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选择了私聊。 简一一虽然忙碌，但也对自己的每个组员都设置了特别关注。 所以有消息的时候，会有较为强的提示。 简一一很快回复： “如果你指的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家伙，那我确实有所耳闻。” “这是一个黑历者，辅助职业，史学家。能够改变人内心的记忆，偷换某些概念。” “让人对历史产生错误记忆。” 史学家司马懿？不应该是史学家司马迁？ 秦泽没有说话，简一一继续说道： “嗯……举個不恰当的例子，在某首耳熟能详的歌里，有一句歌词是，五十六个星座，五十六朵花，但很多人会不自觉的记忆成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当然，史学家的能力，和上述例子运用到的心理学效应不同，这只是打个比方，意在表明史学家，能够让人对历史有错误的记忆，却始终没有发觉自己是错的。” “司马懿便是史学家。在一次抓捕英灵殿成员的行动里，我们通过其中一名黑历者，获取到了情报。” “不过我们并不知道司马懿到底是谁。他很神秘。他看起来位格似乎不如那些英杰帝王，但他能造成的灾难，难以预估。” “好了，现在告诉我，小泽，你是从哪里听来司马懿这个名字的。” 简一一细致解答了问题后，才开始询问秦泽。 秦泽说道： “我不久前忌讳组装，去了程晚的家里，我组装出了一个人偶。” “由于等级是扭曲级别的，所以导致人偶有些邪性，能开口说话。” “但人偶没有害我，相反，在抓捕黑历者彭云的过程里，人偶反而还帮了我。” “而不久前，我在梦中，梦到人偶对我说——警惕司马懿。” “然后我便醒来，我觉得这个梦不简单，所以我询问一下，司马懿是谁。” 秦泽自然不能说，是乔薇告诉自己的。 所以他只能编造一个合理的谎言。 倒也不是不信任简一一，只是乔薇是他最大的秘密。 简一一关心的回复道： “你要小心，这种人偶和旧历之物也许是一个性质。” “要摸清楚它的作用和副作用。如果遇到危险，联络我们。” “至于小心司马懿，这句话我记下了，我也会动用董事会的力量去调查，打听司马懿是否进入了临襄市。” 简一一的回答总是让人感觉到舒适和被关心。 秦泽表达谢意后，便不再与简组长聊天。 他在群里询问了几件事。 “有没有类似销售，或者保安，骑手之类的旧历职业？” 都是极为贴近普通人生活的职业，但这些职业如果存在旧历职业，或许并不普通。 秦泽询问一番，是打算了解一下有没有类似职业。 如果没有类似职业，自己也就不需要去体验该类工作。 回答问题的，依旧是会计·洛书，作为群里百科全书，在解除匿名后，她活跃的仿佛一个混子。 很难不让人怀疑老板请她来带薪水群： “快递员是有的，而且还挺强。和搬运工不同的是，搬运工挪移物体，而快递员挪移自身。是正儿八经的战斗职业。” “当然，最可恨的就是销售！你一定要警惕销售！” “他能够放大你内心的交易欲望，能够对你实施强买强卖。” “而且物品不限于现实物品，据说职能等级达到异人的销售，能够跟伱置换一些概念性的东西。” “假如哪天，明明某个东西不值钱，但你偏偏觉得可以拿出你的全部去交换……那你可得小心了！” “至于保安，暂时不清楚。公司目前统计的官方人员和黑历罪犯名单里，暂无这个职业。” “所以你可以考虑去做销售或者做送快递？” “不过你是演员诶，你去体验这些职业是没有意义的。演员提升途径，磨练自身演技，提高扮演的效果。” “或者说，你要针对某个人进行模仿。” 洛书回答的非常细致。她是这样的，话题一旦展开，就要将一切说得很透彻。 哪怕这个过程，周围人都没有回应，她也会坚持说完。 当然一旦回应，洛书会更认真。 她觉得秦泽想要通过体验生活来提高演技，倒也说得过去。 但对于演员来说，这似乎不是最优解。 秦泽表达了感谢，也没有多做说明，只是说道： “我有自己的体验方式，放心吧。” 既然对方这么有自信，洛书也不多说什么。 得到了确切回答后，秦泽已经选好了几个准备体验的项目。 面试时间都在明天，四月十一。 秦泽选择这几个工作的另一个原因在于—— 似乎如今所有的工作招聘，都是进厂，做销售，跑腿。 人才市场也好，招聘app也罢，面向大多数人的工作，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 当然，如今的年轻人也可以考虑自由职业。 不过类似“作家”“视频创作者”这类职业，其实水也蛮深。 “那些概念性职业，慢慢来，首要任务，我得获取一些容易获取的能力，让自己不那么弱。”