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 白胜簪用手指一戳王小六儿脑门儿，旋即往后退了半步，坐在一边，大白腿左右一晃，叠在一起，露出了一个软糯诱人的弧度。 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抿了一口，旋即对着王小六儿笑吟吟地一挑眉，“你跟我说实话，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王小六儿当时一愣，然后眨巴眨巴眼睛，吭吭嗤嗤地想了老半天，有点儿尴尬地笑了笑，“女人见过几个，女朋友，貌似没有。” “嗯？” 白胜簪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话怎么说呢？” “那些女的，都跟你一样，要么有事相求，要么，就是单纯地闲着没事儿找点儿乐子，又或者，兼而有之。” 王小六儿幽幽地看向了白胜簪，又一撇嘴，“但是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倒也没有。” “那为什么呢？” “以前的时候，我条件不太好，人家个个年轻貌美又有钱，看不上我也正常。等到了后来，我渐渐行了一点儿了，这势头，也潜移默化地生出了些许变化。” 王小六儿说完，嘴角儿一歪，扭头看向了白胜簪，然后暧昧一笑，轻声说道，“这种事情，其实你应该也懂的。” “大概吧，其实也不那么地懂。” 白胜簪抿了抿嘴，正经脸，然后瞄了王小六儿一眼，继续说道，“归根结底，都是各取所需罢了，长大成人以后。这样的事情多不胜数。” “可不是么。” 王小六儿也一撇嘴，“这事儿分怎么看，要是叽叽歪歪地看，也挺难受的，可要是静下心来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我又不吃亏，你说是不是？” 王小六儿说完了，还憨憨地傻笑起来，“况且，那些女人，往低里说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肤白貌美，啥啥都会，平素里不扔个几百万的，估摸着，想一起吃个饭都难，更不用说别的了。” 白胜簪一脸嫌弃地瞅了王小六儿一眼，“你还挺骄傲呗？” “那倒没有，不过，也还好吧。” 王小六儿幽幽地看了白胜簪一眼，然后眸子里，闪过一抹暧昧，“略微有些遗憾的，便是没能拿下你，不过也没办法。我看了你身上的禁制，我虽然看不明白，但能感觉出，那个禁制相当强大，一单被触发了，不管是你，还是我，都难逃厄运。” “那是肯定的。” 白胜簪也轻叹一声，“那个禁制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束缚我，而是为了让那个仪式能够顺利完成，这对他来说，是永生的关键。” “永生？” 王小六儿有些惊讶地看着白胜簪。 白胜簪点点头，“那老怪物所修行的术，名为九转之术，他每次转生，都会付出很多的代价，但是每次转生之后，他的上限就会得到极大的突破，等他第九次转生成功之后，他便境界大增，几近不朽。到时候，怕是神仙下凡，也难以奈何得了那样的家伙了。” 王小六儿扭头看向白胜簪，“你之前跟我说过，他每次转生，需要借助的对象都有所不同，越往后面，等级越高。现如今是最后一次了，而他选择了你，这就说明，你确实非同凡响。” “那当然。” 白胜簪幽幽地看向了王小六儿，还有些得意，“你没感觉到，我跟别的女人不太一样么？” “倒是有点儿，但我不好意思说，说多了，容易跟我急眼。” “去你的。” 白胜簪笑骂一声，“反正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我索性，与你说吧，其实，严格意义上说，我也不是人。” 王小六儿一挑眉，“啥意思？” “我们的祖先，来自一个古老的国度，据说，我们的先祖是一条巨大的白蛇和一个古老异族的产物，所以，白蛇，其实是我们真正的祖先。” 白胜簪说着，又抿了一口茶水，旋即又说，“因为我们的身上，带有一些跟寻常人不太一样的特征，伴随而来，当部落里出现了一些有特殊能力的族人的时候，他，和他所在分支，便很自然地成为部落中的王族。而我的诞生，意味着，一个旧日王族的摔落，和一个新的王族的崛起。新人上位，就意味着老王族的衰落，作为之前的王族成员，自然不愿接受，因此，在部族之中，出现了大规模的争斗。