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数字?”公孙度纳闷的喃喃自语,从未听过这个词啊。 “对!阿拉伯就是咱们大梁往西走很远的一些国家统称,不过这个数字比起咱们的算术来说,真的方便很多。”程穆笑着解释。 秉承着沈安的理念,人若野蛮待我,我便野蛮回之,人若友善待我,我便友善回之。 他也曾听大人提起过公孙度,算不上敌人,如今又不耻下问,他也乐意解答。 “沈大人还去过那么远的国家吗?”公孙度好奇问道。 “没有吧!听大人说是从古籍上学来的,但这些数字确实让人喜欢,我们城中的幼儿,现在都能口算出几百乘几百的数算了。”程穆有些得意的指了指北偏西的方向。 那里正是公孙度刚刚听到诵读之音的来源。 数算之法,在这个年代,并不受人重视,仕子往往都不屑于去学,反倒是那些商贾因为经商需要,才会精通此道。 所以公孙度对此也并不在行,让他在纸张上验算还行,口算那就完全不可能。 听到程穆说起幼儿都能口算几百乘几百,公孙度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说的是真的?”他问道。 “当然,等大人见过益王之后,下官便安排大人前去书院一观究竟。” 程穆说完,一行人已经到了州衙广场,益王和安雅君正站在州衙门口等候。 公孙度赶紧下马,匆匆跑了过去,跪倒在地:“微臣公孙度参见益王殿下,公孙度万死不敢劳动殿下出门相迎。” “公孙大人有礼了,快快请起!”皇甫胤善一脸和气,走下台阶,将公孙度扶了起来,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两人手捧手走进了正堂。 公孙度和安雅君又互相见礼后,各自落座。 “本王接到公函之后,已经将此次云州之事,全部具折,还望大人带回京城,上呈父皇知悉。”皇甫胤善从桌上拿起一份奏折递给了公孙度。 公函上并没有说明公孙度此次的来意,但梁帝这个时候派人前来,定然是与云州之事有关。 他早早便让程穆起草好了奏折,只等公孙度带回朝中。 只是奏折中也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生铁的来源,和神火枪的事情。 “王爷高效!微臣此来,一为调查清楚云州之事的来龙去脉,二为商定云州接下来的防务之事。”公孙度在早朝上接到的旨意,只是明面上的,梁帝叫他来,其实还另有目的。 神火枪! 探事司的人,早在土匪围城后,便将这件火器的消息传回了京城。 其实惊天雷的威力更大,梁帝甚至还透过探事司弄到了几枚,而且正在秘密训练的新军中仿造。 但使用之下,便发现惊天雷的弊端甚多,因为还未能研发出高敏炸药,所以还不能采取激发式引爆。 而引线点火,又存在时延,真正的实战中,除了守城时,能发挥一定的威力,野战几乎很难奏效。 神火枪就不同了,虽然也是靠火绳点火,但能定向发射,且铁珠散布杀伤面积较大,即使对方闪躲,也有较强的杀伤力。 “公孙大人请讲!”皇甫胤善说道。 “陛下已经命白无极急速北上,务必拿下九平和定远两县,到时便能和龙朔、飞云形成三角之势,互相拱卫。陛下深知云州势单力薄,想让沈大人率军撤出飞云,交由白将军镇守,沈大人只需安心守住龙朔,随时策应白将军即可。” 公孙度拱了拱手说道。 飞云县的战略地位显赫,梁帝一直想取之而不得。 沈安自然也知道,才会布下如此巧计,夺去飞云县。 毕竟有了西北方向的飞云县拱卫,则龙朔城便可以专心发展政务,真正成为大后方。 他本意在神火枪,只是绕了个弯子,借着飞云县的名头而已。 “哈哈,父皇深谋远虑,体恤下情,本王代云州军民万分感激!然本王虽是云州大都督,但一向不过问军务,此事还是请公孙大人亲自去一趟飞云县,面见沈大人商议,如何?”皇甫胤善直接将事情推脱出去。 他现在还是以闲云野鹤,不问政事为主。 这个答案非常符合他的人设,所以公孙度听完之后,并没有感到意外,不过他也没急着赶赴飞云县。 在城中找了个下榻的住处后,他便跟着程穆去了书院。 进门他便呆住了。 放眼望去,有打赤脚端坐在地上,满身皮肤黝黑的看书年轻人;有光着上半身,只穿四角裤的诵经小娃娃,还有全身上下都沾满泥土的农民也在扒拉着书本。 更让他惊讶的是,整座书院贴满各种图画和文章,都是个励志的格言,只是许多他也闻所未闻,且连一幅孔圣人的画像都没有。 这尼玛真的是书院? 这尼玛真的是读书人? 沈安到底在搞什么鬼? 公孙度曾为国子监祭酒,足迹遍布天下各大书院,还从未见过这等景象。 “你确定这就是书院?”公孙度问道。 “对!不过书院的事情,你还是问陈大人吧!这一切都是他按照沈大人的要求办的。”程穆其实也不能理解这里的一切。 他也是个传统的仕子,对于如此离经叛道的书院,起初也非常反对。 但后来鲁铁柱的技术学院开起来后,白云山的产量得到显而易见的提升。 这就是知识传播的力量啊! 从此他不再反对书院的事情,只是还不愿意多踏足此地,和那些他看不起的寻常百姓为伍。 陈友此时正在给一群书生上课,尽管他满腹经纶、口吐莲花,那群书生们却没有丝毫兴趣。 他们此时手中都摆弄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有迷你的小投石车,有小的床弩,还有些看起来像是取水用的水车。 这些都是他们在技术学院学来的,识字后又学了算术之法,再运用到工匠方面去,他们都发现一切不仅能融会贯通,还能相辅相成,制作出来的东西,越发精良。 陈友对此似乎也司空见惯了,只管自己摇头晃脑的说着,直到口干舌燥,让大家下课,这才看到门口站立的程穆两人。 “公孙大人?”陈友也曾是京官,自然认识公孙度,微微有些讶异,便赶紧上前拱手参拜:“下官不知大人驾到,未及远迎,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