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哥,你把屋子收拾得可真整齐。” 一进房间,陈小墨就立马开启了夸夸模式,他敢夸,谈归就敢受着,反正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脸红。 他和对方互夸:“也是你爱干净,这屋子本来就明亮又整洁,我也就是简单整理了一下。” 被该死的系统坑了,谈归过来的时候就只带了自己的画架,行李也就一个画架。存在背包格子里的道具他没有随便拿出来,这里毕竟是多人副本,他不想暴露太多的信息。 其他全部都是这间屋子本来就自带的东西,什么桌子椅子,还有一些书,都是陈小墨的书。 谈归看到这些书里面除了教科书,还有一些漫画杂志,不过数量非常少,而且看上去也很破旧。 今天一下午,他就是在打扫这间自己要住好几天的屋子,床底下都拖过了一遍。今天除了晒了被子,这些书也全部都晒过了一遍,这褶皱都被谈归给抚平了,桌子柜子,每一个地方都擦得一尘不染。他力气大,陈年老垢都擦没了。 陈小墨耳朵不好意思的红了:“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这间屋子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这么干净整洁过。” 这说的倒也是,谈归除了擦洗拖地,顺便把桌子、椅子还有床,能挪动的地方都挪了位置,布局看起来舒服了很多,房间都看着空旷明亮了不少。他就是这样一个出门在外,也要注重生活品质的讲究人。 被太阳晒过一遍的被子已经整整齐齐的铺在床铺上,单个的枕头就不偏不倚的放在正中间。其实原本陈墨是要给他拿一对枕头的,这间屋子里的床也是双人床。 不过谈归第一时间就拒绝了,如果是一个人睡,他是一定要睡在正中间的。要是有两个枕头,那就多了一个,对于一个强迫症没有痊愈,时不时要发作一下的人,这种摆法会让他很难受的。 这张床原本是有两面靠着墙的,但是现在只有床头是贴着墙的,两边的过道都是一样宽度,不管睡在哪边,都很方便的走人。 床是实木雕刻的,分量很沉,要是搁在以前,谈归肯定搬不动。不过他现在高达50点力量的男人,别说是一张床,就算是床上同时坐着一百个陈小墨,他也能够轻轻松松的把床连带着人一起举起来。 想到这一点,谈归又在心中问候了一下无限游戏系统。还好他在副本里的时候已经让身体适应了力量的变化,不然系统封印他的记忆,搞不好会害得他自己把现实中的家不小心给拆了。 那是他花大力气打造的家,损坏了一样东西谈归都会有一种微妙的不舒服。 既然睡在里面外面都差不多,陈小墨也就没有多问,反正谈归今天已经答应了他一起住,像是怕谈归反悔一样,连忙把自己的枕头也塞进了床上。 他倒是知道把两个枕头一左一右摆整齐,不过枕头的新旧程度不一样,两边枕套的图案迥异,看着又让谈归难受了。 他忍不住委婉提醒:“枕套有没有一对的,我觉得一对看着比较顺眼。” 陈小墨的耳朵也悄悄红了,谈哥要和他用一对的枕套,四舍五入就是等于和他是一对。 “我记起了柜子里应该还有一套新的,你等我找找,马上就回来了!”他像一只兔子一样窜了出去,谈归伸出手,把两个看不太顺眼的枕头往里面压了压,都藏在了被子里,这下子看不见了,心情顿时舒畅。 陈小墨翻箱倒柜,很快拿了两个新的枕套过来,布料是大红色的劣质假绸,看起来质感很一般。上面还绣了两只丑丑的水鸭子,不,应该说是绣工不太好的鸳鸯才对。 谈归忍不住问:“这是?” 陈小墨相当麻利的把枕套进行更换,随口给谈归解释:“是村子里办喜事送的枕套啦,全新的,就是图案特殊了一点,没有人用过的。” 的确新的很,还过于具有喜庆色彩了一些,而且桌子上还被拿来了两根可以点燃到天明的龙凤喜烛,这下喜庆的元素更多了。 要不是被子颜色很正常,就是那种用的有点旧,但是洗得很干净的综白条纹被罩,窗子上也没有贴什么喜字窗花,谈归几乎要以为他今天要和陈小墨在这间房结婚呢。 见谈归望着那两根静静燃烧的蜡烛,陈小墨解释说:“这个也是这些日子村里办婚事用的,最近的婚事有点多,我阿爹就批发了不少,拿货的价钱很便宜,比白蜡烛看着好点。” 村子里很穷,就算是看着日子过得不错的村长家,也没有哪怕是一个像样的电器,冰镇保存食物就用井水,烧饭也都是用的乡下传统的土灶。 按照陈墨的说法:“我们这个地方用得起电器的人太少了,大家舍不得交电费,所以动不动就断我们的电,就算是买了电器也容易坏,当初我阿妈嫁来的时候家里置办了一台彩色电视,就是因为经常不开,所以坏掉了。” 除了电灯之外,收音机可能是这个家唯一的电器,哦,还有村长用的超大铁皮手电筒,不过这两个都是用电池的。 “谈哥,你要是想听收音机的话,我可以去阿爹房间给你拿,他去帮忙办婚礼不会把收音机带上的。” “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不是说碰了你阿爹的东西,他会不高兴嘛。” 谈归也没有兴趣晚上听收音机,大半夜的,万一听到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他今天晚上肯定睡不了安稳觉。反正离任务时间还早,谈归一点都不着急。 陈小墨本来也没想去拿,他走到门口,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从里面拴上房门。 少年相当灵活的爬上床,然后把被子掀开一角,对谈归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呀,夜里冷,待在被窝里比较暖和。” 谈归:……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好像本来是他住的房间。算了,反正他也是来做客的人,对主人家还是要礼貌客气一点。陈小墨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稍微热情友善了一些。 他脱掉鞋子上了床,被子的褶皱都压平,正常睡觉的时候,谈归就是正面朝上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一个非常规矩的睡姿。 烛火还在房内摇曳,门窗都有缝隙透气,谈归也不用担心这点二氧化碳会造成缺氧中毒。 因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谈归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但是他边上的陈小墨显然不这么想,他静静的欣赏了一会青年的侧脸,优越的鼻梁,长长的睫毛,白皙细腻的肤色,还有淡色的嘴唇,看上去就很好亲的样子。 虽然很想亲,但是陈小墨不敢亲,男人怎么能亲男人呢,他怕被谈哥当成变态。 心里乱糟糟的,陈墨学着谈归的样子,闭上眼睛试图睡觉,可是听着身边另外一道呼吸声,陈小墨同志表示自己根本就睡不着。 他忍不住问:“谈哥,你睡了吗?” 轻柔的呼吸声对着自己的耳朵边吹过来,想要忽视都难,谈归睁开眼睛:“还没有。” 陈小墨于是开始没话找话:“我的睡相很好的,还不打呼,你不用担心。” 谈归嗯了一声,重新把眼睛闭上:“我知道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快睡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今天又是坐车,又是做饭。不仅接受了大量被封印的记忆,还画了十幅画,后面又持续不断的干活,都是些琐碎的家务活,相当的消磨精力。 虽然他力气大,但精力显然没有体力那么充沛,躺在软软的棉花枕头上,从灵魂到躯体都十分疲惫。 “哦,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睡。” 过了没几分钟,陈小墨又用一种小小的声音问:“谈哥,你睡着了吗?” 谈归只好睁开了眼睛,侧过身体看着陈小墨,昏暗的烛光照在陈小墨脸上,让他的五官线条显得更加柔和:“还没有。” 陈小墨看到的谈归则正好处在光与暗之间,让这张疲惫的失去了所有世俗**的脸,有一种魔魅一般的俊美。 他看愣了几秒钟,立马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呀,我是不是不小心把你给吵醒了?” “那倒没有。”谈归表示自己并不是在安慰对方,“你的声音很小,要是我睡熟了,是听不见的。我这个人很诚实的,不喜欢说谎。” 不过要是陈小墨一直这样,他也有点受不了:“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现在也不算特别晚。”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换了床,有点不太习惯。”陈小墨刚给自己找完借口,停顿了一下又问,“谈哥,那我真的问了哦?” “嗯,你问吧。”谈归不让问的话,今天是没法睡了。 “那个……”少年像是古代书中待出嫁的黄花大闺女似的,扭扭捏捏,十分羞涩,“你有没有对象啊?” 他乎是觉得这个问题涉及**,又在后面补充了几句:“我阿爹一直想让我找个对象快点结婚,但是我觉得结婚没什么好的,就想问问你的看法。” “有。”谈归简单的说。 “什么?!”