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儿点点头，“两百万。” 那人直接就无语了，脸抽抽着，没做声。 王小六儿一撇嘴，捏着金印直接走了。 这摆地摊的货主，不是没有有钱的，但是有钱的人少，多半时候，像这样的人，都寄希望于以小博大，但多数时候，以小博大的机会少之又少，说是鬼扯，那也差不许多。 王小六儿也不想跟那些人别扭，转身直接就进走进了古玩城最大的一家商铺里头，进去以后，就看见一个老爷子坐在柜台后面，然后有两个伙计。 王小六儿也不废话，走过来，那俩伙计忙上前，“哟，这位爷，您这是要看看？还是……” “有个小玩意儿，想套点钱，不知道你们这里收不收。” “诶呦，那必须收啊！什么东西麻烦您拿出来给看看！” “就这。” 王小六儿直接把那金印拿出来，那伙计双手接着，一看，当时就惊了，他忙一转身，“杨老师，杨老师！您给看看！” 那边儿的白发老头儿摘了眼镜儿，将东西接过来，这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看看王小六儿，“这位先生，您这东西，哪里来的？” “就外面，刚淘的。” 王小六儿缩着肩膀，坐在了高脚椅上，“您给估个价儿。” “这东西，是古穷国的金印，比较少见。” 老爷子仔细辨识着上面的文字，然后问王小六儿，“先生好眼力啊，不知道，多少钱来的？” “几千块钱。” “啊，那，那您准备多少钱出呢？” “您看着给吧。” 王小六儿一撇嘴，“您出个价儿，我听着。” 老头儿一看王小六儿那神情，还有点儿紧张，见王小六儿如此说，也摸不清王小六儿的路数。 要说这个人不会，那不可能，在这古玩地摊儿上能捡漏儿的人，在如今这个年月，少之又少，没有真本事，谁能捡到这样的大宝贝。 可要说王小六儿是大行家，那也感觉有点儿不对，这小子，太年轻了，这个年纪的人，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老爷子心里想着，就有些犹豫，王小六儿有点儿不耐烦了，微微皱眉，说道，“怎么样，老先生，看好了么？” “啊，啊！” 老爷子忙点点头，陪笑着，“先生，是这样的，这个东西，确实不错，但是，市面上像是这样的东西，很少见，就市场价上来说，不太好参考。而且，这个东西，现在在行市上说，也稍微差点儿。我的意思呢，咱们商量商量价格。” 他顿了顿，看王小六儿看着自己呢，小心翼翼地说，“您看，一百万，您觉得怎么样？” 王小六儿摇摇头，“不行，这，跟我心理预期有点儿相差得多。” “要不这样，我再加五十万。” 老爷子说着，笑吟吟地，“一百五十万，就当交个朋友。” “三百万。” 王小六儿张手比了一个“三”，然后淡淡地说，“三百万，能行就行，不行，我先拿走，我现在也不着急用钱，我看东西不错，想留个念想儿。” “这……三百万……” 老爷子扭头看向一边的伙计，略微使了一个眼色，那伙计见状，点点头，就出去了。 此时，老头儿继续说道，“三百万，确实是有点儿多了，要不这样吧，我也不多讲，二百五十万，您看怎样？” “怎么的也得二百六，二百五多不好听啊！” 那老头儿眨巴眨巴眼睛，倒是挺和气，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老爷子说完了，又低头，对着那东西仔细把玩起来，王小六儿在一边等了一会儿，就听见有咔咔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一听，就是高跟鞋戳着地面发出来的。 王小六儿扭头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 外面那伙计带着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妇走了进来。 这女人，看起开不算很年轻了，四十来岁，也不老，保养的那是相当不错，气质出众，活脱脱一个贵妇模样。 她穿着旗袍儿，腰身纤细，前凸后翘，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耳环也挺长，手镯戒指样样不少，那浑身上下，叫一个珠光宝气。 最神的是女人留着个中分，头发撇到后脑，盘起来，扎了个簪子，看样式，很古典，加上对方鹅蛋脸儿，浓妆艳抹，也确实十分妩媚性感。 王小六儿一看见她，不由得想起了江城前首富那位夫人，不过，王小六儿不动声色，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就转过头去。 女人其实也看见了王小六儿，上下打量了一眼之后，从王小六儿身边走了过去，香风袭来，那个味儿，跟杨蜜用的香水儿基本上是一样的，王小六儿的鼻子，灵着呢。 女人走过去，老爷子也站了起来，很恭敬。 伙计说，“这是我们老板。” 王小六儿跟女人点点头，女人也淡淡一笑，然后对王小六儿说，“这件东西，看着不错，我听先生说，二百六十万愿意出手。” 王小六儿点点头，“没错。” “二百二十万吧。” 女人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笑吟吟地，“行的话，马上点钱。现金转账，都没问题。”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又抬头看了一眼那贵妇人，寻思寻思之后，一撇嘴，“二百三。” “行。” 女人也不废话，给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就带着王小六儿去点钱去了。 王小六儿也不爱拿现金，就让对方转账，一切都十分顺利，对方业务也熟练，很麻利地就成交了。 王小六儿也没废话，拿了钱，跟女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就要走。 那女人此时将王小六儿叫住，轻声说道，“这位先生，以后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只管送到这里来，咱们，交个朋友。” 