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紫色力场突显,一个恍惚,陈默就扼住了刚子喉咙。 冲击波爆开,所有人都被炸的躺倒在地。 没人看清陈默是怎么动作的。 在场也只有猛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久没见,再见还是同样的场景。”陈默笑着看向刚子:“还带人堵我?” 刚子已经知道陈默就是大名鼎鼎的夜枭,见面直接杀没了他锐气。 “误会。”刚子语气低沉。 被震倒在地的打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爬起,畏惧的看向陈默。 猛人也爬了起来,一脸酒意,搭陈默肩膀,看向一众打手。 “我真佩服你们,夜枭都敢堵。”猛人打了个酒嗝:“你们是打算留下吃饭还是赶紧滚蛋?” 众打手自然知道夜枭的大名,真人出手更是不凡,听到猛人开口如获大赦,那还顾得刚子?纷纷跑离金猫。 开着屋外驶离的面包车,屋内几人对陈默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最震惊的要属狙击异能者。 她的异能是动态视力强化,能看清蚊子每一下拍打翅膀,可刚刚她根本没看清陈默是如何出手的。 难道那可怕的冲击波是肉体突破音速引发的剧烈音爆?! 她越想越觉得夜枭强大的恐怖,自己老板所说的事恐怕都是真的。 把刚子打发去结账,见面饭告一段落,陈默自是回到区。 至于猛人什么时候带人去113,等他消息就好。 陈默酒量极弘,喝了三斤白酒,十多瓶啤酒只是有些昏沉。 要是动用异能转瞬就能清醒过来,但陈默倒是有些喜欢现在这种微醺的状态,迷迷糊糊却不至于失智。 白石酒吧依旧热闹非常。 把车停在门口,陈默顺着木材街走走停停,牛肉馆前头被牛洪亮拦住了脚步。 “默哥,干啥去啊?” “没事,喝了酒,吹吹风。”陈默笑道。 牛肉馆正在重新装修,天色已晚,装修队收工,牛洪亮刚刚拉下店铺的卷帘门。 见陈默身边没人,他鬼鬼祟祟贴了来。 “默哥,多亏你照顾,三竹帮听说触霉头到了夜枭头,差人给我送来了一万块钱。” “好事儿啊。” “白老板一直太忙,没工夫理会我,也不收我钱。默哥,喝点去?” “整。” 陈默今天喝开心了也在兴头,大手一挥。 已经是十二点多,开着门的饭馆只剩下了烧烤,挑了家看着还不错的,牛洪亮点了一堆吃的和酒,和陈默侃起大山。 听到陈默说没在酒吧驻场的时候,牛洪亮一竖大拇指。 “放着钱不去赚,有更远大志向,佩服!我是个粗人,也听过两句诗,叫什么,海阔鱼就跳,天高鸟能飞,说的就是你了。” “那叫海阔从鱼跃天高任鸟飞。”陈默哈哈大笑。 牛洪亮直肠子,有啥说啥,和陈默谈天说地,站在社会底层倒也把很多东西看得透彻。 尤其是说到督查一事时,牛洪亮更是觉得陈默为了义气不惜搭自己性命,当场就要认陈默做义父,陈默又好气又好笑。 “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爹?” 左右推说陈默也不肯当这个干爹,牛洪亮眼珠子一轱辘,以他下城老炮的身份开口道:“我店还装修呢,默哥你今天也别回去了,咱晚找个地方将就将就?” “好说。”陈默瓶里一点酒都没了,这会儿晕晕乎乎又不想动用异能:“走,你安排。” “好嘞默哥,咱按摩去?” “呃…”陈默视线有点模糊:“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放心吧默哥,正规的。” 牛洪亮买了单,和喝的昏乎乎的陈默勾肩搭背走在螺栓巷。 螺栓巷依旧霓虹闪烁,见陈默高大威猛,不少小妹前来搭话但都被牛洪亮打发走了。 轻车熟路来到一家按摩店,推门进内,两个穿着情睡衣的女郎坐在沙发正在叼着烟看剧。 一见来人,赶忙腾出块地方。 “大哥坐。” “燕子在不?” 门口的大妞没了兴致:“燕姐,有人找。” 过了半晌,一个睡的惺忪妆都没化的女人从后头钻了出来,风尘味十足倒还有几分姿色。 见是牛洪亮,笑了。 “牛哥,几个月没来了?是不有别的相好了?” “别瞎说,我在三夏城蹲了俩月刚出来。”牛洪亮见到老情人,给陈默留在沙发,拉着燕子到一旁,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陈默现在困得只想睡觉,完全不知道俩人说了啥,更没注意到燕子一直捂着嘴哧哧的笑。 过了好一会儿,燕子才叫起来了陈默。 “猛男,这头来。” 陈默摇了摇头。 “那小子不在。” 燕子只当他在说酒话,把陈默领到最里头的房间就退了出去。 这是个小套间,粉色灯光暧昧,空调被开到了最大,用以驱散严寒。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站在床边头埋的很低,不敢和陈默对视。 陈默恍然,这是鸡房。 “大哥…要洗澡吗。”女孩声音微如蚊鸣:“有热水。” 陈默没动,打量着女孩。 女孩很瘦,胸前一马平川,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你叫什么?” “沈西楼。” “西楼?”陈默歪着头想了想:“哪两个字?” “就是无言独西楼的西楼。” 陈默愣了下。 