陈小墨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都被他掀翻了,还好谈归眼疾手快,不然就得在冷风中穿着薄薄的衣服瑟瑟发抖。 “你坐起来干什么?”谈归说,“要是想上厕所就去上吧。” 反正这里是陈小墨的家,对这个地盘对方可比自己熟多了,一个大男孩,总不可能上个厕所还要拉人陪吧。 陈小墨一脸郁闷的躺回来,强行钻回被子里,他像只僵尸一样直挺挺的躺着,声音听起来相当的闷闷不乐:“没有,我就是太惊讶了。” “也是,你长得这么好看,也到了年龄,有对象是很正常的。”要是谈归不优秀,自己也不会一眼就瞧中他。 而且谈哥是外面来的,外面的花花世界肯定有很多诱惑,他没有对象才不正常呢。 可恶!陈小墨还是觉得莫名有些不甘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甘心,毕竟他和谈归都是男的。可能是因为书里写,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也可能是有句老话,叫做男人有了女人就会忘了兄弟,虽然他和谈哥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他感觉两个人特别投缘,如果他有哥哥的话,肯定就是谈归这样的。 他语气幽幽的问:“那谈嫂是不是长得特别漂亮?特别优秀?” 谈归想着陈墨的脸:“是很漂亮,也很优秀。” 可恶啊!哪怕是烛光昏暗,陈小墨也看到谈归的唇角微微的上翘,这是一个自然流露的非常让他心动的笑容。 但是这么美的笑容,却不是为自己而绽放,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不知道面容的女人!难怪书里说,山下的女人都是狐狸精,瞧把他谈哥迷得,七荤八素的。 陈小墨肚子里的酸水都要酸的冒着泡,感觉一张嘴都是老陈醋的味道:“谈哥,不是我要说坏话,我听人家说,要是女人太漂亮的话,就一定要守着,不然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他酸里酸气的说:“你一个人出来工作,怎么不把她带在身边呢?还是说嫂子在家带孩子走不开,我跟你说……” 陈小墨的脑海中已经想了一堆阴阳怪气酸溜溜的话,比那种腌制多年的老坛酸菜还酸。 “我们还没有结婚,不是情侣关系。”谈归古怪的看了陈小墨一眼,“而且我们两个也不会有孩子。” 陈小墨是一个很擅长抓重点的人,他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不会有孩子,是嫂子,不,你的女朋友不能生,还是谈哥你……” 女朋友好啊,女朋友迟早要分!谈归肯定会想明白,他的女朋友一点都不适合他。 这个家伙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我没有女朋友,只有男朋友。” 不知道怎么回事,谈归突然想起了自己面试的时候的画面,那个时候他和陈墨还不是情侣关系,对方就直接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当时他的回答是没有,现在两个人由于系统的原因暂时分开两地,但他的回答却变成了有男朋友。 “男朋友!”一道闪电仿佛突然劈中了陈小墨的天灵盖,是他想的那种意思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两个男人也可以在一起吗?” 谈归用非常严肃的语气回答:“当然,真爱是不分性别的,只要喜欢就可以在一起。如果不喜欢女人,不能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就去害了人家好姑娘!” 陈小墨一脸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的,我不会随便和别的女人结婚的,哪怕我阿爹以死相逼我也绝对不会妥协。” 谈归说:“父母也是很重要的,要努力平衡好家庭,当然,自己也很重要。” “谈哥,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听你说什么都觉得有道理,你真是个好人。” 突然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谈归:…… 他本来就是个好人,不过现在好人想睡觉了,谈归看了一眼旁边的手机,现在显示将近十点了,再不睡搞不好鬼都要来敲门了:“好了,不聊了,这会儿真的很晚了,早点睡吧。” 