察，结果被对方先出一脚正蹬在小腹上，肥胖的身体登时特空而起，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就像是一只大蛤蟆，趴在地上哼哼直叫。 管事一见赶紧赔笑，将电话递了过去，随后又识趣地溜到了一边。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妈的，让你们一个个地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老子今天就要把事情闹大，看你们最后怎么收场。 方如今又对马宝道：“你带几个兄弟远远地跟着前门那个家伙，千万不要让他发现了。” 民国十六年五月，临城市政厅成立后，内设财政局，同年九月裁撤。十月，市政府内增设财政科。民国十七年四月，财政科扩充为局。到了民国二十年九月，财政局又改设为财政科。 声音戛然而止，电话那头根本就不是他们经理。 之后的工作便是确认。 “方队长，请问你们抓到他了吗？”石田裕子通过方如今之口得知身后有人跟踪她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 让局长大人过来替自己擦屁股，怕是明天就得把这身黑皮脱了。 另一边的徐公子见贺老三看着别处，不禁心头火气，老虎不发威，你真当老子是病猫呢！ 贺老三心说，这种事我岂敢让局长大人知道，想着赶紧赔不是息事宁人，当即将小警察拉过来，扇了两耳光，又笑嘻嘻地对徐公子道：“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今天就放我们一把，这份情兄弟我一定记在心里，他日若是您有用得着兄弟的时候，尽快开口。” 纪成林恍然大悟，薛老板孤身一人，通过他最有可能抓到的就是昨晚在抓捕中侥幸逃脱的三浦和一，不过从两人的关系来看，薛老板未必知道三浦和一的落脚处。 方如今微笑道：“之前石田裕子跟我描述过薛老板的相貌，那个等在后门的应该就是薛老板，也就是伊藤广志。而大门口的那个我觉得有点像是出现在藤井树仁病房外的人，但还不是十分确定，也有可能就是三浦和一本人。” 戊字号包房内，男子正在向方如今汇报。 “徐公子，对不住，对不住，新来的，不懂事，冒犯了您，我给您赔不是！”贺老三连连拱手致歉，他在第三分局连个警长都不是，哪里敢得罪徐公子。 但贺老三看到那人时当即就是一愣。 小警察刚才也是急了，根本没认出来徐公子来，这下可是惹到大麻烦了。 可巧今天烟馆的经理不在，只剩下几个管事的，但跟贺老三的交情还不到家，这种场合之下完全说不上话，于是便有机灵的赶紧再去打电话通知经理。 “是！” 他当然不会让柴显荣太过难堪，但是自己今天挨了打，不能就此算了，起码也得让柴显荣欠自己一个大大的人情才是。 一些客人见警察连徐公子都敢打，也都不敢怎么嚣张了。几个人要离开福寿烟馆，可都被警察给拦了回来。 这一幕，直接让贺老三等人看傻了。 一分钟后，他对着一个穿着短褂的男子低声说了几句，那男子立即飞奔上楼。 五分钟之后，之前那个警察又找到了贺老三，道：“贺警长，你的兄弟们我都安顿好了，告诉你其他的兄弟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管好自己那张嘴，就当自己是个瞎子，是个聋子！” 纪成林也是十分高兴，低声道：“队长，大鱼上钩了，你看咱们是不是立即实施抓捕？” 方如今在沿街的店铺安排了不少人，而且基本上都是通电话的店铺，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下一站，守候在那里的行动队员根据前一站同伴的描述，很快就能锁定伊藤广志。 纪成林一怔，到了嘴边的肥肉，一块也不想让它溜走。 不过，贺老三可是认识他，这不就是刚才用枪顶着自己的那个人嘛，什么时候弄了身警察的衣服穿。 “叮铃铃……” 怎么着，老子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是不是？ 他抬手朝着那警察的后脑勺就扇了下去。 现在她的任务是配合方如今将这场戏演下去，一旦叛变的事被特高课知道了，自己对方如今就没有了太大的价值，那么她和孩子的命运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惊愕之余，心里却是有一丝窃喜，这下徐公子可是踢到铁板上了。 他这么一说，贺老三当即犯了难。 对于方如今的安排，他十分的不解。 “是，是，我懂，我懂！”