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鹤见初云的回答，骆超心里那叫一个失望，看向鹤见初云的眼神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你卖蕴兽丹去别的地方卖去，我要蕴兽丹也不会在你这里买。” “我买的便宜。” “便宜？”骆超眉头一挑，顿觉得有些好笑：“有多便宜？” “一枚只要十七两。” 说着，鹤见初云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几枚蕴兽丹，骆超看了看两人，随后拿起其中一颗查看起来，他对丹药什么的根本不了解，哪里能看出什么来？ 只是觉得这些蕴兽丹和平常喂给自己契约兽吃的蕴兽丹没什么区别而已。 多大不说，一枚蕴兽丹只卖十七两的话的确很便宜，不过让他出钱去买，骆超感觉很是不值当。 不为什么，他一个月的月供也就十两银子，就只够买半枚的，平常都是家族里大规模采购，然后他分到一些，不多，一个月八枚蕴兽丹。 现在他手里的钱可是偷家中长辈房里的饰品而来，看着多，单用来享乐的话可以让他快活很长一段时间，可要是用来买蕴兽丹，契约兽倒是爽了，但他的钱花得跟流水一样。 “怎么样？” “十七两一颗，的确是很便宜，但是我不想买。” “那十六两一颗怎么样？” “嗯？”骆超愣了一秒，看着面前的少女眼神有些奇怪。 “十六两……你为什么要卖蕴兽丹？这东西卖这么便宜可不多见啊。” “公子有所不知，这些蕴兽丹是我半月前买的，一直没舍得用，近些日子家里急需用钱，只能低价贱卖了。”鹤见初云解释道，之前卖出去一颗蕴兽丹她也是这样的说辞。 “原来是家里急需用钱啊，但可惜了，我还是不想买。” “为何？” “什么为何？不想买就是不想买，你卖这么便宜，是真是假谁知道啊？” “公子尽管一试，我这里的蕴兽丹比真的还真。”鹤见初云还想争取一下，但骆超已经彻底不耐烦了，摆手说道：“赶紧走，说了不想买。” 她欲言又止，但此时包厢门被人敲响，她只能收起蕴兽丹，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告辞了。” “出去出去。” 心里叹了一声，她没有留恋，推门走出包厢，与送来饭菜的几个店伙计擦肩而过，正心烦意乱时，意识空间里的沈意来了一句：“老妖婆真可怜，没人买你的蕴兽丹咯。” “你烦死了！” “你再说一遍我烦？” “我……” 鹤见初云不说话了，闷闷不乐地往楼下走，而沈意倒悬在神台上方，摇着脑袋。 “那骆公子也是够蠢的。” 他这样想着，而同一时间，包厢内的骆超也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如果那蕴兽丹是真的，卖那么便宜，我买了卖给骆翼他们也能大赚一笔啊！” 想到这里，他一拍脑袋，将旁边的一个人叫了起来：“广财！” “怎么了少爷？” “你出去，把刚刚那女的叫回来！” “为什么啊少爷？” “你废什么话，叫你去你就去！” “哦哦哦！” 被骆超称作广财的仆人没敢耽误，起身绕过正往桌上摆菜的店伙计，打开门就出了包厢，朝楼下快步奔去。。 刚一下楼，他就看到了正往酒楼外面走的鹤见初云。 “姜姑娘！姜姑娘！你等一下！”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鹤见初云回头，看到是骆超身旁的仆人后眉头不由一皱。 “什么事？” “我家少爷请你回去一趟。” “这是为何？” “姜姑娘这不是为难人嘛，这我哪知道啊？姜姑娘还是回去一趟吧，兴许是我家少爷改变主意了。” “这……”鹤见初云短暂的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那行吧。” 跟着这位骆家仆人，她又回到了酒楼第二层的包厢，而这一次，骆超一改之前的态度，满脸笑容的起身说道：“姜姑娘，来来来，请坐请坐。” “骆公子你……”她脸上带着迟疑，这骆超一下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让她心里一跳，但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坐在了他对面。 “还没吃饭吧？碗筷拿着，想吃什么就吃。”骆超指了指一桌子的菜，脸上笑容不减，看鹤见初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财神一样。 