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瓒又低头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再抬头时神色已经恢复了冷静,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回来了。”他神色如常的打招呼。 容安向来以笑脸迎人,莞尔说道:“是啊,妾身给王爷请安。” 施完礼,她又看向徐家兄妹,萧瓒便介绍道:“这是舅舅家的一双儿女,景林和景秋。” 容安微微笑道:“原来是表少爷和表小姐,你们好。” 徐景林只匆匆瞥了她一眼,便抱拳道:“王妃有礼了。” 徐景秋则笑眯眯的盯着容安,又甜甜的叫了声:“表嫂。” 知道了眼前的女孩便是萧瓒以后休妻再娶的主,容安自然会好奇的仔细打量她。 看她一身鲜艳如火的纱衣,便知她的个性是张扬跋扈的,再看她的五官,明媚大气却不失娇艳,尤其那双灵气的凤眼,眼尾微微上翘,带着七分魅惑,三分英气。 根本不是想象中中规中矩的闺秀牡丹,而是一朵带刺的红玫瑰。 这着实令人意外,不过这样的女子和萧瓒站在一起,倒是让人眼前一亮,也挺相配。 这么一想,徐景秋的这声表嫂容安更不敢当了,瞧她现在叫的这么甜,也不知是不是出自真心,不过容安是懒得管的。 打完招呼,她便以舟车劳顿为由先进屋去了。 跟在她身后的紫苏和阿蛮板着脸,却对容安的不争不抢早已没了脾气。 这什劳子不懂礼数的表小姐,王爷都成婚了,即便是关系再好的表兄妹也该避避嫌了,怎好叫王爷荡她,这也就罢了,这二人竟还撞在一起,男女授受不亲,成何体统! 王妃看见了就跟没看见似的,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是啊,一点都不在意,萧瓒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连解释的话都省了。 徐家兄妹也察觉到了萧瓒和容安之间的客套生疏,心思各异。 …… 容安回来了,表现的最开心的当属萧熠。 容安给他带了礼物,一整套的孔明锁,有鲁班球、梅花锁、八角球、砂子神龙,取红球……由易到难,一共三十六个。 这是她特地托姜少陵帮她搜罗来的,虽然不是多贵重,但胜在品类全,市面上常见的也不过最多十来种。 可她这一箱子,三十六个,绝不重复,且结构巧妙新颖,很有挑战性。 这一箱足够萧熠玩上很久了,不但能消磨时光,还能锻炼他的双手和大脑。 别说是孩子,就是大人也爱玩,这不萧廷已经挑了个简单的六通在教萧熠怎么解了。 容安还给徐太妃带了礼物,是姜老夫人帮她准备的晋阳特产,不贵重但是一片心意,再说王府什么也不缺。 徐太妃不冷不热的收下,这时萧熠捧着解开的木条献宝似得的给容安看。 容安便问道:“是你独立解开的,还是父亲帮忙的?” 萧熠鼓起脸蛋,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撒谎,于是说道:“解的时候父亲帮我,但我可以一个人再重新组装起来。” 他说着咔咔两下就把六根木条又拼装成了六通锁,捧在手心里一脸得意的看着容安。 大人们都惊讶的看着他,这娴熟的手法,还有举一反三的聪明劲真是令人欣慰啊。 “熠儿真棒!”容安这次心服口服的为他竖起大拇指。 萧瓒和萧廷也满脸微笑,赞许的看着他。 萧熠咧开嘴,手舞足蹈的在容安面前转了个圈圈,然后又跑去萧廷那里想要挑战下一个。 任谁都看得出容安这礼物深得人心,她一回来,萧家的男人,从小到大都会笑了。 徐太妃瞥了一眼干坐在一旁的徐家三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说起礼物,我倒是想起来了。”她忽然开口道,“年前莺歌岭那边的玉矿上开出一块稀罕的帝王绿,我已经命人将它打磨出一对玉镯。” 她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董嬷嬷,董嬷嬷会意,去内室捧出一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交到她手中。 徐太妃笑着朝徐景秋招招手,徐景秋便走了过去。 徐太妃打开匣子,拿出一对翠绿欲滴的手镯,这玉镯很绿很绿,绿的流油,甚至绿中泛出了蓝色调。 识货的人都知道,这是颜色最好,水头最足,价值最高的玻璃种翡翠,有市无价。 容安也有帝王绿,但是比不上徐太妃拿出来的这一对镯子。 徐景秋也被这镯子惊艳住了,徐太妃直接将两只镯子套在了她的手上,冰凉凉的,感觉有些沉。 “这是送我的吗?未免太贵重了。”徐景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不贵重我还不好意思送你呢。”徐太妃笑道,“只有最好的东西才能配上我家秋丫头。” 这份宠溺还真是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