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当然追不上萧瓒了,还没跑两步就气喘吁吁了,最后还是被萧瓒背回去的。 今晚萧瓒要留下来,毕竟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中秋节。 成婚第一年,容安被母亲指去了晋阳。第二年,容安被带去了京城。 第三年,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戌时已过,夜色渐深,容安从净室里出来,换萧瓒进去洗漱。 这厮准备的倒是充分,连换洗的衣衫都带来了,还带了好几套,刚刚容安打开衣柜拿寝衣的时候就看见他的衣服在里面叠放的整整齐齐。 容安绕过屏风走到书架前,将放在上面的一大一小两个锦盒取了下来,又走回书案前坐下。 她等了片刻,萧瓒便出来了,身上已然换了一件舒适清爽的白色长衫,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拘小节,衣衫穿的不甚工整,领口处微微敞着,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 容安瞥了他一眼便转过头,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的锦盒。 “这是什么?”萧瓒走过来问道。 容安刚要回答,下一瞬便被他提了起来,接着椅子易主,而她自己则被安置在他腿上。 萧瓒从身后环抱着她,两手圈在她的腰肢上,下巴就搁在她的肩膀上,隔着柔软又轻薄的棉纱寝衣,容安清晰的感觉到他宽敞的胸膛严丝合缝的紧贴着她的后背。 她好像被他包裹着,又好像是陷入了他的身体。 感觉很温暖也很安心。 “看起来像是礼物,难不成是容安给我准备的惊喜?”萧瓒在她耳边颇为愉悦的说道,说完还在她脖子上亲吻了一下。 容安觉得被他贴着的那半边脖子都痒酥酥的,不由抬手轻拍他的脸,让他别闹。 “嗯,算是礼物吧,但可不是给你的。”她说着拿起上面的那只四方锦盒打开,里面是八颗铜钱大小的乳白色珠子。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珠宝,仔细看便能发现珠子表面呈蜡状,并且散发出一阵阵奇特的幽香。 萧瓒见了后,圈在她腰上的手臂不由收紧了几分,他认得这东西。 这是容安特地为祖母调制的香珠,用以缓解她老人家的偏头痛顽疾。 “不知大长公主可还需要这东西,这几日闲来无事便调制了几颗。”容安回头看着萧瓒问道。 “当然需要。”萧瓒毫不迟疑的说道,“当初你送给祖母的那些香珠没多久香味就挥发完了,桂嬷嬷潜心研究了很长时间,却总是调制不出一模一样的来,因此功效也大打折扣。” 这些自然不是祖母对他说的,而是这次回来,桂嬷嬷偷偷告诉他的。 桂嬷嬷跟随祖母几十年,忠心耿耿,想来是不忍心看她老人家受苦,因此这次听说他把容安也带了回来,这才斗胆代为开口。 这事他一直放在心里,上次来见她的时候就准备提的,哪知两人闹了不愉快。 不过他真的没有想到容安会如此周到有心。 容安听了他的话微微笑道:“桂嬷嬷没有精确的配方,自然很难调出来,回头我把配方写下来,你一并带回去吧。” “这样方便吗?”萧瓒心里暖洋洋的,但还是询问了一句,他知道容安的方子都是很值钱的。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祖母那么尊贵的人,怎会稀罕转手我的方子。”容安忍俊不禁。 再说,在给大长公主调制香珠的时候,她突然也有了别的打算。 她想过段时间就将这个方子送去永春堂交给曲明诚,香珠的用料都十分名贵,无法大量供应,普通百姓也买不起,但是有钱的达官贵人倒是可以试一试。 曲明诚先前听从她的建议,组建了一支商队,将从不夜城收购来的海藻、海带等海产输送到千里之外的王母山、三峡等山区内陆贩卖。 她知道这单买卖吃力不讨好,利润微薄,她欠了曲明诚这么大的人情,总得从别处补偿他。 有了这香珠,无论是高价出售,亦或是拿着去结交显贵都是可行的。 萧瓒还不知道容安想了那么多,只是眼中带笑的贴着她说道:“那我便代祖母谢谢你了。” 容安莞尔,又打开另一个长长的盒子,里面是一株个头硕大,根须完好的人参。 “这可是近百年的野山参,属实难得,能大补元气,对心肺尤其有益。你带去给徐将军吧,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定要好好调养,不能留下病根。”容安柔声交待道。 徐景林是她的恩人,而且他这次受伤多少也是因为想帮她,若她没有回来也就罢了,既然回来了就不能什么也不做。 萧瓒看着盒子里的人参,失语了好一会儿,才紧紧的抱住容安,在她耳边喟叹道:“容安,你怎么这么好呢。” 夜色如水,屋里的烛火熄灭了好一会了,床上依旧能听见细微的响动。 容安躺在床上,海藻般的秀发铺洒在枕上,她面色潮红,水眸迷离,红唇溢出娇弱的喘息。 双手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却是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身上每一处都被他亲抚怜爱过,他才终于肯放过她。 容安晕乎乎的转过身,面颊滚烫,酸软无力的手拉扯着被他褪到臂弯的衣衫。 可还不得成功,身后的人又贴了上来,他喘息粗重,一点一点亲吻她裸露的肩膀和后背。 没有人说话,只有急促的呼吸在纠缠,潮湿的亲吻在蔓延。 容安咬着唇,承受着他在身上激起的一波波战栗,他每次都这样,像个贪嘴的小孩。 “阿瓒,好了。”在他意图将她翻转过来时,容安顺势伸手撑在了他的胸膛上。 手心下是擂鼓般的心跳,还有年轻男子结实却富有弹性的肌肤。 即便帐内昏暗,可萧瓒的眼睛却是亮闪闪的,容安看着他沉溺却又夹杂着一丝惊愕的眼神,心里甚至都要动摇了。 可萧瓒很快接受了她的话,一边帮她整理衣衫,一边说道:“嗯,听安安的,睡吧。” 容安听着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委屈,再看他专注帮她系衣带的眼神,里面除却尚未退潮的春水便满是温柔。 “今晚我要抱着你睡。”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拦腰搂进怀里,让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容安枕着他结实的手臂,蜷缩在他怀里,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脑海中的迤逦慢慢散去,心中的依恋与信奈却在今晚不停的重新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