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她仰着脸,嗓音娇软,“不走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槐叶冷淘,桑叶豆腐,甜甜的四红物汤……” 一低头,看她星眸瞪得很大,但神志迷离,显然没有清醒。 她眼底微红,透着水光,横波潋滟,定定地凝视着他,细声细气,一片柔软,语气却又娇又蛮。 她大约以为,这是一场梦吧。 姬如玄只顾看她,一时忘了回答。 “姬如玄。”她有些恼,连君玄也不叫了,眉头紧蹙,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好——”姬如玄终于开口。 姜扶光眉眼微弯,松开他的手。 看着空荡荡的指缝,姬如玄微抿了唇。 “不许反悔,”她勾着小指头,弯着唇笑,“我们来拉勾!” “幼稚!”姬如玄哧笑一声,嗓音很轻,担心会惊醒了她,令她从‘梦中’清醒过来。 她催促:“快伸手。” 姬如玄从来没同人拉过勾,见她伸了右小指,他也伸了右小指。 “不对,”姜扶光眨眨眼,“男左女右。” 姬如玄换了左小指:“这样?” “你可真笨,”她一脸嫌弃,勾住了姬如玄的小指,“连拉勾都不会。” 姬如玄眉眼含笑,温声道:“我不会,你教我。” “好呀,”她晃了晃勾起的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不许变。”他要争取活到一百岁。 姜扶光觉得踏实了,又将手指塞进他指缝里,扣住他的手,颤了颤眼睫,合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姬如玄低笑。 睡到后半夜,外面刮起了风,雨势变大。 她蜷缩着身子,往姬如玄身边靠了靠,低哝一声:“君玄,我冷……” 姬如玄将被她嫌弃的薄毯,盖到她身上。 “不许走……”她咕哝一声,又往姬如玄身边靠了靠。 见她都睡到了榻边上,姬如玄上了榻,侧倚在榻边,她似有所觉,翻了个身子,背对着他,依进了他的怀里,单薄的背脊紧紧挨在他的胸膛。 慢慢地,娇软的身躯整个贴了上去。 床前一片昏暗,烛光透进幔帐,落在床榻旁的男人身上,将男人嶙峋的轮廓,映得深邃晦涩。 这一夜,姜扶光睡得很安心。 洛京。 承安侯正在屋里和几个幕僚密谈。 “京中的流言,已经酝酿了许久,柳大夫迂腐守旧,认为长公主牝鸡司晨,窃权乱政,向来看不惯长公主,也没少联合御史台及朝中大臣,弹劾长公主误国祸民,要求陛下降罪。” “可陛下袒护长公主,将长公主保护在宫中,对朝中一面倒的弹劾置之不理。” “开弓没有回头箭,”贾长史面色阴狠,一咬牙道,“就按照原定的计划,在新安县再烧一把火,把整个新安县都淹了,四五十万人受灾,陛下总不会置之不理了吧。” 一众人脸色惊变,难免露出不忍的神情,可动了动了唇,终究什么也没说。 气氛一度沉凝。 承安侯蹙眉,正要开口,福安急色匆匆地走进屋里:“侯爷,宫里传来消息,长公主不在宫里,拘禁在未央宫里的人,是长公主身边的玛瑙姑娘。” 饶是淡定如承安侯,也不禁一脸震惊:“长公主不在未央宫,那她在哪里?” 这是怎么回事? “是金蝉脱壳,”贾长史牙关咬得喀啦响,深吸一口气,才冷静下来,“大坝冲毁的奏报一进京,御史台就将矛头对准了长公主,长公主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同陛下一起演了一出金蝉脱壳之计,秘密前往杭州查实大坝被毁一事,解朝中之困,再不济还能平定灾情将功补过。” 他们在京里,苦思对付长公主的方法。 可长公主已经跳出洛京,直接去杭州寻找破局之法,不论是谋略、胆魄还是城府,都远超旁人预料。 承安侯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长公主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就毁了我们全盘计划,新安县的火不能再烧了,不然就要烧到我们自己头上。” 贾长史脸色也很难看:“现在的问题是,毁堤是否万无一失?杭州郡大小官员,为了配合侯爷扩大灾情,故意延误灾情,势必会引起长公主的怀疑,长公主定要查实一番,万一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于承安侯府而言,就是灭顶之祸。” 福安连忙道:“侯爷尽可放心,知道长公主心思缜密,李太守和王县令都心存了警惕,精心做了安排,就算长公主将他们祖宗十八代的关系往来查一个遍,也绝不可能查到什么。” “南朝有律令,因河堤失修,酿成灾祸,此罪与丢城弃地等同,是死罪,毁堤更是祸及满门,李太守及王县令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顾及一家老小,绝不会吐露半句。” 承安侯神色仍没放松:“万一呢?” 李太守和王县令身上牵扯了私盐案,等大理寺的监察史到了杭州,就要着手调查,大理寺查案的手段向来厉害。 福安又道:“杭州有修河司,一旦情况不对,李太守和王县令,就会揭发修河司贪墨河道款,导致河堤失修,长公主会将矛头对准修河司,绝不会波及到您的头上。” 因南朝水灾频发,朝廷于工部辖下设‘都水监’,并在地方设‘修河司’,负责河道修缮工事。 修河司政令仰承工部,独立于地方官府,但有关河道上的事,却仍越不过地方官员。 他们做了两手准备,一旦情况不对,立刻祸水东引,将一切过错推到修河司身上,让他们做替死鬼。 这些个修河史,每年经手这么多河道银子,没一个是干净的,只要朝廷一查,上上下下都难逃罪责。 承安侯顿时放心了许多。 一听安排了替死鬼,贾长史的脸色也好看许多:“林氏是杭州望族,承安侯与浙州骨肉相连,如今长公主去了杭州,侯爷最好不要再插手浙州,及朝中【倒长】之事,最好是想办法将浙系那边的一切干系都断干净了。” 承安侯颔首,他心中一阵恍惚,想到了弦照那天说的话。 到了河北以后,去了西柏坡纪念馆,还有开国伟人们的在西柏坡的故居,解放三大战役,辽沈、淮海、平津,都是我们伟大的毛主席在这里,在一间间狭小的院子指挥,胜利。。。。 好累(ó﹏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