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友纪记得自己跟依玛努奇都被阿法芙带回博物馆内,期间对于印度异闻覆灭的变故,大家都没什么头绪。但后续铃木友纪感觉阿法芙心事挺重,不单单是泛人类史面临的六大异闻带(只剩五个了)围攻,还有当前横亘在印度与中国地区之上的不明混沌。 那是什么?铃木友纪带着这个疑问,一觉睡到次日午后。意志力顽强仅限在外作战,躺在舒舒服服的贵宾客房内,哪怕有咖啡提神也扛不住疲惫。 铃木友纪醒来出去没多久,他的从者白垩骑士莫德雷德解除灵体化出现在了他身后。 “你的上级,达·芬奇女士回来了。” 事出突然,铃木友纪被自己的从者吓了一跳,扭头看到自己从者神情严肃,应该不是仅回来那么简单。 “她回来了?没出什么大事吧?什么时候的事?”铃木友纪看了眼时间,此时临近正午。 “2小时前,你自己去问她好,她也正好要跟你谈谈下一步需要面对的事情。master,我要跟你事先声明,你能看到我们从者完整的情报资料,那你应该对我的实力水平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了。我能做到什么程度的事情,不能做到什么程度的事情,这点你要事先明晰。就像你勇敢地卸下隐身,指出希格沃德的真实身份,你当时应该做好了丧命的准备了吧? “我与那名人理的叛徒实力伯仲之间,如果与她决战到底,必须分个高下,你肯定会先变成一抔灰。每一个选择对应的代价,你可一定要事先想明白了。” 莫德雷德没指望铃木友纪回答,她清楚使命感过强的工具人很多时候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作为从者,她觉得有必要在战场之外提醒御主。 铃木友纪当时自己的安危忽略了,满脑子要解开摆在眼前的谜题,将持有魔剑格拉墨的特殊女武神真名解析出来。因此在得出真名情报时,什么都不顾了,后续想顾及也于事无补。 思索片刻,他想向自己从者道歉时,却发觉自己的从者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路,并摇手示意他跟上。 莫德雷德并不需要道歉,她只会告知严重性,至于战场上搭档真心找死,她也只能力所能及帮一把,御主完好就整个人带回去,御主变成灰了就抓一把回去挖个坟交差。 她从一开始就对梅林嘱托的任务有一定心理预期,会是较为棘手的事件,现在看来当时就该拒绝那个老东西。在她身上还藏着之前充当仪式媒介的枪阶金棋,并非正常的英灵召唤,实际上那枚金棋仅被梅林临时启动复制了术式,并未真正消耗掉。 具体原理,莫德雷德不懂,她觉得梅林想用这枚棋子再作谋划,但从她降临后就一直没跟她联系,她也遵循保密原则,连御主铃木友纪都没说。 两人走出贵宾休息区前,莫德雷德感觉到了那名蜘蛛从者的气息,像是在临近的房间里快乐进食。她不懂魔术,但对魔力类型和其中夹杂的情绪感觉很敏锐了,久经战场的她已经锻炼出了这项直觉能力。 凭感觉意味颇深地瞧了眼一处隐蔽的贵宾室,白垩骑士莫德雷德随口问了一句。“那个叫什么的降灵魔术师,他也跟你一样凌晨在这里睡下了?” 铃木友纪没想到自己从者会在意盟友了,他也没多想,看了下周围的走廊,因为贵宾休息区的房间都设计地隐蔽,他也不记得依玛努奇在哪里住下,他自己自阿法芙给了钥匙,一直住在最里侧的一间。 “是的。达·芬奇找他吗?”铃木友纪觉得只可能是达·芬奇提及了对方,自己的从者才会多问一句。 “哦,那没事了。”莫德雷德从第一次在依玛努奇家中,就注意到对方魔力被吸取的状况。只要别闹出意外,她对所谓盟友之间的快乐行为不会介入。 “没事?”铃木友纪不太明白,如果达·芬奇要顺带见依玛努奇,现在喊上对方更合适些。 再见到达·芬奇,铃木友纪感觉对方没有变化,还是那位高雅知性的大美女,一颦一笑间似人亦非人。 “友纪,来的正好。妾身这边把琐事处理完了。”达·芬奇转过身来,打量着走进游客休息区的铃木友纪。宽敞的展示空间内,不规则摆放着大小不一的展柜,以至于铃木友纪未能第一时间看到室内不止达·芬奇。 顺着达·芬奇的指引,他看到了躺在玻璃桌上,全身绑着绷带的印度裔青年,长相与迦勒底资料库中记录过的saber罗摩有几分相近,但仔细区分能发觉不是从者且神性较高。 “他是印度异闻带之主毗湿奴的第六化身,我们迦勒底记录过的saber罗摩是第七化身,两者都俗称罗摩,但我们往往把前者称为持斧罗摩,婆罗门的守护神,也传说中是传授了迦尔纳武艺的大宗师。” 