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开山劈石之类胡吹大气的外号有不少,但是只有劈山斧焦柯,从来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这一名号。在他的铁斧之下,似乎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劈不断的,他那一斧子的威力,只怕天下无人敢当。
不过据说他与如意双刀张如意乃是忘年之交,情义极为深厚,向来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所以刚才那八字须文士才说他早该想到的,既然如意双刀张如意在这里,那么身边一定少不了劈山斧焦柯。
明玉楼看着面前的这两大高手,感觉到嘴里一阵阵的发苦。
如意双刀和劈山斧,无论哪一个他都万万不可能是对手的。
他看着刚才还在自己身后耀武扬威,洋洋得意的那四个手下,如今却已经全都伏尸在了地上,血流满地,他仿佛已经能够看到自己的结局,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鲜血,也正在不断的喷涌而出。
他的手脚冰凉而麻木,一种刺入骨髓的寒意让他不由得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这一刻他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张如意看着面如死灰,簌簌而抖的明玉楼,脸上掠过了一丝怜惜的神情,叹息道:“早叫你们离去,你们却偏偏不肯走,枉自送了自己的性命。”
明玉楼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张如意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一些:“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不知道明公子肯不肯接受?”
明玉楼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张如意,难道他们准备要放过自己?
张如意看见他那渴求活命的眼神,不觉一笑,说道:“你回去给你们家老爷子带个话,就说是老夫说的,今后他不要在雷凤身上再打主意了,有些东西不属于他,就不要去碰,就算碰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明玉楼听得有些茫然,不解的望着张如意。
张如意的面色一沉,问道:“难道老夫说得还不够清楚?”
明玉楼赶紧低下头,战战兢兢的连声应道:“清楚,清楚。”
张如意一挥手说道:“好了,明公子请便吧!”
明玉楼心中一喜,看来他们真的是要放自己一马了。
他垂着头都不敢看对方一眼,立马转过身展开身法,匆匆疾驰而去。
他的心中充满了屈辱,从小到大,在江南明家的庇护下,他何曾遭到过如此的羞辱?
可是如今他面对着的是传闻中的绝顶高手,如意双刀和劈山斧,这两个人,恐怕只有老爷子有实力能够与之一战,自己的这点微末道行,简直就不值一哂。
而且,就如同他刚才自己所说的,他对于自己的性命是非常爱惜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深深的懂得这个道理。
只要自己还活着,总有一天,他会等到机会报仇雪恨的,不,他一定要把这两个老匹夫千刀万剐,才能够洗雪今日遭受的耻辱!
只不过,那绝对不会是今天。
咬咬牙,他脚下使出了全力,他感觉这辈子也没有奔跑得像现在这样的快过。
望着明玉楼逃走的背影,焦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不该放走他的。”
张如意点点头,他完全明白焦柯的意思,能屈能伸,同伴死光了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假以时日,这个明玉楼一定会成为一个可怕的人物的。
他轻叹道:“我又何尝不知?不过这都是公子的意思。”
听了这话,焦柯闭上了嘴。
直到明玉楼的身影完全消失了,雷武这才确定自己已经安全了,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走上前来对着张如意和焦柯深深的施了一礼:“多谢二位前辈出手相救,只不过在下与两位前辈素不相识,不知二位不惜与江南明家为敌,救了区区在下这条贱命,所为何故?”
张如意看着雷武,笑了笑,问道:“你便是当年雷惧留下来保护他女儿的心腹?”
雷武恭恭敬敬的答道:“在下雷武,当年蒙雷爷救命之恩,故而为了报答在此处守护了二十年。我们几个也全都是这样的情况,只可惜他们……”
他说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瞟了瞟地上张老二、田大妈他们几个人的尸首,心中一阵难过。
张如意点点头,赞道:“知恩图报,真大丈夫也!只可惜你们这里实在太过偏僻,找寻起来颇费了些时间,所以来得晚了些,没能救下那几位义士。”
雷武深鞠到地,说道:“他们若知道二位前辈出手,击退了江南明家的人,得保小姐周全,想必也会含笑九泉,感激涕零的!”
张如意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也不必感激我们,我们只不过全是按公子的吩咐办事,江南明家的名头虽大,却也不见得会人人都怕了他们。公子现在就在车里,你们想要道谢,还是去谢谢他吧!”
雷武闻言一愣,公子?如意双刀张如意和劈山斧焦柯这样的绝顶高手竟然也会听命于他人?这个他们口中的“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他满怀好奇的望向那辆漆黑的马车,只见张如意和焦柯走到马车旁,恭恭敬敬的躬身道:“有请公子大驾!”
马车的布帘被掀开了,一个面如冠玉的四十左右的人钻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镶着金丝的华贵锦袍,手上一个硕大的翠绿的玉扳指,腰间挂着玉佩,头上系着龙眼大小的明珠,全身珠光宝气,雍容华贵。
然而旁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他这一身的珠光宝气,而是他自身所散发出来的一种气质,一种令人望而折服,傲视天下的王者之气!
他对着雷武微笑着点了点头,雷武就感觉到双膝一软,几乎就要向他跪倒。
一旁的张如意大声说道:“这就是我们家公子,无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