秦泽如是想道。 …… …… 平静的一天很快结束。 四月十一，五月二十九号。 秦泽来到了大安人寿保险公司面试，面试的岗位是销售。 面试官面试过很多人，其实这一行的人员流动很大。 很多人做不满几个月就走了，卖车，卖房，卖保险，三大行业说得直白点—— 就是很多人没钱时的临时选择。 而临时，这个概念就是秦泽需要的。 虽然现阶段秦泽认为，临时工强大之处在于体验各种职业，就能得到相应职业能力。 但也许字面意义上的“临时”，也很重要。 所以来到大安人寿，面试官被整得有点不会了。 “秦泽先生是吧，是这样的，简历上看，你好像从来没有从事过类似工作。” “你知道我们这项工作的本质，是销售吗？是与人交流，需要你具备一定的销售能力，以及社交能力。” 面试官想法是，先将对方塑造成萌新。然后就能提高试用期时间。 试用期嘛，那不就是廉价劳动力。 “是的，我很清楚该工作的性质，我觉得我的确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但我可以接受培训，接受试用期。” 秦泽的不按套路出牌让面试官一愣。 还有主动提试用期的？ “试用期的确会有，一般是……三个月，你能接受么？” 事实上试用期是一个月。试用期期间，薪水很少，且干的活也不少。各种福利待遇也享受不到。 面试官想的是，秦泽大概率会拒绝。 如果一旦拒绝，就降低要求，说回试用期一个月。 秦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是认真找工作的，我想将这种工作当我的事业。试用期三个月我接受不了。” 果然，销售行业，三个月内人员流动就很大。面试官想了想，决定试探性问道： “那我们试用期定位两个月——” 话还没说完，秦泽说道： “我希望试用期是一年。” “啥？”面试官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泽认真说道： “我希望在我没有做好准备成为正式员工，在我的技能不具备老员工水平前，我能够始终处在试用期。” “且合同也以临时工合同来写，除非我表现非常好，否则请公司务必不要让我转正。这是我对自己的鞭策，是的，我就是这么一个有追求的人，谢谢。” 面试官愣住。 他从业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么面试的。 以至于他怀疑对方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在拿自己开涮。 于是面试官问出一个问题： “秦先生，你的态度……嗯，很不错。我需要知道你是否具备销售能力，请你就我手中这支铅笔，给我进行推销，我想看看你的推销天赋。” 秦泽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是一支铅笔，如果你将它交给约翰·威克，他能用它击杀三个人。实乃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必备之良品。” 面试官再次呆住。他现在确信对方脑子可能有点不正常。 秦泽也知道，自己的思维有些跳脱，这段卖点宣传和保险销售没有关系，甚至和铅笔也没有关系。 但他并不担心会面试失败。 果然，面试官笑道： “那么恭喜你被录用了。” 事实上就是如此，很多工作你需要准备繁琐的面试资料。 但贴近底层的工作，面试这种东西，本就是走个过场。 “我得提醒你，试用期期间工资只有底薪。” “请务必底薪。”秦泽点头表示同意。 面试官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那么你这两天随时可以入职。” “好的。” 解决完一家面试后，秦泽又去注册了骑手。 他仿佛一个为了生活竭力奔波的人，但事实上，他还蛮享受。 …… …… 四月十一，五月二十九号。 在这一天对于秦泽来说，是忙碌，为将来获取更多职业能力打基础的一天。 但同在这一天里，也有人依旧在趋宜避忌。 四月十一，早已搬来友科新城小区，在第七栋的黎璐，遭遇了一点麻烦。 “走开！滚出我的脑子！” 当初趋宜，无意中认识了秦泽，又在无意中发现，秦泽居然和官方组织简一一这种高手好像关系很不错…… 这让黎璐对秦泽充满了兴趣。 但碍于秦泽的强大，她不敢骚扰秦泽。 不过依旧出于对秦泽的好奇，黎璐并没有搬走。 对于黎璐来说，今天是极为难熬的一天，她处在一种被撕裂的边缘。 某个恶灵，正在牵扯她的灵魂。 