达·芬奇简单作了介绍,但很不巧,迦尔纳一词触动了持斧罗摩的记忆,他在半睡半醒状态强行挣脱开达·芬奇的魔术,并试图发出愤怒的咆哮。 如此危险的行为,达·芬奇自然有动作,在持斧罗摩发出咆哮前,佩戴万能手套的手准确卡住了对方的脖子,阻止后者发出神性威慑。 “……” “我可不是医生,不会对你客气。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收一收主神化身的架子。”如果不是铃木友纪在场,达·芬奇也不是非要卡住对方的脖子,奈何他人在场,那她无论是讲究脸面还是顾及安危,都得出手。 因本体消亡的缘故,持斧罗摩的神力十不存三,本身还受重伤处于虚弱中,他现在空有一腔怒火,发泄不出来。无声瞅着卡住他脖子的万能贤者,略显无奈地颔首表态。 达·芬奇看到对方服软表态,观察几秒后,才慢慢松手,让对方重新呼吸到空气。 “这里是遥远的美国,暂时很安全。来,妾身给你介绍一下。那位少年就是数次守护人理,破坏特异点的迦勒底御主,铃木友纪。在他身后的白甲骑士,是他的从者。” 持斧罗摩看清铃木友纪的脸孔,想到毗湿奴给他看过的照片,的确一模一样。他本能想发怒,但立刻主动克制住了。造化弄人,原本该是见面即开战的敌人,如今不止被救治了,战斗理由也不存在了。 印度异闻文明和主神毗湿奴都不在了。纠结了一会儿,持斧罗摩用不太标准的英语向铃木友纪问候,“之前看到照片,我们都以为你要么只是看着年轻,要么流淌着神血。” “放尊重点,败军之将,我们救了你一命,不是让你在这里叫唤的。达·芬奇女士不是医生,我也不是好说话的从者!”白垩骑士莫德雷德在外人面前,作为王的威严一面尽显,之前她对铃木友纪语气上比较客气。持斧罗摩光是抬头对视,就感到了压力。 换做之前,他肯定抄起武器迎战敌人,奈何他现在跟拔了牙断了骨头的野兽没区别,除了一腔怒火,也没剩下多少傲慢气焰了。 沉默不出声,持斧罗摩摆出了一副随便问的态度。 “那就算相互介绍了,认识了。那边有饮水机,你能走动的话,自己去倒一杯喝吧。”达·芬奇说完,走向铃木友纪,向他说起了自己去往中国地区的几天经过。 明显过程她筛选,部分是铃木友纪已经知道的,比如中国地区因为夏朝异闻带未能成功抵达,导致原位出现了空缺,被此时代某个存在占据了。蛾摩拉城就是挖掘出现的不明遗址。 “说起蛾摩拉这个词,友纪,你想到了什么?”达·芬奇如历史老师般将问题抛给了铃木友纪。 “堕落之都?罪恶?”铃木友纪不明白达·芬奇的目的,单单联想的话,能扯上很多事件。 “你知道兽(beast)吗?” 铃木友纪想起了在日本特异点遇到的幕后黑手芦屋道满,对方也是之前几个特异点的催生因素,他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羽化为兽,为此用双圣杯系统,循环召唤了不同的7个职介各7名从者,展开循环的圣杯大战,以此积攒更高量级的魔力。当然对方的目的,最后没达成。 “详细的妾身就先不跟你多说了。你只需要知道,搬运来蛾摩拉城的就是一个不完整的兽(beast),原是占据第六席位beast6/r,她现在通过羽化,成功获得蛾摩拉(beast6/g)的兽位。持有双兽之席位的她,足以使用666之名。” 听闻达·芬奇这番描述,铃木友纪想起了自己在佛罗伦萨特异点的遭遇,rider提比略就是个持有黄金杯的特殊从者,而那名从者最后是被外界召来的不明少女吞噬掉了。 那名少女曾用日语做过自我介绍—— “沙条爱歌?”铃木友纪凭着记忆说出了那个名字。 “啊,你遇到过她?”达·芬奇表情明显一变,但又明白了。有些罗马皇帝不是那么好收集的,十之八九是铃木友纪每次遇到过特别稀有的罗马皇帝。 “妾身目前的灵基最初就是她捏造的,当时在中东的耶路撒冷城周边,发生了一场完整的圣杯战争。妾身就是那次圣杯战争中遗留下来的从者,而她当时在大圣杯中羽化,差点正式降临了。” 持斧罗摩与莫德雷德都在一旁安静听着,当前的话题已经超出了两者的认知范畴,根本插不上话。 “差点降临?”铃木友纪觉得按他见过的不明少女实力,吞噬从者跟张嘴嚼嚼没区别,谁能阻止她? “对,那场圣杯战争,不止有妾身一位违规的从者。炽天使加百列主动降格附身在了原定召唤assassin的御主身上,作为assassin降临了。祂最后阻止了兽的降临。” 达·芬奇提及“炽天使”后,铃木友纪下意识抓住了藏在自己胸口处的伪圣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