王小六儿回头看了一眼那女人，点点头，一抱拳，要走。 正此时，忽然感觉身后被人拍了一下，王小六儿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站在身后。 女人明眸善睐，白净干练，王小六儿一看对方，顿时一愣，对方一下就笑了起来，还踢了王小六儿一下，“看什么看，不认识人了？” 王小六儿立即笑了起来，看起来，还挺激动，“小吴老师？你怎么是你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来教过王小六儿的实习老师，吴艳。 那时候王小六儿还在上学呢，吴艳是转到学校来的实习老师，教数学的，因为长得非常漂亮，性格也开朗，所以在学校的时候，深得学校师生青睐，只是，后来实习了没到半年，人家就走了，具体原因不知道，说法比较多，打那以后，王小六儿就跟小吴老师再也没见过。 此时没想到，在汉东这地方，两个人竟然能在这里遇见，显然，王小六儿有点儿激动。 那小吴老师旁边儿还站着一个男的，长得不错，三十来岁，一上来，就忍不住问道，“这是？” “我以前一个学生。” “啊……” 对方点点头，然后往里面走了过去，王小六儿看着小吴老师，又一转头，往里一指，“你男朋友？” 小吴老师扑哧一声笑了，“我哥。” 王小六儿这才如释重负，笑着说道，“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啊，也没什么，家里最近需要用钱，寻思，卖点东西，变个现。” 小吴老师刚说完，那人已经朝她摆摆手，对方点点头，走了过去，然后从包儿里拿出一个小木匣子，递了上去。 王小六儿也好奇，一样跟着走了过去，此时，那老者坐着，看着。 男人上前说道，“老师你好，那个，我带了件东西，想找您给看看。” 老者点点头，男人把东西打开，小木头匣子一打开，王小六儿一看，就发现，那匣子里头，是一个小盘子。 盘子不大，天青色，金口金底儿，十分漂亮。 王小六儿远远一看，就看出来了，这东西的模样造型，是典型的“钧瓷。” 钧瓷也是五大名窑之一，是价值极高的东西，就现在来说，可能比不上汝窑，但也是极贵重的瓷器，过去年间讲，家有千万，不如钧瓷一片，就可以生动地说明这东西的贵重。 王小六儿虽然不敢确定这东西的真假，但一看，不由得就心里一沉。 王小六儿转过身来看向了小吴老师，轻轻一拉，将她拉到了一边。 小吴老师也好久没见到王小六儿了，还拍了王小六儿的手一下，“干嘛你，动手动脚的？” 小吴老师教王小六儿的时候，王小六儿就是一个小伙子了，人长得挺俊，就是年纪小点儿，那时候王小六儿是课代表，小吴老师是班主任，所以私底下见面的机会比较多，与其说他们俩是师生关系，更像是姐弟关系，正儿八经的关系好。 但如今，两年不见，王小六儿这长势十分惊人，现如今都大小伙子了，比小吴老师都高，那身材，也是男模儿一样，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稚嫩。 人在社会上走，总是成熟的快，王小六儿也是如此，加上现如今他术法在身，气场强大，已经完全看不出稚嫩，小吴老师也不大，实际上，二十几岁，都不倒三十，两个人就差了几岁而已，给王小六儿一拉手，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脸都微微泛红了。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王小六儿长得太俊了，也实在不是吹出来的。 这么说吧，白胜簪都能看上的男人，那是闹着玩儿的么？ 王小六儿一见，忍不住直笑，他也不局促，两只手揣在兜儿里，小声问道，“你们家这件东西哪儿来的？这东西，靠谱吗？” 小吴老师一听这话，点了点头，“那还用问，这是以前，我爸一个朋友抵给我们家的，欠了我们家不少的工程款，拿不出来，顶账的。”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多少钱啊？” “一百多万。” 小吴老师说着，一挑眉，“好几年前的时候一百多万，现在应该不止了吧？怎么的，你忽然问这个，难不成，你相中了？” 王小六儿一撇嘴，摇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抵账那人，靠谱不啊？我感觉这事儿，有点儿不成。” 小吴老师一听这话，直接被逗笑了，“哟，你还会看古玩瓷器呢？” 王小六儿憨笑一声，“会一点儿吧。” 他又拉了一下对方，把她拉到了一边，然后小声说，“那个盘子，我看了一眼，没看错的话，那是天青釉的钧瓷！那东西，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到的！要是真的，以现在的市场价来看，最少也得二百多万，高的，能过千万！” 吴艳点点头，抱着肩膀，“是啊！我知道啊！要不然当初怎么让人家抵给我们了呢！当时这个东西找人给看过，钧瓷，还开了证书的！我查了一下最近几年的拍卖记录，大拍卖会上，四年前，出了一个跟我们这个差不多的，三百多万。” 吴艳说着，又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抿嘴直笑，“不过没看出来啊，你臭小子，出息了，现在对这都有研究了？” “我感觉那个东西，可能有点儿不对。” 王小六儿扭头看看那盘子，然后小声说，“我老感觉，那东西，冒着贼光，不像老的。” “这把你行的！找专家给看过，开了证书的，钧瓷。” 吴艳说着，伸手掐了王小六儿一把，“一会儿跟你说！” 她快走几步，来倒柜台前，此时，那老爷子把眼镜儿摘了，两只手握着盘子，轻声说道，“这位先生，我先问一下，你这个东西，哪儿来的？” 那男人拄着胳膊，“顶账来的。” “顶了多少钱？” “一百五十万。” “诶呀，那，那……那这东西，能退吗？” “嗯？” 男人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微变，“这话怎么讲？” “我实话实说啊，您这件东西，不是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