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此刻,王老头猥琐的面庞上却是显露出了些许讶异,两道目光看了看黑衣男子胸口衣襟处那青色云朵般的标志,轻轻嘀咕道:“青云宫?” “老人家眼力不错。” 白衣男子正琢磨着要怎么继续后面的话题,没想到老头突然十分配合地来了这么一句。 于是朝王老头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而后目光再次望向聂欢,准备等他开口之后,自己再立刻解惑,而后顺理成章地道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下一刻,聂欢的确如他所愿地开口了,只是口中吐露出来的音符,却让他面色骤变。 “死!” 聂欢眼神淡漠,完全没打算和他废话,声音响起的瞬间,便如猛虎出柙,瞬间越过丈余空间,五指如钩,闪电般抓向那白衣男子的脖颈,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你……救我……” 白衣男子怎么也没想到,聂欢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不由得骇然色变,条件反射般地张口求救,而他自己则是疯狂运转灵力,向后暴退。 “住手!” 那黑袍老者猛地大喝,踏步跃出,拍向聂欢手爪,指掌之间,仿佛凝结起了一层白白的冰霜,森寒彻骨的气息弥漫开来,令周围温度骤降,如坠冰窟。 “当老头子我是摆设么?” 这一次,王老头没有再作壁上观。 嘿嘿一笑,便是指端微弹,一缕细若牛毛的红光,以肉眼难及的速度,朝那黑袍老者激射而去,快得不可思议,顷刻之间,就已抵达他身前。 “嗯?” 黑袍老者瞳孔骤缩,面色微沉,竟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危机,只得放弃了阻拦,覆满冰寒灵力的双掌在身前一拍,将那抹红芒夹在了掌中。 而就是这片刻功夫,那白衣男子便已被追上,被一把扣住了脖颈。 “聂欢,你好大的胆子!”白衣男子被掐得面庞胀红,白眼直翻,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神色狰狞的嘶声叫道,“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喀嚓!” 回答他的却是一声脆响。 白衣男子脑袋无力地耷拉了下去,暴睁的双目中还残留着一抹难以置信,他至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死得如此轻易、如此的没有价值? 聂欢手臂微扬,白衣男子就被甩了出去。 另两个手持匕首、暴冲而来的黑衣男子,被砸了个正着,与白衣男子的尸体一起摔飞出去数丈,而后体内气血翻涌,浑身似散架了一般爬不起来。 “血毒噬灵针!” 那黑袍老者松开双掌,一枚细丝般的血红利针坠落在地,虽不曾受伤,可他再次看向王老头时,眼眸之中却是多出了一抹深深的忌惮,“鬼谷毒王?” 这几个字出口的瞬间,他脚下已是迅速暴退数丈,躯体间灵力疯狂涌动,寒意迫人,已是警觉到了极点,似乎稍有不对,便会立刻抽身远遁。 聂欢闻言,则是有些意外地转眼看了看王老头:“老王,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响亮的名号?毒王……看来我这些天的确是有些低估你了。” “让公子见笑了!” 王老头才刚刚挺直的身躯,顿时矮了一截,讪笑道,“我住的地方被外面的人叫做‘鬼谷’,由于我比较擅长制毒用毒,再加上我又姓王,所以才有了这么个绰号。在公子面前,这什么毒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这般表现出来的姿态,让黑袍老者皱了皱眉,疑惑的目光在聂欢和王老头之间转了转,旋即便是冷声道:“聂欢,你可知道,你杀的是谁?” “青云宫,据说是云国太子的居所,难不成此人是云国太子!”聂欢轻描淡写的道。 黑袍老者为之一窒,继而鼻中一哼,沉声道:“他虽非太子,却也是太子妻弟,与太子关系莫逆,你杀了他,太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是有这‘鬼谷毒王’护着,今后这云国也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地。” 聂欢缓缓道:“我此行,正是要去云国国都,就算那太子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 “你……” 黑袍老者气得面颊都微微抽搐起来,随即便是深吸口气,压下胸中怒意,阴恻恻的道,“小子,真是好得很!你等着,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便会再见面的。” 说罢,他也不再逗留。 一把抓起那白衣男子,宛如一缕黑色流光,向远处暴射而去,顷刻间,便已从聂欢视线中消失,竟是完全没理会躺在地上、尚未死去的那两人。 “公子,不留下他?”王老头凑近聂欢身畔。 “此人太过警觉,且修为已达凝神九重,他抗不住我的拳头,但我很难跟上他的速度。就算能将他留下,也得费很大一番功夫,既然如此,何必浪费时间。”聂欢不以为意的道。 “要换成前几天,我倒是有办法留下他,可现在嘛,仅凭我这凝神五重的修为,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呐!” 王老头捡起地上那枚血色细针,意有所指地叹了口气,可眼珠子却偷偷瞄向了聂欢那放在树下的包袱,他被收走的那些毒药,还剩一些在那里。 “你不是还藏着些‘迷灵酥’么?”聂欢微微一笑。 “啊?这……这个……”老头子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顿时老脸微热。 “噗嗤!” 小姑娘刚走近,便听到这话,忍不住捂嘴一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师傅,我就知道,你刚才的那点小动作,肯定是瞒不过小哥哥的。” 说着,又从怀里取出那个小玉瓶,“小哥哥,这瓶‘迷灵酥’还是给你用吧。” 王老头见状,忍不住扶额叹息,心中肉痛无比,这死丫头,胳膊肘总是往外拐了。 “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聂欢并未拒绝,这“迷灵酥”虽比不得“幽都鬼火”,但它的药力,还是非常强的,“安安,你若想回那‘万毒谷’,随时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王老头本以为安安离开无望,没想到这么快就峰回路转,顿时大喜过望,感激涕零地朝着聂欢连连躬身,而后转向安安,冲她不停地使着颜色。 万一聂欢改变主意,那可就白欢喜一场了。 为免夜长梦多,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可安安却似没有瞧见他的眼神,认真的道:“小哥哥,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着师傅。” 老头子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那也随你!” 聂欢不再多言,在树底下盘坐了下来。 不远处,那两个被砸伤的黑衣男子终于缓过气来,慢慢爬起,怨恨地瞥了聂欢一眼,便要偷偷溜走。 老头子本就心中窝火,察觉到那边的动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是没有丝毫迟疑,右手便是轻轻一扬,各有一缕细微的血色流光朝那两人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