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四肢被钳住,被数头体型很大的鲁特架了起来。 母巢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似乎是想和他谈谈。 陈默也就没有反抗。 被一路钳着拖行两公里,鲁特停了下来。 陈默面前的菌毯裂开,如一张择人欲噬的大嘴。 身后的鲁特螯肢怼在陈默腰,给他推了下去。 下落仅三五米就跌在一块有弹性的组织。 便是母巢内部了。 陈默落下后,面的菌毯便恢复了原貌。 陈默暗骂怪不得卫星图找不到母巢的踪迹。 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陈默摸索着从地爬起,就在他打算安装微镒炸弹的时候,一捧紫色幽光从远处亮起,悄然而至。 凑近些,陈默才看清,是一个类人形的生物,手里捧着一个肉呼呼的紫色光球。 类人生物生着一幅外骨骼,如同鲁特站起来一样,但却又不尽相同,面部并未见凸出的口器,倒是和人类有七分相似。 两条腿,两条胳膊,一个脑袋。 躯干略显修长纤细。 “陈默,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故事,就不要对我动手。” 那人口吐人言。 “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罗斯星的智慧生物,人类叫我们斯俊智人,我们自称…,用你们人类的语言翻译,大概是大地之子。” “你怎么会说话?” “我发声器的地方,有一个类似人类声带的组织,可以模仿人类的声音。” 陈默看了看面前的竹竿人,又看了看它手里的光球。 “你是母巢?” “我是母巢的拥有者。” “拥有者?” 陈默只是略略一愣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母巢,并不是鲁特的供奉者,面前的智慧生命才是。 “和你们人类的科技不同,我们很少和钢筋水泥打交道,我们喜欢用大地母亲赐予的能力去建造。”斯俊智人没有理会陈默,坐在了一个肉堆,示意陈默也坐下来:“我们的生命悠久漫长,花数千个令时去建造一所自己喜欢的房子也就是母巢,是我们成人的标志。” “令时?” “一令时便是你们说的公转周期,一令时是九个罗斯日。” “你们能活几百年???” “我们种族的平均寿命在一万三千令时左右。” “……” “我们无数的同胞,花了亿令时,把罗斯星变成了一颗繁荣的星球。我们建立动物保护区,明令禁止过分扩张菌毯。在黄金纪元,长者下令,不再允许开发新的母巢,同时颁布了限猎令,研发了伞树和菌毯光照采集,用以保护罗斯星的生态环境。整个黄金纪元,是罗斯星最繁荣的纪元。” 陈默没有打断面前斯俊智人的话,静静听着这段为所未闻的历史。 “直到你们人类侵略。” 斯俊智人八只复眼看向陈默。 陈默没法解析它目光的含义,但能感受到它的怒火。 “最开始,你们人类到来罗斯星,和我们进行友好沟通,问我们能不能和谐共存。长者并无戒心,就同意了人类卑劣虚伪的合作…没想到,人类来罗斯星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和我们共享这颗星球。”斯俊智人似乎在冷笑:“人类关心的,只有镒矿。” “那你…” “不要打断我!”斯俊智人粗暴截断了陈默的话头:“只有将军发现了人类的目的不纯,也幸亏将军重新启用了甲壳计划,才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看着陈默不解的眼神,斯俊智人解释道:“母巢,是我们的家,为了抵抗侵略,被硬生生改造成一个又一个冰冷的军工厂,疯狂生产瓢虫用来抵抗人类的侵略,即便如此,也难抵你们侵略的脚步,要不是母巢能发射镒能炮,大地之子已经被赶尽杀绝了。” 它痛苦的闭了复眼的透明晶状体,再睁开时已满是杀气。 “就是你们,这群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的小人!” 斯俊智人突然动手,手指尖端插在了陈默的胸口。 陈默想要起身,却已经太迟了。 不知什么时候,肉墩伸出的肉须捆住了他的手脚。 肉须尖端,有无数的小尖刺,刺破了皮肤,向着陈默身体里输送了某种特殊物质。 陈默感觉浑身软绵绵,用不一丝力气。 别说挣脱肉须的束缚,就连抬手都是奢望。 “我们之间的战争已经进行一千二百多令时了,将军的甲壳计划…哦,你作为人类中的基石,并不知道甲壳计划是什么。”斯俊智人蹲在陈默身前:“甲壳计划就是一些列依据我们自身,通过特殊基因编程手段,铸造的生物兵器,你们最为熟悉的就是瓢虫,那种你们称之为塞克逊的小家伙,但是甲壳计划不仅仅有瓢虫,甲壳计划一共三百一十七种兵器,将军刚刚把瓢虫的制造方法公之于众就被你们人类残忍的杀害了。不过…还有我。” 陈默大概知道扎在自己肉里的东西,释放的应该是某种生物毒素。 大抵是哪种神经抑制剂的成分,通过阻断神经元之间的链接达到使人体瘫痪的效果。 他数度试图其用异能都失败了。 “我,得到了将军六分之一的大脑,近千个令时的解码,我才复刻出了三种兵器和一种药品…你知道我这一千个令时是怎么过的吗?我甚至不知道投降派已经和你们人类达成矿脉开采协议了…悲哀,真是悲哀!大地之子竟然向卑劣的人类求和!”斯俊智人像是有狂躁症般,疯狂殴打着陈默。 陈默因为神经元被阻断,痛都感觉不到… 一下,一下,又一下。 陈默只能看到面前喷出的鲜血。 似乎… 自愈能力也被短时间内屏蔽了。 这可太不妙了。 陈默感觉自己大脑的运转速度也越来越慢。 甚至都感觉不到死亡的逼近。 “我会把你,变成母巢的养料,你这么强壮,又能使用镒能的肉身,会是武器的绝佳蓝本…陈默,祈祷吧,为你即将亲手救赎人类所犯的错误,祈祷吧!” 陈默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象也逐渐变暗。 头一歪,陈默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