之后，我和我的族人，战胜了敌人，而那些败走的人，因为心中不满离开了我们。为了报复，他们将族人的秘密透露给了长风楼，和类似长风楼的存在，自然而然地，这也敲响了部族毁灭的丧钟。” 白胜簪说着，有些落寞，“我时常在想，我的出现，是不是给部落带来了灾殃，要是没有我，这一切，会不会不太一样。” “这不是你的问题。” 王小六儿笑了笑，“不过我挺好奇的，你到底有什么样的不同，让那些人对你那么看重？”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白胜簪莞尔一笑，“我只能告诉你，在我的体内，一样蕴含着强大无比的力量。即便对于那些绝世强者来说，也是不能忽略的。” 王小六儿一皱眉，“无量业火？” 白胜簪一听这话，顿时一愣，她一脸诧异地看向王小六儿，“你，你知道无量业火？” “知道一点。” 王小六儿抿了抿嘴，“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见过一个传说，传说，在上古时期，有一条强大无比的恶龙，名为，烛九阴。它诞生于混沌，强大无比。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还司掌阴阳两界，是最强大的神灵。而，烛九阴最强大的地方，在于它掌握着一种能毁灭一切的东西，这东西，便是传说中的无量业火。” 王小六儿顿了顿，“无量业火，是时间最强大的火焰，原本不属于任何人，但是，在三皇五帝时期，北帝颛顼和水神共工打起来了，共工没打过颛顼，悲愤自杀，他一头撞在了不周山上，将天柱撞断，而后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甚至天空都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而后，伏羲女娲见势不好，联合另外几个大人物一起平定乱世，此间，女娲为了补天，找到了烛九阴借来了无量业火炼化五彩石，可这一借之后，女娲感觉这无量业火过于强大，没有将无量业火还给烛九阴，还在烛九阴前来讨要的时候，联合五帝，将烛九阴给杀了。之后，害怕这无量业火不受控制，五帝将无量业火一分为九，分别交给不同的人掌管。而这一分为九之后，能力大削的火焰，依然是世间强横无比的存在，后人将其统称为，无量业火。” 王小六儿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看向了白胜簪，“不过都是传说，是不是真的，也不确定。那天，在面对那个大师兄的时候，我看你掌中白焰蒸腾，便猜测，这白色的火焰，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的无量业火。” 王小六儿说着，往白胜簪的身边凑了凑，“要这么说的话，看样子，你还真的很有可能有上古异族的血统呢，因为在那个时代，伏羲女娲，不都是人头蛇身的样子么？” 白胜簪笑吟吟地看着王小六儿，“你知道的真不少，看样子，我还小看你了。不过，有些事，你可能还不了解。” 白胜簪站了起来，幽幽地在王小六儿的面前走了几步，“你方才说的那些，头头是道，那我问你，你知道，古时的天帝是谁么？” “古时候，自称天帝的多了。” 王小六儿一摊手，“道教所谓的五方五老，便是古时五帝，那时候，也有人将其称为天帝。所以，五帝都是谁，问题不大，没有什么争议，倒是三皇这个事儿，有点儿说不清楚。因为最常见的说法，是天皇地皇人皇，也有说，人皇不是人皇，是泰皇。后来又说，泰皇就是太一，太一也是人皇，想来，按照古时的说法，古代文献当中的东皇太一，应是东皇伏羲。伏羲既是五帝之一，也是人皇的不二人选，又是泰山神，种种迹象看，的确是跟东皇太一最接近的一个存在。不过。” 王小六儿顿了顿，“在东皇太一之前，古时还有一位天帝，此人，名为帝夋，一说帝俊，传说，古时的金乌就是帝夋的儿子，帝夋所在的年代比东皇更早，在一些古书中被认为是五帝之上的人物，曾经权倾一时。另外有一说法，说所谓的昊天，便是对帝夋的尊称，只是，古时候的神话传说比较乱套，各种说法，相互矛盾，有的时候，也挺叫人说不清的。” “那倒是。” 白胜簪微微一笑，“其实，你说的那些，大部分都对了，起码，根据我的了解，我族人的记忆当中，古时的天帝，有过一些演变，就如同，夏商周不断更替一样，所谓的天帝，也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我族人的记载当中，很早很早以前，最开始的时候，已经有人了，但那个时代，只有部族，没有共同的首领，也就没有所谓的‘帝’，而后，大神盘古横空出世，得到了绝大多数部族的拥戴，成为了最早的‘帝’。” “人们都说，盘古开天辟地，而所谓的盘古开天辟地，不是盘古真的把天地分开了，而是因为有了盘古，才有了最初的天地秩序。