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冷笑一声，盯着乔希的身影，站定在原地，头发像是突然有生命力一样疯长，蔓延到地上，比怪物更快地朝着乔希爬过去。

乔希飞身闪避。

刚一落地，宿管的头发已经化作一道粗大的鞭子抽了过来。

乔希脚下的地板受力炸飞出去，她也被拱了出去，一个滑行，摔在了神像脚下。

她捂着摔痛的胳膊腿从地上爬起来，扑到了神像脚下，抱住了神的衣角：“教皇冕下，我是您最忠实的信徒，求您救我！只要您能救我，我愿意终身侍奉您，将我的身心乃至于灵魂都送给您！”

话音刚落，神像爆发出刺眼的白色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学院。

长舌头的怪物和宿管被神光震慑，连忙跪了下来，惶恐地恢复人形：“教皇冕下恕罪！教皇冕下恕罪！”

神像幻化成人形，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从神坛上走了下来，男人的嘴唇乌黑，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一双金色的眼睛让乔希莫名想到了屿泽。

男人周身自带神光，面容看起来端庄又圣洁。

他的眼底满是冰冷和淡漠，但在看向乔希时，眼底有了丝丝涟漪。

他蹲下，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乔希的下巴，逼迫对方与他对视。

乔希莫名觉得，跟这样的一双眼睛对视，她根本就没办法说谎。

莫名有种说谎会万劫不复的感觉。

不是感觉，是确定。

她的直觉告诉她，一旦对这个男人说谎，她将会万劫不复。

男人微微一笑，乌黑的嘴唇微微勾起：“小信徒，你确定你要把你的身心和灵魂都贡献给我？”

乔希瞬间切换到虔诚的信徒模式，片刻的震惊之后，只剩下满眼的欢喜和崇拜：“当然！教皇冕下！您竟然对着我显灵了！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您是来救我的吗？您听到你最忠诚的信徒的祷告了吗？”

教皇摩挲着她的下巴，眼含笑意：“当然，不过我有一个疑惑呢。”

乔希认真倾听他的话，那模样就像是哪怕漏掉了一个字，都会让她懊悔不已似的。

小信徒认真虔诚的模样取悦了他。

不过……

教皇凑近了些，以便让她整个沐浴在神光照耀之下：“你才刚入学吧，才两天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最忠实的信徒了吗？”

神的威压几乎将花坛里所有的红白玫瑰都压弯在地上。

乔希只觉后背一僵，头顶的传来的森冷之意仿佛要将她的脑袋刺穿。

她敢肯定，如果今天不把这尊神糊弄过去，下一秒他的手就会捅穿她的心脏。

她抬头，正对上教皇的金色眼睛。

那双金色的眼睛里隐约可见有极为微小的繁复咒文在流动。

她感觉她面对的不是一个副本里普通的怪物，而是真正的，从远古流传下来的古神。

这种压迫感，她还是很久以前随着师姐们出门游历时碰到过。

他们像是巍峨的高山静静地俯瞰着脚下渺小的人类，并不悲悯，也不怜爱，一切都是众生的自我感动和过度解读。

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博爱和温和。

稍有不适，他们动辄会倾覆整片大地。

乔希仰头，直视神的眼睛：“从我见到教皇雕像的第一面，就已经是您最忠实的信徒了。我的忠心无需用时间来衡量，时间对于人而言或许异常宝贵，但对您来说，只是最廉价的东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