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
宫千毓加重语气。
“叫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
宫千竹愤恨的眼神回看着宫千寻。
不要以为小晨不是他的孩子,他就会轻易的原谅他。
两年多来,他们吃了多少苦?这几个月来,姐姐又受了多少累?
“姐姐不抱怨,我替她抱怨。你们谁又见过姐姐身上的伤?你们谁又去关心过她?你们享受着姐姐的付出,觉得理所当然。你们认为她是大嫂,她做这些是应该的。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大哥他盖头都没揭,刚拜了堂,她连大哥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我们凭什么认为她就该是大嫂?大哥他承认过她是大嫂吗?他亲口说过吗?不要以为我当时病着,就什么都不知道。大哥当初娶她,要不是娘以死相逼,大哥他会愿意?”
宫千竹歇斯底里的吼着。
在空荡荡的夜间,声音传得老远,甚至还能听到回音。
宫千竹的话,宫千毓无法反驳。低着头,不说话。
是啊!
他们都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她的给予,真正的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哪怕是上一次药,伦理道德束缚着,充当着瞎子。
“我们不也养了她两年?三哥每次拿回来的月例不是都被她拿走了吗?我们要是不承认她是大嫂,早把她赶出去了。”
上一秒还在夸他聪明,下一秒嘴巴又开始没个把门的。
想都没想,话冲口而出。
听了宫千凛的话,宫千竹低声冷笑,“养了她两年?难道我们不应该吗?我们的大哥,人家影子都没见着,便成了寡妇。我们不该养着她?”
宫千竹咄咄逼人的语气,使得宫千凛脾气暴躁。
他吼道,“我没说不该养,你冲我吼什么?有本事你去对着大哥的坟墓吼,最对不起她的是大哥。”
“吼你怎么啦?就你叫得欢,就你一天到晚让姐姐为他守寡。凭什么?难不成姐姐还得守着他过一辈?”
“难道不是吗?大哥刚死,她就迫不及待想改嫁,要不是我和四哥拦着,她早就被浸猪笼了,小七也早就被卖了。”
论大声,宫千凛不输任何人。
想起那个女人要卖了小七跟人跑,他心里莫名的窝火。
“小六……”
宫千毓唤了声。
提醒他道,“没看见有人在吗?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
宫千凛脾气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谁的话也不听。
“她嫁到我们家,衣服不洗,饭不做,不下地,见到谁骂谁,吃不饱骂我们,吃饱了打我们。吃了睡,还总想着卖了我们,好跟刘小苗的表哥私奔。要不是我看得严,小七都不知道被卖哪里去了,还有五哥,早就被她给毒死了。”
说起以前的“顾子柠”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有些伤痛,是不会因为时间而被忘记的。
只会随着时间的流失,在顾子柠的改变中被慢慢淡化。
“……大嫂她改了。”
宫千诺吓得拉着宫千凡的手,哭着说道,“那是以前的大嫂,不是现在的。”
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现在的大嫂。
“以前的大嫂是不好,大嫂她改了,我们家全靠大嫂才有今天。有房子住,有肉吃,有衣服穿,四哥能上学,三哥能做生意,二哥能地种,六哥能学武,五哥能学医,我能学厨艺。这些都是大嫂教的。”
后面的一句话,宫千诺几乎是用的吼的。
他在斥责着他们忘恩负义。
宫千寻一路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到了莲花村,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已经搬到了城外的新家。为数不多的几家,也是早早的熄灯睡觉。
没人知道宫家几兄弟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