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火气毫无来由。 沈西楼不是他什么人,以后也不会是他什么人。 可他就是愤怒。 “坑蒙拐骗让你他妈的占全了!”陈默没有殴打单正德让这事儿变得不可收场,他抓着西楼的手把她带出了浴缸:“还要干这行吗?” 西楼抱着陈默哭的不成人声。 陈默叹了口气,带着西楼出了浴室,浴巾胡乱擦了擦,给她披了自己的大衣。 “回家吧。” “我没地方能去。” 陈默想了想,带着包裹严实的西楼下楼,正遇急匆匆赶来的金丝眼镜。 “站住,怎么回事!” 就算单正德真是快枪手,他那些各种变态的小爱好,哪有这么快结束? 不玩到晚都算西楼幸运。 “这活儿不接了。”陈默回到:“多少钱?” “不是钱的问题!”金丝眼镜急了眼,估计单正德裤子都脱了,这不是玩领导呢么? “我问你多少钱!”陈默眼睛眯了起来。 近一年收割了不知道多少性命的陈默,眯起眼的危险感让人头皮发炸。 金丝眼镜没敢回声。 陈默掏出一卷紫色钞票扔给他。 “不用找了。” “有你后悔的!”看着陈默拥着西楼远去的背影,金丝眼镜骂道。 陈默顿了顿脚步。 “我等着。” 沈西楼抱得更紧了一些。 陈默拥着沈西楼后背。 “走。” 匆匆出门,了,一路绝尘,回到白石酒吧。 还没到营业时间,卷帘门关着,陈默敲敲门,不多时一个睡眼惺忪的小伙给他开了大门。 昨天见过一面,小伙对陈默印象很深。 “小老板,什么指示?” “老头在不在?” “老子在这呢。”老白叼着烟斗坐在吧台后面查钱:“你小子这么匆匆忙忙回来,我要没猜错的话,闯祸了吧?” 西楼很紧张,她已经猜到了陈默和老白的关系,本来今天这单生意两万块钱,成了弟弟下几个月的贷款就有着落了,可陈默突然闯进来,把自己带走,她感激之余也有深深的担心。 陈默好像是那个大人物的保镖,会不会出事?这会儿面对老爹又应该何去何从? “不算闯祸,小问题。”陈默点了支烟:“但是和海克斯的合作可能要黄了。” 老白闻言有些诧异,打量西楼两眼,笑出了声。 “我好像看到你爹年轻时候了,真他妈的大情种。” “她有个欠义体贷款的弟弟,自己还没完学。”陈默吐着烟圈:“我看不过眼,就给人救出来了。” “你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力所能及,能帮就帮了。”陈默回到。 老白思索片刻:“你给她带到这里,是想让她做小工?” “我不知道。”陈默坦言。 他救人的时候向来不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考虑的越多,担心的也就越多。 但凡有一丝不确定,正义执行的冲动都会变为彷徨。 老白点头,看向西楼。 “说说看,你想干点啥?” “我…”西楼想了许久,抬头看向老白:“我想继续读书。” 老白气乐了。 “拿自己当小公主呢?” “我学习很好,我学的是理科,给我些时间,我会成为有用的人。” 这个答案着实出乎老白意料。 “你对有用的人怎么定义?” “对你们父子有价值。”西楼说道:“我这条命以后就是大哥的。” 老白打量着西楼,沉思许久,点了点头。 …… 陈默楼,拨通了海克斯负责人电话。 铃声一响,那头立刻接了起来。 声音很嘈杂。 “您好,夜枭先生。” “楚先生在不在?” “楚总正在聚餐,您稍等。” 过了片刻,楚子涵接起电话:“您好。” “是我。” “我知道。” “我们的合作可能要终止了。” 电话那头的楚子涵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急切:“合作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再商议,别着急下结论。” “我给镒能会高管得罪了,他招嫖的是我认识的人,我没法坐视不管。” 楚子涵沉默许久。 “你把人杀了?” “没有,我只是把人带了出来。” “海克斯只负责接待,和这人没有任何的瓜葛。” 陈默笑道:“放心,我不是觉得海克斯有问题,是得罪了镒能会,如果海科技继续雇用我,怕你们不好做。”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楚子涵回道:“你是为了这个才要中断合作?” “是。” “这样吧,我也没法直接给你答复,我要和苏总联系,联系过后给你回话。” “当然。” 楚子涵挂断了电话。 …… 母星。 欧罗巴洲。 原法国境内。 面对凛冽寒风,塞纳河波光依旧。 河畔楼,一对父女透过巨大落地窗俯视河水。 女孩心思不在这,手中把玩着一罐镶嵌着子弹的哮喘喷雾。 男人极其高大,端坐在女孩身前。 正是苏蕾和苏远见。 苏远见放下。 看向苏蕾刚刚画好的素描。 画中一个男子,在塞纳河畔,躯体伟岸异常,仿佛断绝了江水。 而这在这之前的画面,也都离不开那个伟岸的男子。 无一例外,都会挡在危险之前。 “这就是夜枭?” “他叫陈默。”苏蕾纠正道。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能开口说话了。 苏蕾经常翻墙去看罗斯星的新闻。 尤其是她也关注了嘉芮小话屋。 知道陈默近来做的惊动科特的大事。 生死置之度外,只求无愧于心。 这很陈默。 “好吧,陈默又干了件大事。”苏远见想起楚子涵给他发的邮件又好气又好笑:“陈默把镒能会的人得罪了,为了海克斯,主动提出离职。” “那怎么办?”苏蕾心揪了起来。 “明面离职,暗地里还是我们海克斯最坚实的盟友。”苏远见答道。 苏蕾沉默了许久。 “爸爸,我想回去。” 苏远见蹲下身,视线和苏蕾平齐。 “蕾蕾,你觉得回去就是关心他吗?” “难道不是吗?” “就陈默那性格,你回去看他一万次,他下一秒照样能给你捅破天。” 苏蕾低下了头。 “为什么不试着换个思路。”苏远见笑道。 “什么?” “陈默会伤害你吗?” 苏蕾想了许久,摇了摇头。 “那你就成为他的天。” 声音有多温柔。 内容就有多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