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推门进来的老人,铃木友纪同样惊讶,虽然衣着变得正常了,不再是花哨的打扮,只穿了一套相对朴素的蓝纹西装。但她没忘记对方掏出枪械轻易击散亡魂村民的“战绩”,对蛛丝型魔术的灵活运用,以及对方自称职介为archer。 尤其直白地承认要利用铃木友纪办事的时候,对方一点都没有,直接用“价值”一词说明他会有限时间内遵守诺言。再见到对方,当时带给铃木友纪的恐惧重新扩散,让她打起了双倍的警觉。 尝试对老人使用解析翻阅情报,她这一次依旧无效,除了分辨出对方还是一名从者,其他情报都看不到,包括最基础的从者面板属性也不行。 至于真名,福尔摩斯下一刻直接报出,无需多加推理猜测。对方的模样,对于很多人或许陌生,但福尔摩斯认得,毕竟两者互为彼此最讨厌的人。 侦探与罪犯。 ——夏洛克·福尔摩斯与詹姆斯·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教授,你怎么在这里兼职开酒吧了?对了,这位可爱的小姐是我的御主。刚才的动静是她成功召唤我到达此地造成的。”福尔摩斯一改刚才的态度,把铃木友纪搂在身前,像是在晒猫一般。他忧郁的脸庞泛起了虚假微笑,就差补上一句:我有御主,你有吗? 唯独铃木友纪还有些分不清目前的状况,夹在酒吧老板与青年侦探之间,并且不懂为何自己的从者立刻变了态度。而且推门进来的老人态度也没有上一次见到的强烈危险感。 “你的御主?你个危险的大龄单身青年离人家小姑娘远一点,注意自己的行为!而且这里是我的房子!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混蛋偷偷溜进我侄女的房间,预图行不轨之事。你如果继续这副态度,我现在就下楼喊人,村里的卫兵很快就会把你绳之以法!”老人继续义正言辞地警告福尔摩斯,并上前分开铃木友纪,护在身边。 “你也是,起床醒了就穿好衣服。东西乱吃还能找医生,从者胡乱召唤,召唤到了这么一个糟糕的家伙连退货都不成,让人很头痛啊!”老人边说边指了下衣柜方向,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味道。“你的军装别穿了,跟你的身高完全不匹配。衣柜应该有适合你身材的衣服。叔叔先跟这位危险人物出去好好谈谈。” 说完老人拉上福尔摩斯,推推搡搡地一起走出房间,带上门,留下仍分不清状况的铃木友纪独自犯懵。 对视就能翻看其他从者情报的能力没了,换来了能自如使用魔术。铃木友纪现在也有点难说究竟是好是坏,但从物尽其用的角度,在目前的状况下还是能使用魔术更好。毕竟先有从者才能讨论后续的事情,不像在误入村镇废墟时,除了小心试探遇到从者只能拼命逃跑。 “所以,我究竟是怎么了?醒来变成了女孩子,能正常使用魔术,上一次遇到的危险老人成了我目前身份的叔叔?” 遵从老人的吩咐,铃木友纪走回到衣柜前,打开了可能归属于她衣柜,不出所料里面真的叠放了很多适合少女的穿着的朴素衣物,随手拿起一件上衣在自己女性身体上比划了一下,大小一致。 假如记忆没出错,无论是废墟状的村镇还是现在她在的正常村镇都是天使丹尼尔棋盘上模拟,抛开自己的变化,这里的环境主动符合她现在的设定身份也很合理。 铃木友纪不懂搭配,在她思考的时间里,随意找了一套便于行动的褐色衣裙套在自己身上。简单穿好衣服,她又拿古斯塔夫的军装跟现在的自己对比了一下,古斯塔夫的身高是170,她原本的身高是165,而现在估算不足160。 推开门走出去,门外分别站着老人和自己的新从者福尔摩斯,两者依旧相互不对付。想起福尔摩斯刚才称呼对方为莫里亚蒂教授,铃木友纪有了大胆地猜想。 老人顺着铃木友纪的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太满意地摇了摇头。“你怎么看,侦探?” “还可以。我再给她做一点伪装,就能在人群中很不显眼,便于我们出去收集情报。” “什么,你要把自己的御主当华生差遣?”老人当即就不高兴了,推着铃木友纪回到房间里。 拿戴有此世之恶性质宝石吊坠的魔术师充当华生?福尔摩斯实则更想自己单独外出调查,麻烦的御主留在这里,尽快解决这次的谜题,回归自己的来处。而且他很奇怪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在扮演棋盘游戏里的角色——酒吧老板,同样是从者的archer莫里亚蒂为何如此上心,仿佛完全融入了角色,并且对方和自己的御主并没有任何魔术层面的契约,所谓的叔叔与侄女关系也还没有第三方来证实,完全可以视作莫里亚蒂的一面之词。 