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认生?明明是认人啊。 狗子对他和何家安截然相反的态度让松本银内心有些受挫,尽管他表现为人谦和,但他内心也有自己的傲气。 他与何家安同为世界公认的S级调查员,自信自己绝不比何家安差,不论是从外貌还是能力上,可似乎眼下在与动物方面的天然亲和力这一块,是他输了一筹。 “那么……二位今天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指教呢?”宇多良子眼巴巴的看了两人一眼,明明是在自己家,却比他们两个客人显得都要拘谨。 何家安给窝在自己腿肚子上的柴次郎顺毛,给松本银使了个眼色,暗示对方先提问。 松本银会意,也直接切入正题,“其实,我们执法者这边最近重启了对当年川上留美毁容一案的调查,原因是最近桃木市盛行有关‘美美子的诅咒’的事情……” 闻言,宇多良子顿时紧张得连忙询问:“那是真的吗?” 何家安也提起过“美美子的诅咒”一事,后来她自己通过各种渠道去调查,发现在桃木市内,至少在青少年到二十几岁出头的年轻人的群体里都知道这么一个“诅咒”,并且有人还煞有其事的说这个诅咒是真的,他们亲眼目睹过或者听说身边有人因此而死。 当年被毁容的校花,在承受不住校园霸凌的高压之后崩溃自杀,化为厉鬼后卷土重来,被她盯上的人,七天之后就会被她找上门来。 如果答应了美美子“做朋友”的“请求”,那么这个人会被美美子带走,从此神隐。 宇多良子小姐神色不定,眼神飘忽。 听到这种种恐怖的传闻后,宇多良子内心不安,当今日看到何家安和自称执法者的松本银上门之后,她就更是忍不住多想,仿佛是心底最坏的猜想得到了印证。 宇多良子哑然,嘴唇颤了颤,低头说:“对川上学姐很熟悉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当年没毁容的她是那么的耀眼,一枝独秀,不论是在学业上,还是外貌上,各方面能力上都好。她走到哪里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同学们倾慕她,长辈大人们关注她……就这样一个全面的美人,她还住在我家附近,所以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我到哪里都能听见人们对川上学姐的美好评价。” 如果选择拒绝了美美子,愤怒的美美子会让被诅咒者死于她当年的死法,即活剐掉整张脸,然后活活失血而死。 “你也羡慕她吗?”松本银轻轻驼背,好让自己能够观察到对方的眼神变化。 “良子小姐!” 宇多良子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没有将松本银说的话听进去。 “当时只要是女生,谁会不羡慕她呢?”宇多良子面露苦笑,眼神中却饱含复杂的情绪,在那样的情绪中,松本银捕捉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恨意。 “您的回答和我的提问其实毫不相关。”松本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双瞳,不同他谦和的外表,眼神的穿透力让宇多良子有些心灵失守,“没接触,不代表不熟悉,你当年对她的调查如此细致,细致到已经超出一个一般人对一个不熟悉的人的关注,有些过于执着了。” 宇多良子被松本银的喝声惊醒,浑身一震,这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松本银,然后听松本银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问。 听闻此言,宇多良子却几乎是完全确信了,有些崩溃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会这样呢……” 宇多良子回避松本银的凝视,“只是……稍微有那么点兴趣,再加上我当时的梦想其实是成为一个媒体行业的从业者,对这方面稍稍用功了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吧。” 松本银双手抱着茶杯,感受着杯壁的温热,一边冷酷的试探道:“你很羡慕,同时也很嫉妒她,甚至恨她对吗?” “你说的其实有道理。”松本银点点头,微微一笑,“但也就是说……你并不否认你对川上留美很熟悉。” 宇多良子这才干笑着说道:“我……我其实没怎么接触过川上留美。” 松本银观察到宇多良子巨大的反应,不动声色的继续留意着,缓缓说道:“何君这边有从你这里拿到的资料,我也都大致看过了,也知道你是当年事件为数不多的见证者,所以我作为执法者,这边想问问你几个问题。” 松本银自然也察觉得到,但是他没有理会,而是接着问到:“宇多良子小姐,你对当年的川上留美小姐了解吗?” “请保持冷静。”松本银安抚着激动得快不小心把自己的茶杯都碰倒了的宇多良子,说道,“一切都还没有得到完全的确认,但是最近确实有人死于和川上留美当年同样的死法中。” 听到这话,宇多良子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顿时急得浑身一抖,瞪大了双眼,急切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如此优秀完美的一个人,一定是长辈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吧,如果当年住在这个区域附近里只有你这么一个相似年龄的女孩子,被拿来和她比较,你一定是相当厌恶气愤的吧,连带着恨上川上留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松本银说。 松本银的话像是刺激到了宇多良子,一瞬间仿佛让宇多良子回忆起了相当多让她心灵破防的画面,她的表情再也克制不住,略显狰狞,捏住拳头,咬牙道:“……是啊,在这一点上我是真的无法原谅! 为什么要拿我来和那样一个独一无二又完美的人去比较啊,明明是那样一眼就知道没有可比性的事情,所有人都乐此不疲,周围的那些长舌妇,好色大叔……每一个人都在故意拿我和她作比较,明着是夸对方,其实都是在把我当笑话!” “所以,如果有朝一日,川上留美突然跌落神坛,你会笑得很开心,甚至还会不忘踩上几脚吧。”松本银轻轻啜了口茶水,直视着面色阴沉的对方,继续一字一句的戳她的内心,“当然,如果是自己动手把她踢下去的,那种滋味应该会更让你感到高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