贺老三听了连连点头，心中却是叫苦不迭，这是上了贼船了。 而另一个在前门蹲守的日本间谍，很有可能就是临城的间谍小组中的一员，跟踪监视他，还可以将他的同伴挖出来。 那徐公子看到小警察眼中露出惊恐之色，气焰更是嚣张至极，上前一把薅住他的前襟，抬起肉乎乎的巴掌就扇了过去。 这些人换上了警察的衣服，今天晚上无论做什么，都得由他来背锅。 方如今正色道：“老纪，本来我想着给薛老板一个机会的，可是他命不好，好巧不巧地非要跟踪石田裕子，跟到了这里，今天晚上再也不能放他走了。你马上带人实施抓捕！” 贺老三暗叫了一声好，那个惹事的小警察更是心里说不出的舒坦，脸上也不是那么疼了。 这时，那警察已经走了过来。 正在为难之际，对面走来了一个人，穿着一身警服。 他妈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打的报警电话，骗老子说这里有文玩古董交易。 贺老三忐忑不安地跟他走到了楼下的阴影处，听着那人低声在耳边说了几句。 方如今听了心中一喜，终于有所收获了，也不枉费自己在路上布置了这么多的眼线。 老纪答应一声带着人转身出门。 这次一共设置了八个分局，每个辖区面积范围虽然小了，但管理上更加的精细了。 打了小警察一耳光之后，徐公子还是不依不饶，仍旧对着小警察拳打脚踢。 这个单位虽然起起落落、浮浮沉沉，但是其职能从未改变过，其工作人员的地位也从未降低过，都是各界正想巴结的对象。 “这……”贺老三的眼睛猛然睁大，“这……我……” 这福寿烟馆就他妈是个大坑！ 打电话报信的管事拨了三遍电话，都没打通，经理最近跟大华舞厅的一个舞女打得火热，几乎天天都要去那里捧场。 福寿烟馆经他们这么一折腾，里面早就乱了。 小警察这才认出此人是市政厅财政科一个副股长的侄子，人称徐公子，心头顿时一惊。 刚好挡在了徐公子的前面，徐公子这下更来气了。 那警察见他犹豫，冷声道：“怎么，贺警长这是不愿意给我们队长面子？” “给我找戊字号包房的方老板！有急事！” 不多时，贺老三点了六个警察，让他们跟着刚才的那个警察走。 除了负责交通管理、清查户口和侦破凶杀、抢劫案等刑事案件方面之外，还负有防止地下党活动、镇压工人罢工、学生罢课的职责，同时还可以采取侦察、逮捕“犯法者”等手段来制止“危害社会”行为的发生。 贺老三叫苦不迭，我哪儿敢不给你们队长面子啊，那我得有几条命啊？ 不过，见到他们连徐公子都敢打，自己还有的选择吗？ 他苦笑着点点头。 警察将听筒放在耳边，微微点头，随后挂上了电话。 官场上讲究的就是利益交换，互利互惠，今日你帮我，明日我帮你，徐公子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官面上的人，但也是深谙此道。 “队长，咱们街上的兄弟说，那个跟踪石田裕子的人现在就在后门。而且，他之前还见了一个人，此时就在烟馆的前门。” 他口中的柴局长就是第三分局的局长柴显荣。 “呦呵，是贺老三啊？这小子是你的手下？” 一个白面胖子捂着脑袋哎呦哎呦地叫着，指着一个小警察的鼻子骂道：“他妈的，你们是哪里的警察，敢打小爷我，我看你们这身黑皮是不想穿了是吧？” 眼看着就要打到人家的后脑勺了，可那警察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回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事实上，从伊藤广志在饭馆门口暗中盯梢进入对面成衣铺里的石田裕子时，就被假扮成饭店伙计的行动队员注意到了。 可没有想到的是，石田裕子在来的路上忽然多了尾巴，于是方如今并没有立即约见石田裕子，而是着手布置跟踪监视伊藤广志的事。 方如今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将屋里的环境观察了一遍，这才来到了一张椅子前坐下，对石田裕子说道：“目标已经被我们锁定了，正在布置抓捕！” “谢天谢地！”石田裕子闻言总算是略微松了一口气，就怕目标受惊跑了。 “裕子小姐，这次来的可不只是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 石田裕子一怔，睫毛轻轻闪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方如今：“怎么还有一个？难道是三浦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