而这样的眼神，让鹤见初云更加不安了，感识已经勾住了储物空间中的长剑，随时准备拔剑杀人。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公子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 “是这样哈，刚刚我也看了，发现我蕴兽丹用完了，想想姜姑娘这里的蕴兽丹卖这么便宜，就想买一些。” 鹤见初云没有放松警惕，等对方话音一落，她就迅速问道：“你买多少？” “你有多少我就买多少。” “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 “哦，那我这里还有十一枚蕴兽丹，十六两一颗，你给我一百七十六两。” “只有十一颗？” “嗯。” “没有多的了？” “没有了。”鹤见初云摇摇头，对面的骆超闻言有些失望，拿起其中一颗蕴兽丹仔细查看。 “姜姑娘，这些蕴兽丹没有假的吧？” “公子实在不信，那我去别处卖好了。”因为实在怀疑对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紧张之下鹤见初云起身就要走，但被对方伸手拦下了。 “别，别，我信，不过我总得试一下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沈意的提醒下强行冷静下来。 “那你试吧。”说着，她把所有蕴兽丹从储物空间中取出，放在了桌子上，看着骆超将其弄混，随意挑出一颗后，走出了包厢，在酒楼二楼比较宽阔的地方拿出眷灵法器将自己的契约兽放了出来。 他的行为，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食客的目光，一道道目光汇聚过来。 而契约兽一出现，一对兽眼就死死盯着他手中的蕴兽丹。 骆超摸了摸它脑袋，很快将蕴兽丹扔进它嘴里，等了一会儿，看到自己的契约兽吃下蕴兽丹被药力撑得难受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才把契约兽收进眷灵法器中。 看来那些蕴兽丹都是真的。 而鹤见初云只是一开始看了一眼，没有一直在外面，在包厢安静等待着，看到骆超进来，便问道：“是真的吧？” “的确是真的。” “那现在可以交易了？” “呃……”骆超犹豫了一下，试探道：“一百七十六两银钱还是太贵了，可以再少一点？” “十五两。” “十五两……十四两怎么样？” 骆超还想把价格压下来一些，这样买了之后，他再卖出去赚的也就越多，不过在他说出十四两这个价格后，鹤见初云柳眉一竖，四周温度顿时冷了下去。 他和他的两个仆人打了个寒颤，心里不由对眼前的少女生出了几分恐惧，连说道：“十五两十五两！那就十五两吧。” 急忙取出银钱，鹤见初云数都没数，一把拿过就往外面走去。 “姜姑娘，以后还要卖丹药就来骆家找我！”骆超说了这么一句，但她没理，快步了下了楼，出了酒楼，在屋檐下伸出手，感受着雪花落在手心带来的冰冷感，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妖婆你也太紧张了。” “万一呢？” “行，你有理行吧？” “……” “就你刚刚那个样子，被人注意到了指定会多想什么。” “我知道了。” “快数数有多少钱，要不够就上去找他。”沈意说着，鹤见初云连忙取出银钱看了看，不多不少，刚好一百六十五两。 她深了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没有说话，打开伞走进这隆春飘雪长街之中。 意识空间内，沈意舔着牙齿一边想着什么。 据老妖婆自己所说，十一炉丹药她一共炼出来八十三颗蕴兽丹，最多的一炉炼出来整整十颗，而这八十三颗蕴兽丹中，有八五成是被自己吃了，她就靠着剩下的一五成，不仅回了本，还赚了八十多两银子。 而且，她一枚蕴兽丹还是只卖十五两银子，之前卖出去的第一颗还因为销售丹药的经验不足，十四两银子贱卖了。 如果她全部按二十两银子一枚来卖，至少得赚一百四十两！ 这一刻，沈意对炼丹师有多吃香有了一个准确的认知，之前他是想过炼丹师有多能赚钱，可那些炼丹师赚钱了关自己什么事？ 而现在不一样了，老妖婆成了炼丹师，她挣到了钱，自己也有好处。 炼丹，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鹤见初云应该知道了自己吸金能力，但她的反应很奇怪，没有太高兴的样子，似乎感觉这一切都还在梦中。 