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辉无法承认比自己仅仅年长四岁的晏疯子,竟然优秀他这么多。
他急赤白脸的低吼,道“晏疯子不过才二十岁,哪有这影响力?”
“你只知道他身上有功夫,可听说过他的师傅是谁?”朱榆和表弟不一样,因为他妈杨金叶的事,他仔细调查过晏衔与郁葱。
调查前,他是准备钻空子给公社送举报信的,但当调查后才发现实力悬殊。
像是缝纫机那些也觉得是身外之物,被归集体就归了,他虽也肉疼,但没失去理智,现在忍下来,总比日后不自量力丢了命强。
所以,他也不想因为表弟就闹开。
眼珠子扫了空无一人的过道一圈,道“人家师傅是当年八旗子弟的第一勇士,紫禁城第一高手,人家老师傅把一身本事都传给晏疯子了,你是想上赶着送菜?”
“好汉不提当年勇,大清早亡了,不说晏衔,就是他那个老师傅成分也不干净。”杨家辉年轻气盛。
他短暂的人生里,也从未遇到什么坎坷,心中被怒火充斥着,不论如何就是不服气。
“我下午监考完,傍晚还有扫盲班的课,有点累了先歇会儿去,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的话吧!”朱榆懒得再劝,等表弟撞了南墙自然就知道头青蛋肿了。
“唉……唉唉!表哥!记得小表姑定亲了是吧?”
杨家辉快追上前,用力扯着人,低声道“你帮我把晏疯子的试卷毁掉!
我只要想到自己日后还要看见他,我就不知道会做出啥事了……”
“你……你!”朱榆哪里听不出对方的弦外之音?
明明他无心与晏衔为敌,可他有个拎不清的妈,他们朱家人还在杨国祥的手上讨生活。
这一刻,他无力极了……
他握紧拳头,闷头往办公室走。
身后又传来杨家辉的声音。
“只要这事办干净,日后我给咱小表姑添副嫁妆!”
没一会儿的功夫,过道里说话声就停了,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晏哥哥有打人不留痕迹的技巧?”
郁葱问小哥哥的时候并未回头,从玻璃的折射中看见他眼神透着一股冰冷桀骜,透着嗜血的寒意。
好凉!
那是淡漠到极致的冰凉,如寒潭般深不见底,氤氲着彻骨的厉色……
可当她迅速回头,再看小哥哥时,他正含笑瞧着自己,微微宠溺。
眼神清透,气质干净。
难道,是她看错了?
不应该吧……
假如,要是小哥哥一直都这么擅长变脸,那心机简直深不可测。
“有……”他闭了闭眼,当再次睁开时,挺拔的双肩耷拉下来,眼底藏着的悲伤仿佛要将整个人淹没。
“我师傅在我心中从不是什么八旗勇士,他只是个失去女儿的耄耋老人。
哦,对了,他的女儿就是我大伯父的早亡妻,晏湛的妈妈。
陶银玲改嫁时带着我,在我四岁那年,两家人过年走亲戚,我师傅偶然发现我是个练功夫的好料子,就要收我为徒,继承衣钵。
陶银玲面上同意,私底下却屡次给我使绊子……”
说到这里,他眼眶微微泛红,喉咙咕哝着继续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