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在军中,经过了黄迁的一封奏报,让他知道了皇帝内心现在所想得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左右皇帝还没有资格和他对抗,况且本身沈安得一个原则,就是不会自立为王,他连皇帝都不想做,这就是最好得,安身立命之法。 “王爷。” 深夜时分,才刚刚吃完饭得沈安,正准备休息一下,明天又要启程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于廉忽然来了。 在白日里,沈安已经把自己得态度和他说的非常清楚,现在还要看皇帝之后的表现,至于其他得,无所谓。 于廉也答应了他,毕竟只要沈安本心不想的话,谁也不能为难他。 开始沈安还以为他有其他得事情,但是没想到,于廉这一次是旧事重提。 对面而坐,幽幽的烛火下,火炉上还架着一壶烧开得冲茶。 “怎么样,你是真的打算不听我的号令了?” 沈安有些头痛得看着他,就方才于廉给他举出了三条不能不考虑得情况。 第一,虽然这一次沈安是带着大军一起回京得,可是在皇都内外,尚且还有皇甫胤善不少得兵丁,而且也有一大部分人是愿意听从他号令,随时准备怼沈安动手得。 如果皇甫胤善真有心,想要谋害他的话,无疑皇都就是最好的选择。 除了天时地利之外,关键还有人和一项,沈安得家人,容锦瑟他们还都在皇都之中,若是皇帝以她们作为要挟,以沈安得重情重义,难道还能不去顾忌? 第二个必须要考虑的问题,就是黄迁。 过去黄迁可是沈安得敌人,虽然自那之后,一直跟随沈安多年,然而杀子之痛,痛入骨髓。 黄迁过去可能真的被沈安得魅力所折服,也是因为太想要依靠沈安得到更好得一切,梁帝之前,可是没有对黄迁重用过得,因为他有姚成本。 后来,姚成本亡,沈安就一直在罩着黄迁。 但是现在情况有为之一变,首先皇甫胤善登基之后,他没有多少自己的班底,过去要不是被废太子给灭了,要不就是叫梁帝诛杀,后来还有一些朝权争斗。 皇甫胤善得部下,很多人都没能在必要的时候,擦干净自己得屁股。 作为新登基的皇帝,皇甫胤善为了树立自己得形象,进一步威加海内,自然还要处死一批这样得大臣。 除了贪腐作为理由,真正得目的,也是将他过去通过他们做的一些肮脏事情一并摸除掉。 皇帝,是至高无上得,更应该洁身自好,必须要干干净净才行。 那么皇甫胤善当下,可没有多少能用得人,包括宓珞和万重山都是他后来提拔起来得,这两个人本事自然是有,可和沈安一比,和过去他们得前辈一比,相差不是一点半点,甚至距离还在几个层次上。 要是皇帝一直指望沈安的话,好多事情也还好办。 他们只要循规蹈矩得听命做事,也就算了,朝廷上多一个办事的人,不打紧。 但如皇甫胤善现在得态度,他想要完全的自主出来,就必须找到能和沈安对抗的人,万重山也好,还是宓珞也罢,他们都不具备这个资格。 满朝文武中,对沈安最了解,也是最有资格和他对抗得,唯有自己和黄迁。 于廉这一次完全是出于公心,甚至把他自己都牵扯进去。 沈安没办法忘掉他刚才说的:“王爷,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您要真是不想和皇帝发生冲突,最保准得就是把末将和黄迁一起杀死,只要我们死了,这个朝廷上,也就没有人再这么得了解您。” 于廉自己也承认,他对沈安得了解,其实还不过就是片面得,一知半解得,但相比较于其他得朝臣,那也是聊胜于无。 至于最后一点,他觉得沈安还应该注意,就是皇甫胤善可能会在民心上动手,沈安得民望自然是无话可说,在大梁的天下内,就算是有人不知道皇帝得名字,恐怕也不会没听过沈安得事迹。 换而言之,如果皇帝反其道而行之,在朝廷之外得民间,开始散布流言蜚语,借用民望烘托沈安要称帝,或者是说百姓希望他来做皇帝。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真是那样的话,沈安就算满身是口也说不清楚,按照他之前说的,如果要继续忠于朝廷,要么就是放弃现在所有的权力,所有的一切,要么,就是顺应民意。 选择前者,沈安将失去保护,皇甫胤善到时候的确不会杀他,可从此之后沈安得一切都将被皇帝攥在手中,稍微有点不对劲的地方,要捏死他,几乎和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反之如果是第二个选择,那么皇帝也就有了杀人得理由,因为你要做皇帝,所以他是被逼无奈之下才动手得。 而且以皇甫胤善得性格,他应该会继续借刀杀人,借用百姓得呼吁,迫使有人站出来主动诛杀沈安。 这些其实也还并不可恶,真正让于廉担心得,还是暗地中得另外一层意思——自杀。 因为真到了那个时候,沈安最大的忠诚其实还是自杀,用他的死明确心志,也解开了皇帝身上的麻烦。 如此结果下,皇甫胤善肯定会给沈安一个哀荣,对外宣扬他得同时,暗地中解除云州方面得兵权,从而达到稳定国内得目的。 “王爷,这些不可不防啊。” 于廉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这么聪明,甚至可以把朝廷上的一切,都看的那么透彻。 他的话,沈安的确不能反驳,毕竟这些情况,随时都有发生的可能,只不过在沈安看来,一切没有发生之前,说的太多,并无异议。 “于廉,就算是这三种情况都要发生,可没落到我身上,我也不能动手啊。” “不。” 于廉摆摆手,他知道劝沈安称帝是不可能的,而作为属下,沈安不想做的事,他也不会一直纠缠。 实际上此次他是来劝说沈安,在域外建国,这样一来他就不是大梁的臣子,皇帝也就没有理由再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