顿步来到楼梯拐角的窗户旁,福尔摩斯重新变出自己的烟斗,他本想动用魔力直接点燃,可看到窗外行走的村民,还是乖乖掏出火柴点火。一旦被目击,笼罩棋盘之上的规则之刃说不定会朝他的方向无情斩下,当然也可能只是魔术失败而已的小惩罚。 “一片安详的虚幻村镇,完全不像是会遭遇大灾难的样子。所以,这里表面的安详下想必暗潮将至了。” 重新观察午后的多云的天空,以晚春天气来说,山间地形突然遭遇一场大暴雨也很合理。靠窗探出头,福尔摩斯看到了一条通向山下的出村路线,运送货物的马车和村民正是从此经过,往前还有更大的旅店和餐厅。 听到楼梯上传来房门推开的声响,福尔摩斯收起烟斗,摆着看戏态度快步走回原处,他倒想看看老对手莫里亚蒂要怎么搞事,而自己的御主又有怎样的游戏策略。 “锵锵!经过我的一番梳妆打扮。她看起来是不是更加可爱了?身为犯罪界的教授,如此程度的事情比调制一杯鸡尾酒更加简单。” 打了个响指,老人将不知所措的铃木友纪拉到身前,“既然我们在这场虚构的游戏中是远房亲戚关系,尽管依靠我吧。相比你召唤来的不可燃物质,还是我这种全能型教授更合适依靠。” 铃木友纪刚才被老人带回房间内,老人像变魔术一样拉开桌子暗藏的半身镜子,而后从原本铃木友纪确认过只存放了炭笔记事本纸张的抽屉里翻找出一堆铃木友纪不认识的物件。 等回过神来自己就被换了一件咖啡色的绒质上衣,披散在脑后的长头发也都被理顺,分出两段,在两侧板上缎带固定。基底维持铃木友纪自己的“审美”,老人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一番“精细”加工,至于涂抹在她脸上的冰凉液体她就更加不理解了。迦勒底的教学中从来没有提过老人不断掏出来的小物件。 “这些都是什么?”铃木友纪虽然对态度180度大转变的archer职介老人相对警惕心放下了,但出于好奇,问了这种与圣杯战争完全无关的事情。 “哦,这是能让女孩子变得漂亮的魔术道具。一位退休后在偏僻山间村镇开酒吧的老教授,有充足的财产,购置有普通村民买不起的物品很合理,并不影响游戏进行。” 老人刚才是这么回答的,似乎也不只是在对她回答。 “看着镜子里呈现的自己模样,有什么感想?” “差别很大。之前还能看到一点原本我自己的样貌痕迹,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镜子很多时候能照到看不见的事物,比如你自己。在别人眼里完全习以为常的事情,你自己没留意到,别人也忽略了。如此一来,众目睽睽之下隐藏就达成了条件。这种手段并不容易办到,而且经常会突然暴露。总之,对我而言,行走于蛛丝之上犯罪带来的美妙的体验,比女孩子的美色及酒精的芳香更让人沉醉。” “你在说什么?”被动接收化妆打扮的铃木友纪在镜中摆出了诧异的表情,虽然依旧带着可爱味道,她下意识眨眼的小动作,与现在的身份相得益彰。 “不明白?那就好,开始了。铃木友纪,合作愉快。” 铃木友纪在这一刻看到了莫里亚蒂教授的从者情报全貌,包括被封印的宝具及各个能力,并且archer职介的莫里亚蒂没有御主。 “我是被这场游戏主动吸引过来的从者。原本还有两个同样幸运的‘共犯’,但因为我嫌他们可能会碍事就把他们提前解决掉一个了,另一个因为违反规则被‘法官’处决了。因此这场游戏里只剩下我一个自由的从者。在你闯入酒吧前,我早已经在全图范围行走了一圈。你是因为戴上脖子上这条吊坠发动了‘反转’?似乎因此让棋盘翻转回了正面。废墟般的村镇转瞬就变成了现在村民正常生活的村镇。” “是这样吗?” “其他的让你的从者帮你解答吧。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被推到福尔摩斯面前,再次接受自己从者扫描一般的注视,铃木友纪有些害羞的感觉,下意识做出了往莫里亚蒂身边靠的动作。 “下一个节目呢?教授?你比我们应该更熟悉这个虚构的世界吧?”福尔摩斯对自己御主被精心打扮一番并无感想。他只想破解隐藏的秘密。 “别着急,首先,你应该先把你御主想问的问题一一解答吧?对吧?铃木友纪(sazukiyuuki),这个名字按正常日语写出来,通常男名写作铃木友树,铃木友纪是女名的写法。”莫里亚蒂说完从兜里掏出铃木友纪衬衣内的身份牌,那是铃木友纪在基辅结盟时从德军那里顺带获得的身份牌。尤其名字他还特地修改了一次,一开始做成了汉字书写的“铃木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