这一次陈小墨没有再吵谈归,而是安静一直等到谈归的呼吸声变得轻柔绵长。 他等谈归睡着了以后再度睁开了眼睛,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烛光中变成纯黑的模样。 黑色染上猩红,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在听到外面的小巷中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这双红瞳才在一瞬间转回黑色。 少年直起身来,伸出两只苍白的手,轻柔的捂住谈归的耳朵,谈哥才睡着没多久,自己可不能让他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这敲敲打打的声音是从村头到村尾,一路敲过去,当然也惊动了在破房子里住着的其他玩家。 “果然晚上有古怪。” 西装男立马命令其他玩家:“赶紧把门堵好了!窗户都封好!” 他犹豫了一会儿:“把火先熄了,留个火种就够了。” 这个阶段大部分玩家也就是加了一些力量或者是敏捷,可没有毒抗。屋子里没有灶台,当然也不可能有烟囱,这关门闭缝的,别没被鬼杀死,被一氧化碳给毒死了。 “可是这关门关窗的,咱们怎么看外面的情况?” “看我的。”之前那个c级玩家掏出了一个化妆小镜子。 他把镜子的贴纸撕下来,贴在在封好的窗户上,就可以通过镜子看到外面的画面。 看到这么神奇的画面,其他玩家都发出羡慕的声音,瞬间把这个玩家给团团围住:“这也太神奇了吧,张哥,这个就是传说中可以带出副本的特殊道具吗?” 副本里道具的产出特别少,能够带出副本的更是凤毛麟角,这个副本不仅是npc穷,道具资源也特别缺乏,反正他们在外面逛了一天,没人找到一个道具,很显然这个塑料小镜子是张哥一直待在身边的。 被围住的老玩家得意的翘起嘴角:“也没什么,只是一个绿色品质的道具而已,其实用处不大,就是不限制使用次数。” 知道不限制次数道具有多珍贵的玩家们纷纷都倒吸了一口气,朝着张哥竖起了大拇指。 几个新玩家倒是不以为然,甚至觉得一群人围着老玩家看小镜子的举动非常的傻缺,他们显然还没有真正意识无限游戏的残酷。 “锣鼓队马上就要到我们这边,大家记得等她们过来,我们千万尽可能的屏住呼吸!” 小小的镜子如同手机屏幕,无比清晰的放映着外面的画面,是送亲的队伍从村外过来了,诡异的红轿子,惨白的人脸,明明奏的是欢快的乐曲,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走在轿子边上的是有一颗夸张媒婆痣的媒婆,脸蛋都不知道涂了多厚的妆,腮红打得特别夸张,一边走路,跟墙腻子似的粉末就刷刷的往下掉,在地上留出一条长长的白色痕迹。 大家根本看不清楚媒婆的本来面貌,就看得出她脑袋上顶着一朵大红花,一脸假笑的样子,特别阴间。 何止是阴间,随着队伍不断的拉近,大家终于看清了媒婆的细节,这根本就不是人,是个纸扎的媒婆。 “脚,他们的脚!”有些人的眼睛比较尖,哆哆嗦嗦指出画面里其他不正常的地方。 大家仔细一看,不管是抬轿子的人,还是吹唢呐和敲锣打鼓的人,所有人的双脚都是离地的,令人毛骨悚然! “啊!”没见过这种世面的新玩家忍不住放声尖叫,不过她及时被西装男用抹布给堵住嘴巴,他压低声音怒斥,“不想死就别叫!” 做完这个动作,他看到自己直播间的热度高了一些,弹幕上发来一些搁在现实生活中会被和谐的起哄声。 类似于:【拧断她的脖子】 【你杀了她,我就给你打赏,不然我就给你点踩】 【热度太低的话,会扣积分喏,干掉其他玩家,我就去找好友给你推荐!】 显然比起和谐友善,这些看直播的观众更喜欢一些血腥暴力的东西,对于玩家互相攻击,自相残杀的画面津津乐道。 西装男自认为是个好人,在一瞬间也忍不住动了恶念。这个直播恶意太大了,简直是在刻意诱导玩家对自己人出手。参与副本是不需要考验品质的。看来以后参加副本,就算是老玩家也不能轻易相信,特别是那种开启了直播的玩家。 刚刚的尖叫声显然吸引了鬼怪的注意,原本一直在行走的队伍突然停了,而且看周围的建筑,玩家们很确定,这支队伍就停在他们的房子面前。 镜子里那么多双眼睛都转了过来,好像在齐刷刷的看着这间屋子。他们的眼睛要么是没有眼白,要么就是没有眼黑,看上去非常的恐怖。 帘子的一角被掀起,露出里面穿着绣花鞋的一双小脚,大路两边栽种的树木叶子都安安静静的待在树上,显然今夜无风。 难道说轿子里面的女鬼要出来了?!就算平时不怎么喜欢看灵异故事,大家也都知道,穿着红嫁衣死掉的鬼,基本都会化为厉鬼,杀人不眨眼的那一种。 剩下的那些玩家全不敢大声了,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生怕鬼怪突然闯进来。