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王妃巧设神女阁于谦怒斥杨亲王 这时候吴瑾听出来不对了,大大咧咧地站起身问道:“那惜儿姑娘呢,同样可以恢复自由身吗?” 李惜儿笑道:“恭顺侯说的没错,正是如此,只要一共拍出一百万两,在场的姐妹一视同仁,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永除贱籍,恢复自由之身。” 勋贵们闻言,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整个后宫,凑了好几天,弄得鸡飞狗跳,也才勉强凑出来六十万两现银。 这接天楼好大的口气,三个晚上就要拍出一百万两现银。其中三十万两还要拿出来无偿捐献,这也就算了。关键是放这上百名妓自由,在利益上的牺牲就远远不是三十万两能比的。 光是李惜儿一个人,这可是京城的头牌花魁啊,运作好了都不止三十万两的收益。就这样随口一说,就恢复自由身了? 剩下的百十号美女,同样个个绝色,随便卖卖,每个人都能轻轻松松卖个万八千两的。 勋贵们虽然家财万贯、生活奢靡,但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败家的主。 勋贵们不知道的是,朱祁钰和自己的王妃们也很无奈啊,本来兴冲冲地抄了半天家,拿的还是王振、郭敬等太监的家产,结果得到的店铺产业里,赌场、当铺、妓院占了绝对的大头。 其中最头疼的就是林香玉这位齐王正妃:堂堂齐王府,怎么能整天经营这些产业呢,然而皇帝是甩手掌柜,啥具体家务都不管,连听都不想听。太妃比皇帝还过分,内务外务统统不闻不问,半点心都不操,每日只在家里念道德经。 另外两位王妃倒是天资够聪颖,但是年纪还太小,又极受皇帝和太妃宠溺,每天就是玩,也无忧无虑,不用烦恼。 反正也没人管、没人问,林香玉便含着眼泪把名下的赌场、当铺等累人的产业全都低价处理了,只留下了酒楼、布庄等干干净净的产业。 现在趁着募捐的机会,林香玉决定把最后一项不好的产业:妓院,也彻底处理掉。 之所以把处理妓院放在最后,就是因为它们太难处理了:东西可以贱卖,但是人不能贱卖。 尤其是这些妓院里还有一大堆从小培养的未到十四岁的小姑娘,卖给新东家不是把她们往火坑里推嘛。而且她们又是从小被卖来的,给她们找家人也是很费劲的。而且她们的家人能卖她们一次,也能卖她们第二次。 于是林香玉终于理解了朱祁钰的无奈,朱祁钰面对自己的女人时也是同样的无可奈何:卖又不能卖,还又没处还,送又送不出去。天天十五个绝色尤物轮流伺候,拉磨的驴都没有这样勤劳的,简直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后林香玉便想到了这个极端的办法,先借着募捐的名目,把人们的贱籍和奴契给除了。然后在接天楼旁边再建一楼,名为神女阁,给不想走也没处去的女人们安身。 这样顺带着还可以完成朱祁钰交给的艰巨任务:通过女人打造一张隐形的情报网,独立于现在的东厂和将来的西厂之外,为皇帝监视京城,搜集秘密情报。 林香玉想得一点没错,权贵们并没有新君那样的格局与视野,也不需要有,所以这个方案一经推出,权贵们立刻中招。 吴瑾听说在场的美女全部要从良,连李惜儿这位的头牌也不例外,便继续追问道:“那怎么行,连惜儿姑娘都走了,那以后让我找谁去呢?” 李惜儿笑道:“各位不必心急,在接天楼旁边,又建了一座新楼,取名为神女阁,专门供无处可去的姐妹安身。奴家自幼父母双亡,即使恢复了自由身,也无人可以投奔。 所以蒙我们东家不弃,便被安排掌管新建的神女阁了。各位贵人闲了,也可以来找奴家喝喝茶,聊聊天。”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心来。既然人都还在,那就没有问题了。姑娘们恢复了自由身,说不定哪个青年才俊表现好,获得美人芳心,不仅不用出钱赎身,还能白得一副嫁妆呢。 解决了规则的问题,接天楼的拍卖正式开始。由于这些奇珍异宝真正价值不菲,而且起拍价又定得很低,摆明了就是要平价拍出,也不想讹大家的钱。 即使没有募捐这回事,单拍这些宝物,众人不仅不吃亏,转手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所以现场气氛极为热烈,一件件宝物如流水一般上台,又如流水一般被众人收入囊中。 京城们的权贵们花钱如流水,在山西宣府,却还有位想花钱都花不出去的大亲王,正坐在厅上,向于谦诉苦。 阿剌知院俘虏了全部的宣府逃亡军,但阿剌知院是个私德很高尚的人:能办的事情才肯收钱,办不了的事,绝对不乱收钱坑人。 所以当杨洪开出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做赎金,想赎回自己的长子杨俊,但是阿剌知院丝毫不为所动。 杨洪也是无奈了,自己在山西镇守了边境几十年,第一次见到不肯收钱的蒙古人。 阿剌知院给的回复也很明确:我不是不喜欢银子,但是有命收,也得有命花才行。收了你的钱,我必死无疑,所以只得对不起了。 没办法,杨洪晚上收到阿剌回绝的消息,只得将于谦拉过来商量对策。 于谦听着杨洪讲来讲去,也没话说,只是连连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最后杨洪实在看不去了,哀声恳求道:“廷益,你倒是说句话啊,杨俊好歹也是你的子侄晚辈,伱不能就这么看着他去死啊。” 于谦无奈地问道:“人头呢,宗道兄,请您把人头摆出来给我看一眼吧。” 杨洪好奇地问道:“什么人头?” 于谦用更好奇地语气反问道:“您说什么人头?从七月十五日阳和口四万明军覆灭,到现在是十月底,我大明和瓦剌,已经开战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也就是一百天的时间里,您砍的鞑子人头呢?我做为兵部尚书、山西总督,想看一眼您砍的人头,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杨洪被噎得哑口无言。 于谦见状继续说道:“您是不知道,新君比太上皇难骗多了。我就跟您说个实话吧,不仅杨俊活不了了,就是宗道兄您自己,也是没有活路的。 只要也先一败,皇帝立即就会对您动手了。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皇帝已经都懒得骗你了。 您知道现在皇帝在提到宣府时,对你的称呼是什么吗?” “是什么?” “宣府节度使、杨大亲王。” 杨洪闻言,竟然梗着脖子回道:“杨王是蒙古人畏惧我,口口相传叫响的名号,并不是我自己给自己封的王号。” 于谦彻底无语了:“宗道兄,别玩了,皇帝真的已经被你搞烦了。您的父亲是营阳侯,他都做了些什么,很多事情皇帝知道的清清楚楚。” 杨洪立即反驳道:“不不不,我父亲只是继承了祖父官职的区区一个小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