女孩解释道“取自南唐后主李煜的相见欢…一首词。” 陈默很好奇,一个小姐竟然知道这些母星教材才有的玩意。 “你会背相见欢吗?” “当然。” 陈默坐在床头。 女孩情绪平稳了些。 “无言独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她声音很好听,背词的时候,陈默总觉得她像是个还在学的姑娘。 词罢,牛洪亮和燕子高昂的战斗声从隔壁传来。 西楼头埋的很低。 声音有点嘶哑。 “大哥,洗澡吧。” “我就是单纯找个地方睡觉。”陈默把大衣挂在了衣架。 西楼咬着嘴唇。 “哥,我还没接过客,很干净。”声音到后面,已经有了些哭腔:“我不脏。” 陈默很震惊。 旋即明白过来。 “你是被人强迫的?” 语气已然不善。 “不不不,我是自愿的,没人强迫我。” “你还是学生?” “高三复读的学生。” “怎么想着做这个?这里的人…”陈默说到一半顿了顿:“家里出事了?” “是。”西楼低下头,眼圈红了:“我弟弟的义体贷款已经催收两次了,如果第三个月不还贷款,就要面临活体催收。” “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去世了,妈妈为了还弟弟的义体贷款身兼数职已经累病了,我再不出来工作,家就彻底垮了。” “做点什么不好,非得卖肉?”陈默还处于醉酒状态,说话根本不过脑子。 “我什么都不会,力气还小,我能做什么?”西楼蹲在地哭了起来:“燕姐愿意带我,我就来了。” “螺栓巷干这个能赚钱?你不看看大大小小多少家这种店?”陈默有些火大:“她自己卖肉也就算了,还带着小女孩干这个,不行,我找她去!” “不要。”西楼赶忙拉住陈默:“燕姐人很好,现在只是没办法让我在这里,等过段时间查的没那么严了,就带我去城做外围,那个赚的很多。” 陈默气笑了,随即有些无奈。 自己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情况对调,自己站在西楼的位置,一边是家人的生死,一边是自己的贞洁。 总需要做出割舍。 他和西楼应该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莫名的,陈默心里有点堵得慌。 “哥,你走了,还会有别人来,总是逃不过这一天的。”西楼嗫啜着:“虽然我身材很糟糕,长也一般,但…但还是雏。” 她的头越来越低,几乎要垂到腿。 “你把第一次卖了多少钱?” “三千五。” 一个女高中生,初夜价格在城区怕是要两万。 在戈里,廉价的难以想象。 “全给你?” “嗯,这样就能还弟弟义体的最低还款额了,起码不会被催收。”西楼抬起头,长长的睫毛挂着泪花:“哥,你千万别走,求你了,你是好人,给你…我以后想起也不会后悔。” 螺栓巷作为整个科特城最便宜的p娼一条街,大多数光顾者都是社会底层人士。 可能是嫖客一条街的秃顶老头,可能是染着毒瘾性病的黑帮分子,可能是附近酒馆的小工。 陈默沉默了会儿:“好,我不走。” 西楼抹抹眼泪,慢慢躺在陈默身边。 陈默也躺了下来,借着酒意,不多时就进入梦乡。 过了许久,不见陈默动作,听见耳边响起的轻微鼾声,西楼默默叹息了声。 关掉了粉色的小灯,西楼给陈默脱下了鞋子,把衣物摆放整齐,坐在床头的椅子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床,身衣物还在,身盖着被。 陈默在椅子睡的正酣。 西楼泪如雨下。 …… 陈默醒的很早。 昨天的睡眠已经是镒能灌注后最长久的睡眠,这会儿起来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宿醉的感觉。 沈西楼还睡的深沉。 陈默想了想,从大衣兜里掏出了十张紫色票子放在桌,用一旁的圆珠笔在桌写下:“我只能帮你这么多。” 带着刚刚睡醒的牛洪亮从后门离开,不多时,房里传来了哭声。 燕子被牛洪亮折腾了一宿,睡的迷糊,听到哭声一下警惕起来,出门就见到沈西楼抱着膝盖,手里捏着钱坐在地哭。 “老妹儿,钱哪儿来的?”燕子奇道,牛洪亮直接把钱给了她,总不会再给西楼一份。 “大哥给的。”西楼哭的很伤心:“姐,我不干了。” 燕子点了支烟。 “老妹儿,入了咱们这行,就没有回头路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男人宠你的时候,都能吹出花来,腻了就什么都不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别让他骗了。” “大哥没说什么。” “啥都没说?” “没。” 奇了怪了,燕子接过了西楼手里的钱,查了查,足足五千。 再加昨天牛洪亮给的,足足八千五,近一万的大数目。 她这鸡馆,一个月顶天了也就赚个一万三四… “他是不是玩了什么变态项目?”燕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查看起西楼的伤势。 西楼摇摇头。 “大哥根本就没碰我。” “没睡你?” 西楼点点头。 以燕子的智慧,实在想不懂这是为什么, 半晌,她才恨恨扔下烟蒂。 “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