四月十一，丁巳月丁亥日，宜打扫、沐浴、破屋。 忌工作。忌讳等级，降临。 黎璐能够感觉到，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正在强行入侵自己的大脑。 灵魂仿佛被撕裂一样痛苦。 以她的风格来说，苦难可以尝试，但苦难往上，就会很警惕。 除非当日趋宜的效果很强，否则她不会冒然犯忌。 非纯粹的趋宜类型旧历者，但也不是什么忌都敢犯的。 所以黎璐绝对没想过要在今天工作。 可她忽略了一件事。 工作的定义很宽泛。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去刻意的搜集素材，不去分析素材，不去调查事件，不做与任何记者本职有关的工作就可以。 这个思路其实没有错。 假如某个人的工作内容很固定很单一，那么这种方法是可以避开的。 但记者，作家，这类职业很难说什么时候处于工作状态。 即便在休息的时候，可能也会因为看到了某些事物，想到了某些事物…… 从而忽然因为灵感到来，进行短暂的思考。 很多作者以取材为名休息，那么你就很难界定，他到底是在取材，还是在休息。 黎璐也是一样，想着今天不关注任何事情。 上上网，打打游戏，虽然不敢再撩秦泽那位大佬，但也可以寻找寻找其他有趣的男人。 可就在她下意识以为自己可以躲开忌讳的时候—— 使用企鹅软件的她，忽然收到了一条弹窗新闻。 新闻内容表示，不久前重建完成的临襄市老城区里，出现了一起爆炸案件，一家三口里都被爆炸波及，一个昏迷，两个死亡。 职业本能让黎璐点开了这则新闻。 而阅读新闻，知晓当日发生的各种事件，本身就是记者工作范畴内的事情。 这一瞬间——黎璐在猝不及防下犯了忌。 降临开始。 就像是有某种诡异的存在，在撕裂她的大脑一样。 黎璐疯狂的颤抖着，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她痛苦蜷缩着身子，像一只煮熟的虾一般弓着身子。 “救……救命！” 降临在通常意义来说，是指某种来自旧历之境的诡异生物，突破障壁，在日历的力量下——进入现实。 这是目前很多“旧历学”研究者们统一的看法。 不过降临的方式，地点，有很多种。 有的诡异物，是通过裂缝降临，有的诡异物，是通过镜子，电视机等能够释放某种画面的物体降临。 而还有一种降临，直接会出现在犯忌者身体里。 这是最为痛苦的降临，这种降临，会导致犯忌的旧历者，灵魂仿佛被撕开一样。 黎璐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啊啊啊啊——” 她用头用力的撞着地板，额头撞出了鲜血。 但那种痛苦没有停止。 隐约的，黎璐感觉自己也许过不了这一关，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 她泪眼朦胧，忽然有些后悔成为旧历者。 而求生的本能，似乎让她短暂的压制住了痛楚。 片刻的清明里，如同溺水之人一般竭力抓着什么的黎璐，开始了求救之旅。 她能想到的求救目标，只有一个。 强撑着最后的意志，黎璐最终发出了消息。 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能收到。 但她也只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了。 …… …… 原本正在家里，准备工作期间的时间安排表的秦泽，忽然收到了一条企鹅信息。 恰好手机在旁边的秦泽，听到震动声，便查看了一眼。 “友科新城，七栋，13楼，13-5，你的正对面，救救我！我是黎璐，我遭遇了降临！”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秦泽本能皱起眉头。 那位黎苦难又来给自己增加苦难了是吧？ 他不打算搭理，自己犯的忌讳，自己解决。 你一个拥有职能已久的人都无法解决，还指望我一个刚成为临时工的人去解决？ 他便要将手机锁屏，继续规划自己这一周的时间。 不过秦泽马上想到，降临代表有怪物来到这个世界，终究会引发恐慌。 身为官方人员，好吧，临时人员，不该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肯定去不了，让别人去好了。” 秦泽准备将黎璐的消息发出去，但下一秒，人偶小乔，忽然出现在了秦泽的手边。 她歪着脑袋，吐出了一句话： “亲，爱，的，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