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在蒲团上稍作休息,视线又落在了墙上的两道身影上。 风沙的掩盖之下,画上的两人身形实在模糊,也看不清面容。 红胡子站在壁画前思索了良久良久,秦姝都有些憋不住了,却也不敢在这时候给温池传音。 厉害的修士只要稍稍有一点灵气波动都会发现他们的存在,这邪修若是只有一人也就罢了,她跟师兄两个也不带怕的。 可是……外边还有一群呢…… 红胡子似乎没看出什么端倪,这才又重新走到了楼梯口。 毫无意外,他也被那道结界给拦下来了。 他转过身朝着外边走去,直到他出了门,秦姝才悄悄给温池传音道:“师兄,你说他怎么不坐那蒲团?” 温池略一思索,“或许他想等大家一起坐?” 秦姝一想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这样也好,若是他们坐了反倒省下我一个傀儡。” 紧接着外边再次有脚步声传来,秦姝赶紧消停了下来。 一个接一个的壮汉走了进来,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要么脖子上挂一串白骨,要么肩膀上顶个骷髅。 一开始进来打探情况的红胡子率先开口了,“这里明明有七个蒲团却只有一个蒲团四周有符文,且符文我从前都未曾见过。那边有楼梯,应当能通上二楼,但却被人设置的结界。不知是已经有人登上去了,还是这高塔本身带的。” “这蒲团可有什么端倪?”为首一黑脸汉子问道。 “没发现,蒲团底下也没藏什么。”红胡子回答道。 黑脸汉子的视线又落在了墙上的壁画上,看了许久,才收回了视线,指着地上的青石砖说道:“将这些砖撬起来!” 然而任凭他们怎么努力,地上的青石砖都纹丝不动。 黑脸汉子的脸色顿时就更黑了,“这地上果然有古怪!” 他身侧的另一修士说道:“大哥,咱们攻击上楼的禁制试试?” 黑脸汉子板着脸微微颔首,“你去。” “是!” 这人取出法器,掐了个术法便朝着楼梯口的禁制丢去。 整个高塔都发出一阵晃动,但楼梯口的禁制却没有丝毫变化。 众人脸色都很难看,另一位正要上去再试,却被红胡子拦住了。 “大哥,上楼的方法应当就藏在这几个蒲团上,恐怕不是蛮力能破解的。” 黑脸汉子的视线又重新落在了他的脸上,问道:“你有何法子?” 红胡子皱起眉头,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头绪。” 一行气人思索了片刻,最终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在他们看来,既然没有破解的法子,干脆埋伏在外边,等着黑吃黑就好。 等他们撤了,秦姝才又悄悄地问了一句,“师兄,你说他们怎么都不坐着歇会儿呢?” 温池再次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以后外出行走我会更警惕一些的。” 秦姝给了他一个笑脸,从壁画上跳了出来。 温池紧随其后,“你不怕他们进来了?” 秦姝轻笑道:“打不过就跑呗,有什么好怕的。” 她一边说话,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落下,将七个傀儡摆好在蒲团上,又挨个给它们装了灵石。 下一瞬,突然七个蒲团突然一个接一个的连了起来,光束照在了屋顶上,顺着四周六个柱子渐渐扩散至整个高塔,楼梯口的红色屏障也逐渐消散了。 秦姝见状,赶紧朝着楼梯口跑去,温池紧随其后。 他们才刚迈过楼梯口,秦姝手一招,将装在傀儡上的灵石摘了下来。 两人前脚才刚上了楼,七道身影就出现在了高塔门外。 “大哥,里边有人。”红胡子说道。 黑脸汉子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方才墙上的那个壁画虽说看起来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但他身上的衣裳款式确实时下流行的,根本不像是早几千年前的衣裳。 红胡子一听他这话,就闭嘴了。 大哥明察秋毫,他们只管跟随。 “大哥,咱们进去吗?”又有人问道。 黑脸汉子略一点头,应了一声,“走吧,进去看看。” 他们再次推门而入,果然发现墙上的壁画不见了。 几人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又齐刷刷地将视线落在了蒲团之上,七个奇形怪状的傀儡就坐在上边。 “这是什么?”黑脸汉子问了一句。 红胡子立刻上前查探,看了一圈,发现这些傀儡没有反应,他又尝试着打了一道灵气在傀儡身上,依旧没有反应。 红胡子这才说道:“大哥,这些傀儡没有攻击力。” 黑脸汉子上前一步,想要将这些傀儡取下来,却发现他们像是被黏在了蒲团之上似的,怎么也拔不下来。 他向来对自己的力气十分自信,这次实在太反常了。 他蹙着眉头看了一眼身后,沉声说道:“你们过来帮忙。” 其余六人纷纷上前帮忙,却依旧拔不下来一个傀儡。 红胡子率先松开了手,视线落在秦姝一开始画得那个阵法之上。 “大哥,你说这……会不会是个什么阵法?” 而秦姝和温池两人上了二层,二层明显比一层要小一圈,这里倒是再没有蒲团,而是画满了壁画。 秦姝盯着墙上的画,摸着下巴问道:“师兄,你说这些该不会也是有人跟我们一样伪造的吧?” 温池:“……” 他抬手取出一张空白卷轴,其上的灵气波动十分强劲,一看就知道等阶不低。 就听他说道:“不急,待我试着看看能不能拓下来,如果能拓下来就是真的。” 这回轮到秦姝摇头了,“不必。” 温池又问,“怎么?你知道真假了?” 秦姝点头,“应当是真的,你瞧这里,方才那道红色光束应该照在了这里。” 她指向了壁画上的一角,温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火把。 秦姝打了响指,指尖出现了一点红色的火焰。 “既然是火把,自然要点燃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手中的火焰也丢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那个火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