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 “正所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刘政故作叹息:“其实大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今日既然大人去拜见沈安,自然也应该让我父子一同前去。” “可是你却自己先去了,难道以为我不懂你的意思?” “大人,我不是都解释过了?”深吸口气,王冕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我这也算是为大人先去探探路。” “你所探听到的东西,难道我们就不能应付?” 怎么说呢,眼下看着他的模样,王冕只有一种感觉——他是在为自己这钦差的名号,争取最后的脸面。 “大人自然是可以应付的,但问题在于,大人能轻易解决吗?” 王冕欣然一笑,他的意思相当明确,也相当直白,一句话,瞬间压住了刘政所有的气势:“想想看,大人若是没有准备的话,到时候沈安询问,敢问大人要如何应对?” “此间之事……并么有那么简单。” 嘴角微微一翘,知自己再一次掌握了主动权,王冕说话倒是比之前硬气了很多:“左右,好多事情就算是我不说,大人也知道,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 “咱们只有同心协力了。” 这一刻,王冕等于是摊牌了一切,再也不是之前那副求人的模样,反而好像刘政父子是被他掌控住的一般。 “多余的话,现在我一句也不想!” 他的得意,实在叫人生气,刘政都难以自控的把杯子摔了个粉碎。 “王冕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这一次看来我们父子……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大人不可这么说。” 不停摆手,王冕可不愿意听他这么说:“刘大人,我的钦差大人,其实这一切说来还是令公子给我创造的机会,自然下官也不是有意要和大人过不去,找大人的麻烦。” “只奈何,肃州的事情虽然看似是下官做的不对,但实际上,下官也有自己的考量。” 话说到这,王冕特意周转了一下,他知道就算是摊牌之后,要逼刘政父子与自己站成一条队列,那也不能把责任往沈安身上拽,不然后患无穷。 刘政父子,绝对不敢和沈安较劲,即便是不知道他们背后,是否有皇帝支持,结果都是一样的。 沈安就是沈安,皇帝尚且还要卖他的面子。 所以如果直说,这一切是要针对沈安的话,怕不是眼前二人,都要被吓死了。 他只能把一切责任全都往陆云庆身上推。 “原本这一切就是陆云庆,自作主张导致的,他虽然也是本地的官员。” “可说到底他是个武官,政务上的事情,乃是我的责任,他非要横插一杠子,那叫什么东西!” “他自己管的太宽了!“ 还真别说,到底王冕心思缜密,方才一个周转,竟然说服了刘政父子。 “也对,如果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是好办了很多。” 刘政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明日去见王爷,到时候就说我们要参合的是陆云庆,如此一来,既不辜负陛下的所托,倒是也能解开你们之间的矛盾,如何?” “正是这个意思。” 闻听此言,王冕顿时松了口气:“到底还是钦差大人,看事情就是干脆明了,如果不是那个陆云庆,肃州的情况,也许早就处置好了,完全不至于发展到今天。” “行,那明日我们就去拜见沈安!” 王冕这边告辞离开了,但是等他走出去之后,刘政父子,倒是还有一些话要说。 “父亲您看今天王冕这个意思……似乎是打算拉拢我们。” “不!” 看着儿子的天真,刘政之觉得有些好笑:“你以为他是在拉拢我们?不!其实他一直都在把我们当作枪用,况且这一次所以要将一切责任,都推到陆云庆身上,也是他知道。” “我们根本不是沈安的对手。” 叹了口气,刘政还是承认了这个事实:“沈安就是沈安,我这几天也考虑过了,如果真的和他面对面的发生矛盾,你我必然是牺牲品。” “不但是你我,只怕惹怒了他,到时候好多人,都要受麻烦” 刘琼似乎也琢磨透了一些东西,惊异的道:“那么这么讲的话,王冕这是故意选了一个好对付的,打算把他推出去,当作挡箭牌,替罪羊了?” “非也。” 摆摆手,刘政接过儿子送来的茶:“陆云庆根本不是替罪羊,而且说起来如果不是陆云庆的话,只怕这肃州的百姓,早就死光了。” “他这是在找一个替死鬼!” 微微点头,刘琼若有所思,找替死鬼其实也很正常,便是过去如益王那样,不也做过找替死鬼的事情吗?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此事早就是信手拈来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的关键在于,沈安并不想把那个替死鬼推出来。 “你说的没错。”刘政扶了一把下颌的长须:“我相信,沈安并非不知道,王冕要做什么,可惜他不想放人,这才是最难的。” “父亲。” 话说到这,刘琼有了主意:“这件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自然不容易,可要是父亲您去处置,就见到那多了。” “为何?” 目双目微微一皱刘政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父子虽然顶着钦差的名号,但是对沈安也无用处,根本构不成一点威胁,刘琼这些话,又是怎么好意思那么干脆说出口的呢? “父亲难道忘记了,我们身上,可是挂背负着朝廷的使命,陛下的旨意。” “有了这两点,那沈王爷只怕也不会过分为难咱们。” 刘琼这会言之凿凿:“但就是因为这个,可恨咱们不能把之前的羞辱报了!” “在朝廷上做事,你小子竟然还不懂什么叫做隐忍吗?这点羞辱算什么?”刘政看的相当开明,和那些还能抗争一下的人作对,那是有志气,有雄心,可要是面对巨擘,自己根本无礼撼山,还要去抗争,那就是飞蛾扑火! “你小子千万记住,以后办事,必须以目的为重,至于过程都发生了什么,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