还有人恶狠狠的看向之前那个尖叫的女玩家,要是他们今天要死,也得让这个祸害先死! 好在队伍只是停了一会儿,纸扎的媒婆就用一种尖嗓子催促说:“姑娘,吉时马上就快到了,咱们得快些赶路了。” 那双露出一截的红绣鞋于是收了回去,队伍又敲敲打打的离开了,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离开。 有人大口的喘气,用很小的声音问:“这是鬼离开了吗?” 西装男摇摇头:“我也不确定。” 虽然熄灭了火堆,但是他点了一只白色蜡烛,这个蜡烛是他在系统商城里购买的道具。 【驱鬼蜡烛:白色品质,5金币购买的蜡烛当然没有什么驱鬼的作用了,不过靠近的鬼怪会因为不喜欢蜡烛的味道离开,要是鬼就在附近,蜡烛燃烧的速度会很快哦】 西装男不指望这个蜡烛能够驱鬼,但他可以通过蜡烛燃烧的速度来判断鬼怪的距离。 等到烛泪掉落的速度趋于正常,他才用蜡烛点燃了火堆:“可以了,鬼怪暂时走了,不过还可能会回来,大家打起精神,等天亮了再睡。” 这支队伍走得非常快,很快就到了挂着四盏灯笼的人家,两盏灯笼是红色,两盏灯笼是白色,意味着这户人家最近办了喜事又办了丧事。 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村长陈光捏紧了拳头,又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指放松,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用满是褶皱的老脸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新娘子来了,咱们赶紧去门口迎亲!把新郎官送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灵堂前的棺材板就突然传来古怪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打开爬出来。 “今天的新郎官不错嘛,年轻又有活力。” 媒婆出现在同时打扮成喜堂和灵堂的大厅,尖尖的嗓音咯咯笑着。 “村长辛苦了。” 陈光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哪怕经历了许多这种事情,他的后背还是被全打湿了:“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促进美好婚姻嘛。” 新郎官不是别人,正是躺在灵堂棺材里的人,在陈家村突然暴毙的一个年轻村民。 盖着红盖头,穿着红绣鞋的新嫁娘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她身上的衣物看起来非常的精美古朴,一直掀不开的棺材板也开了,穿着西装,别着小红花的男青年直挺挺起身。 两个人的衣服明显是两个年代,但是没有人敢指出这种古怪,在主持人和媒婆的唱和声中,所有人齐心协力的完成了这一场古不古,现不现的婚礼。 吹唢呐的人站在灵堂吹完了一首曲子,这场婚礼就算是结束了,新娘子那只戴着银镯子的雪白手腕轻轻一抬,沉重的木头棺椁就飞了起来,绑在了迎亲队伍后方的纸马上。 媒婆笑嘻嘻的:“我们新娘子把新郎官带走了,大家好吃好喝。” “好吃好喝。”陈光熟练的点火,给媒婆烧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里面当然都是纸钱。 等到听不见唢呐声,陈光的腿软下来:“今天来的这个好凶啊。” 以前村子里的狗还会叫,今天连叫都不敢叫一句,也不知道是死了多少年的厉鬼。 其他人连忙扶住他:“村长你辛苦了,要不先进屋子里休息吧。” 虽然身体非常疲惫,可陈光仍然忧心忡忡,其他村民他也在乎,但是所有村民在他心中的份量也比不过他儿子。 他儿子长得这么年轻好看,万一被哪个恶鬼看上就完了。今儿个这个至少给人的感觉还挺年轻,前些日子可是有糟老太婆。哎,一天天的真是造孽啊!得赶紧想办法让儿子成亲生子,给老陈家延续香火。 想到这里他就睡不着了,赶紧跑到另外一个祠堂,虔诚的给负责婚姻的神像上了三炷香:“神仙保佑,我儿一定会尽快找到一个年轻温柔漂亮的好对象!” 祠堂里的神像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陈光的供奉了,每一次出事,陈光都会来上香。 看他这么虔诚,神像当然应允下来,大发慈悲的准备给陈光的儿子牵个线,让他看看陈光儿子在哪呢? 