而后，盘古陨落之后，分分合合很久，又出现了一位通天达地的人物，这个人物，是盘古之后，又一位天地共主，他统御三界，很厉害，据说，伏羲女娲轩辕颛顼等人，皆是帝夋座下的辅臣，换而言之，他是天地间真正的王，而伏羲等人，只能算是王下的诸侯。只是，如此秩序存在了很多年，双方忽然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冲突之中，帝夋陨落，五帝上位。这个人，皆自称天帝，而其中东皇伏羲司掌生死，主位泰山，尤其被世人尊敬，因而有了太一的别号。但就总体而言，当时，东帝伏羲，西帝金天，南帝神农，北帝颛顼，和中帝轩辕这五个人，实力大抵相当，因而，虽然后世之中，各方说法多有侧重，但当时的格局，确实平分秋色，就如同春秋战国时期，几个大国相互竞争相互往来一般。汉代时候，道教正式出现，彼时道教并不任何这样的格局，因而将帝夋，与五帝称‘为六天故鬼’，独尊盘古为帝，也就是后来，道教真正的最高神，元始天尊。” 白胜簪转过身来，“我所在的部族，就是‘六天故鬼’称王称霸的那个时代开始的。族里的老人们说，我们的祖先，来自西帝金天氏所在的国度，相传，是金天氏有一个小女儿，与大蛇私通，因而有孕，被放逐到了蛮荒之地自生自灭。而后此女生下一个孩童，名为‘蟜’，蟜的实力极为强大，很快在当地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称霸一方，而后他的后人繁衍生息，经过无数的战乱和迁徙，到最后，逐渐就形成了拥戴‘蟜’为祖先的一个古老的部族，也就是我的部族，九蛇。九蛇一族，有自己古老的秘法，实力不容小觑，而这些秘法当中，最厉害的一种，便是无量业火。但无量业火，印刻在九蛇一族的血脉当中，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九蛇一族的血脉不断被外来之人冲淡，因而，能够掌握无量业火的人越来越少。为了保住九蛇一族的血统和实力，族人思忖再三，最后，定了一条规矩，能持握业火之人，生而为王。” 白胜簪带着浓厚的女王架势，缓缓地坐在了沙发上，然后翘起了腿，“很不幸，在我出现之前的百年间，从未有一人能持握业火，因而我的出现，成了一个焦点，也是乱局的开始。族人大多以为，我的出现，是上天眷顾，哪成想，我的出现，给他们带来的，是灭顶之灾。” 白胜簪说着，悠悠地看向了王小六儿，“我时常在想，这真是，天意弄人，可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一切的根由，料想着，也终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王小六儿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白胜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没错。” 白胜簪点点头，然后走到了王小六儿面前，“这一切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须给那些因我而死的人，一个交代。”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这么死了，你们这一支就算彻底没了。” 王小六儿说着，张开手，白胜簪竟犹豫都没犹豫，直接过来，搂着王小六儿的脖子靠了过来，不知不觉间，眼圈儿泛红，那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吸了一下鼻子，吭叽吭叽地，“没了就没了吧，我，早就不想活了……” 话说完，白胜簪有点儿绷不住了，伏在王小六儿的身上痛哭起来，王小六儿被弄的一愣一愣的，一开始有些吃惊，却很快，忍不住坏笑起来了。 那眸子弯起来，带着浓浓的不正经，白胜簪很快就调整了一下情绪，直起身来，她一看王小六儿在那笑嘻嘻的，忍不住横了他一眼，“笑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