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愣了一瞬,失笑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都问我这个问题?” 提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做什么,没意义啊。 一听这话,李玉珠马上意识到柳晟还没把找到柳芝芝的事说出来。 她神色倔强地望着国公夫人,“我想知道,姑姑就当我求个安心吧。” 国公夫人看出李玉珠脸上的认真,笑着说:“傻不傻,不管她回不回来,我都是你亲姑姑,哪会不疼你。” 李玉珠神色还是紧绷着,“如果姑父和三哥不同意呢?” 脸上流露出凄苦,柔弱的让人心疼。 国公夫人毫不思索,“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们要求不了我!” 玉珠只有她一个人疼,要是连她这个亲姑姑都不管,玉珠岂不是谁都能欺负。 李玉珠重新绽放出笑颜,倏地喜极而泣,“能当姑姑的侄女太好了。” 希望姑姑说到做到,别让她失望…… 国公夫人不知道李玉珠的想法,捏了下她的脸,没好气地说:“知道我对你好就行了,别整日瞎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真像个没及笄的小姑娘。” 听到及笄两个字,李玉珠想到柳芝芝很有排面的及笄礼。 宁夫人当正宾啊。 她这个从小养在国公府、颇有些美名的都请不到宁夫人,柳芝芝偏偏能请到,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想着想着,李玉珠的眼神瞬间冷下来。 人世不公,她偏要求一个公平。 沈念可不知道她还没去中都,就被人狠狠嫉恨上了。 老高氏的丧事告一段落—— 沈坤被柳国公安排好了去处,终于将踏上归程。 他背着一个特质的行军包,背着沈念送的那把弓,个子比同龄小子高一头,身姿笔挺如小白杨。 看在李秀娘眼中,坤哥儿一下长成壮小伙了。 “……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你性子冲动,不管做什么事都多想想,别忘了你说的话,你要当大将军给念姐儿当靠山,别传回来家里不想听到的消息。” 沈坤听着娘的话眼皮子一跳一跳的,他还没走呢,娘能不能说些吉利的。 少年无奈极了,郑重地点头,“娘放心吧。” “冲动是以前的沈坤,如今的我是进阶般的沈坤,早就不冲动了。”沈坤信誓旦旦地说。 被师傅那般训练过,他哪敢再冲动。 沈二捶了下儿子的肩膀,嘱咐:“不管到哪里,别忘了给家里写信,照顾好你妹妹送你的海东青,以后通信就靠两只小家伙了。” “嗯嗯,我知道的,爹也放心吧。” 说完,沈坤走到妹妹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念。 “妹妹,我不能送你去中都了,去了那个花花世界,别忘了二哥。” “我得多健忘啊,才能忘了二哥!”沈念声音清软,说的话就不那么软了。 她给二哥也做了件软甲,还用剩下的材料做了个头盔。 只要不是自己找死,她相信二哥不会有事的。 沈坤偷袭地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怕被打又快速跳开,“摸到了,哈哈哈。” 笑的跟只傻狗一样。 沈念看傻子地看着他,吐出两个字,“幼稚!” 沈坤也意识到自己的傻气,尴尬地抓头。 二哥的操作太蠢,让满哥儿一度想离他远远的。 思及二哥这一走很久都看不见了,满哥儿走过去,把自己存的铜板都给了沈坤。 “二哥,我把存钱罐里的铜板都取出来了,全都给你,你要是在外面待的不高兴就回来,用这些铜板当盘缠……”小小少年一脸认真地说。 沈坤感动坏了,问道:“你把你攒的钱都给我,你阿姐去中都你送什么?” 满哥儿糯米面团子一样的脸上出现懵逼。 想了想,他说:“我到时候可以问爹娘借!” 脑子确实转的快。 沈坤佩服的五体投地,粗鲁地揪了揪弟弟的小呆毛,说道:“聪明,就凭你这个机灵劲儿,早晚能考到中都去!” 满哥儿本来要炸毛,听到他的话,下巴微抬,“嗯哼~” 神态和语气都与沈念如出一辙。 只是,他头顶的毛翘着,软萌可爱。 沈坤又想揪弟弟翘毛了,可满哥儿早有防备,赶紧拉着予安跑到了一边。 李秀娘看的又好气又好笑,“行了,都要离家了还逗满哥儿,把他气恼了对你有啥好处。” 沈坤心说,没啥好处,纯粹是手欠的,毕竟至少两三年没机会揪了。 李秀娘见他老实了,上去为他整理了下劲装的领子,眼睛微微发红,“有机会别忘了回家看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和你爹等你回家……” 她心中不舍,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了很多话。 沈念听娘车轱辘话来回说,都想打哈欠了,提醒道:“娘,大白叔跟着呢,二哥不会有事的。” 二哥出门可比当初村里人被征到边疆那次好太多了吧。 李秀娘回过神,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好在有柳老爷派人跟着,不然我以后都睡不了一个好觉。” “娘别想那么多,有我在呢,娘担心的事我都会为你解决,谁让我是你的小棉袄呢。”沈念说着逗趣话,缓和了气氛。 她笑容明媚,像个小太阳,几句话驱散了让人略感复杂的离别情绪。 沈坤如释重负,投给妹妹一个感激的眼神。 妹妹真是个小仙女,太靠谱了! 沈念得意非凡,眼波流转,灵动如狐。 李秀娘笑了出来,轻轻掐了下她的小脸,“让我看看你脸皮多厚,竟还自己夸自己呢。” 沈念笑而不语,就当被夸了。 凭实力长的脸皮,咱不嫌弃! 沈二见天色不早了,看着沈坤道:“行了,你尽早赶路吧。” 话音刚落,刘白牵着马过来。 沈二朝他拱了拱手,“犬子就麻烦刘兄了。” 刘白回之一礼,“客气。” 给沈坤一个注意时间的眼神,他率先上马,往村口而去。 沈坤一个接一个的看过家人,把沈念等人此时的模样记在心中。 离别之际才有些不舍,但更多的还是马上能天高任鸟飞的激动。 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不再废话,他翻身上马,“爹,娘,妹妹,满哥儿,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随即拉了下缰绳,一人一马快速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