一根普通人看不见的红线顺着风飘出去,才靠近陈小墨所在,就瞬间变成粉碎,不仅是红线断了,神像的本体上甚至还多了一道裂缝。 陈光这家伙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神像赶紧拒绝了陈光投喂的香:时代不一样了,它要拒绝包办婚姻,还是让年轻人自己做主吧。 被陈光操心着的儿子其实一直都没睡,他已经维持同一个姿势,侧着脸看着心心念念的谈哥好几个小时了,眼神越看越痴。 明明他见到谈归的第一眼,就感觉这个男人合该是属于他,现在躺在谈哥身边的人可是他啊,那为什么不能一直是自己呢?大家都说他长得好看,谈归应该也这样想吧,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亲切温柔…… 堂屋的鸽子再一次弹了出来,咕咕叫了十二声。成功接到新郎官的队伍在这间最气派的屋子前停了下来,就像玩家们猜的那样,不需要借助道具,女鬼也能够透过墙壁看清里面的情况。 不过这种本事只限于轿子里那个红衣女鬼,她是新婚当夜自缢死的,因为父母逼她嫁的是个又丑又老的家伙,颜控的她根本无法忍受丑新郎玷污自己,就找了根绳子解决了烦恼。 轿帘再一次无风自动,新娘子看到了一张静静沉睡的脸,不管是生前死后,她都没有看到过如此英俊的男人。 简直是神明才能捏出来的样貌,那鼻子、眉毛、眼睛、头发丝,没有一点不是长在她心尖上。这是哪里来的男人,怎么以前她从来没见过?谈归身边的陈小墨被女鬼完全忽视了,她的眼睛里只有那一张非常符合自己心意的脸。 “姑娘,您怎么不走了?” 盖头下面发出羞答答的声音:“我还想再娶一个。” 男人都能三妻四妾,作为一个实力强大的女鬼,她三夫四侍很正常吧。 她都想好了,里面那个就是她的正经夫君,要是夫君不喜欢其他人,那就把其他人赶走。 纸扎媒婆很快打听清楚情况:“这个今天不行,这个好像是外来的,暂时还没到的时候,你想要的话,得等个**天。” 今天不行就今天不行吧,反正死了这么多年,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不过想结婚,那得提前把人定下来,嫁衣鬼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决定亲自进门打上标记。 拴在院子里大黄狗疯狂的叫唤起来,却被女鬼一抬袖直接打晕。很多屋子上还贴着符咒,挂着驱邪的八卦镜,但是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屁用没有。 女鬼坚定的朝着目的地进发,还提前地摘下了自己手上从不离身的银镯,准备作为嫁妆。 但是还没有能够破门,女鬼两只脚就一动不动的定住了,红盖头遮住的脸流出两行血泪。 什么东西?!这个时候,女鬼终于看清了屋子里另外一个存在,之前她一直看不见,就是因为对方身上是一团黑气,融入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那张脸。 “滚!” 女鬼脚上的桎梏突然松开,她立马疯狂朝外飘去,不仅是眼睛,她的耳朵,嘴巴,还有脚都在流血。失策了,竟然是个有主的男人,看来她下手太晚了。 女鬼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己的伤口,上面的黑气没有消除干净,伤口恢复的速度非常慢,慢到让她想到了自己做人的时候。好吧,就算是她下手快,应该也是打不过的。 女鬼的队伍离开得飞快,甚至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骚扰一下屋子里那些年轻力壮的外来客,她必须赶紧用鬼气疗伤。 其他玩家看到女鬼的队伍出现,一颗心又紧张的提了起来,他们担心的不得了,结果就看到这只来时慢悠悠的送亲队伍,去的时候飞快,好像背后有什么恶鬼在追一样。 不对,这只队伍不都是鬼嘛。 “方哥,鬼真的都走了吗?”其他玩家忐忑的问,这些鬼不会杀他们个回马枪吧? 看着只是闪烁了一下,又回复了正常速度的白蜡烛,方哥,也就是西装男点点头:“都走了,大家给窗户开条缝,轮流等到鸡叫再睡吧。” 当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村子里也没有死人,直到公鸡开始打鸣,家家户户又有了做早饭点起的炊烟。 十点就睡着了的谈归准时被生物钟叫醒,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除了肚子有点饿之外,他这一觉睡得很不错。 太阳徐徐升起,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