傍晚时分，她从客栈中走出，她换了身衣服，然后就去了药庐。 看到她的到来，店里的掌柜看了一眼，瞳孔不由一震，赶忙从柜台后面走去，拱手说道：“姑娘，上次是我们唐突了些，还望大人有大量。” “没事。”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药庐掌柜松了一口气，问道：“姑娘这次来，还是买上次那几样？” “除了那些还有。”她递出一张纸，掌柜结果一看，上面分别是炼制培元丹和玄元丹所需要的材料。 “这两种丹药的材料各来两份，蕴兽丹的要十五份。” “好勒。”掌柜连忙点头，立刻让药庐伙计分拣药材去了，然后问了一句：“姑娘，那秦公子……” 话没说完，鹤见初云冷冷的回了句：“不该问的别问，小心脑袋不保。” “说的是说的是。”掌控捂住嘴巴，下一秒就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他哪里还不知道，那秦公子恐怕已经是一位“炼丹师”了，家族中有人成为炼丹师，这意味着家族能在丹药这一方面省下很大一笔开支，这可是件大事。 那些家族轻易不会将人交给济元司，会想方设法地将其隐藏起来，并且做好保密工作，这其中谁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他心里有些慌，还是忍不住：“姑娘……” 鹤见初云也明白他的担心，说道：“你放心，我家公子的事除了我以外知道的人很少，不出事的话你和郑家都安然无恙……”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变得冰冷起来“可要是出事，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谢姑娘。” 他心里狂跳着，颤抖着手臂走到柜台后面，此时掌柜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派人去问的。 真要是有什么意外出现，那武川秦家顶多也就罚金万两，可要是不悦，屠了郑家满门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不多时，药庐伙计将东西送来，鹤见初云收下但没有立刻付钱离开，而是询问道：“乌舌兰，流焰花茎和玉洛粉有没有？” 还没等掌柜说话，沈意先来了句：“老妖婆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想着炼精品蕴兽丹了。” “……” 比起炼制普通蕴兽丹，炼制精品蕴兽丹则多了一味叫流焰花茎的药材，除此外，炼制普通蕴兽丹要的乌汁和洛粉都换成了更贵的乌舌兰和玉洛粉。 掌柜闻言，平复下心里的慌张，说道：“乌舌兰和流焰花茎倒是有，不过这玉洛粉……”他摇了摇头“隆春镇是个小地方，品质好的妖丹都运到大城里去了，哪里轮得到这里。” “哦。”鹤见初云点点头，她也就是问问，不是太在意。 “乌舌兰和流焰花茎来两份吧。” “行。” 又过去一会儿，药庐伙计送来乌舌兰和流焰花茎，将其收起后鹤见初云付了钱，一共是一百六十一两。 就在她要离开时，掌柜想起什么，说道：“姑娘，实在需要玉洛粉的话，你可以带人往东，走四十里地能找到一个叫脊牙岭的地方，听人说那里有一头修为超过六十年的牛妖。” “嗯。”她轻应了一声，但兴致不是很高，她的确想试着炼制精品蕴兽丹，可在隆春镇地界已经耽搁很长一段时间了，她现在只想赶紧出惟州，精品蕴兽丹的事，以后再说。 出了药庐，一路上她沉默不语，直到走出隆春镇，在小路上她抖了抖伞上的雪，伸出藕臂，看着自己精巧好看的手背，似美梦初醒般，突然就笑了。 她笑的很灿烂，笑的很开心，仿佛三月的春风融化了寒冬里的雪。 可笑着笑着，她眼眶里就转起了泪花。 她现在是炼丹师了，娘亲会很高兴，因为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成就，父亲也会很高兴，因为自己能为家族做很多事。 舅父，三公，四公，六公，外公，他们也会为自己成为炼丹师而感到惊喜。 可这些人，如今通通都不在身边。 成为炼丹师，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可她却找不到一个人来分享这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