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消毒液?” 朱英拿起一个葫芦拔开塞子,闻了闻里面的味道,刺鼻的味道顿时让朱英眼睛一亮。 “就是这个味道!” “不过,好不好用,还是要看看实际效果。” 朱英立刻就胳膊一挥:“走!去试试!” 虽然消毒液做出来之后,这些赤脚大夫们都已是试验了几次了。 但在院子里的试验,与在外面的大型试验,还是有所区别的。 朱英直接让人将消毒液稀释,然后穿着防护衣,进入了一片防疫区,在防疫区远处村人惊恐的探头探脑注视下,这些进入的人,直接将稀释了的消毒液,喷洒在了这一片地界的任何一处。 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消毒水怪异的味道。 朱英原本是不喜欢用封建迷信的方式来控制百姓思想的,但在看过了前面那些朝代的防疫案例后,远比大明之前登记在册的措施更完善,人家就用了祈祷等方式,来安抚民心。 大明建立后,出现的各种疫病,虽然也有人提出祭祀,但论成效,却都不如前面那些朝代有效果。 朱英觉得,这与发心不同也有关系。 很明显,那些记录在资料上的朝代的祈祷、巫术,明显就真的只是当权者在安抚民心。 反倒算是后世的大明,地方上搞过的这些大大小小的祭祀,主持者却大多是真心实意觉得只靠着这一套,就能让疫病自己消除。 这从根子上就错了! “明明时间在流逝,可时代却没有在发展,更没有在进步。” 这个结论,让朱英高兴之余,又有些警醒。 相比于其他那些朝代,开局一个碗打出一个江山的老朱家,显然是不符合世家标准的,在前朝遗老的眼中,更是得位不正的造反之人。 朱英甚至怀疑不仅是在应天府的一些府邸里,就连各个藩王的地界上,怕也藏着不少毒蛇。 “也不知道爷爷收到我写的信,会不会被气得跳脚。让他接受新的观点,对于一个大权在握的实权皇帝来说,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毕竟,按照我说的去做,就等于是将他之前下的决心一一更改。” “都说皇帝开口是金口玉言,不可更改。” “这不仅是面子问题,还可能被朝臣阻拦。” “大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啊。” 与此同时,皇宫里,老朱看完大孙子差人给他送回的又一封书信,也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他皱着眉头,将大孙子前前后后差人送回的几封信摆在一起,一封一封的来回看着。 从这几封信上的内容,就能感觉到,写信之人心情上的一些变化。 “大殿下身边,可有不服命令者?”老朱盯着最后两封信反复看了几遍后,问被他唤来的蒋瓛。 蒋瓛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虽然人在应天府城之中,但对城外锦衣卫的行动,却有着遥控之势。 大皇孙身边跟着的锦衣卫,除了阿牛以及阿牛带着的那部分嫡系,其他锦衣卫,那都是要受蒋瓛控制的。 所以外面的事,蒋瓛还真是知道得很清楚。 蒋瓛忙回道:“回皇上的话,无人敢对皇长孙殿下无礼,凡皇长孙所下命令,所有锦衣卫都是遵从去办,之前倒是有几人怠慢了一些,早就被拿下了。” 现在的这些锦衣卫,个个都是绷着劲儿呢,谁还敢不遵从,前车之鉴可摆在那里! 只是怠慢了一下,就直接被拿了,这对锦衣卫们来说都是十分新鲜的事情。 也是通过这个小插曲,让他们更清楚的认识到,皇长孙就是皇长孙,是其他皇孙跟藩王都无法比的,怠慢了其他人可能就是挨骂或是挨几鞭子,最严重也不过就是前途受影响。 可怠慢了皇长孙,就别说是前途受不受影响了,恐怕要下昭狱,被人调查是不是与人勾结,意图犯上了。 这其中的区别,锦衣卫们都已是感觉到了。 所以蒋瓛说,锦衣卫无人敢对皇长孙无礼,这话是大实话。 但他这话里,也给其他人埋着坑呢。 锦衣卫不敢,这可不代表其他人就都不敢。 朱元璋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更加生气。 他所看重的皇长孙,这些人却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阳奉阴违? 果然该死! 望着手里的信,他淡淡说道:“之前不是抓到了一些人,参与了造谣一事?除了首犯跟几个从犯,其他人,不必再审了,全都砍了!人头就挂在城头上,让城里城外的人都看看,在疫病这件事里乱伸手的,都是什么下场。” 这一句话,起码上百颗人头就要落地。 蒋瓛立刻应了。 不过,砍头这事可不归他的锦衣卫管,人犯在锦衣卫,随着皇上的命令一下,刑部那边要差人将人带走。 按说,这大批量的砍头,一般也不是下了命令后就直接推出去砍了的,起码要等,还要事先贴出告示,告知百姓这些人犯了什么罪,这样才能起到一个震慑“教育”的作用。 但若是皇上觉得,不许拖了,尽快砍,那中间的步骤就完全可以省略掉,只进行最后的环节就可以。 蒋瓛出去时,传旨的太监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等到蒋瓛出了宫门,回了自家衙门,没过半个时辰,就有刑部的官员来访。 “这可是稀客啊。”听说来人是刑部的几位官员后,蒋瓛就是一挑眉,直接站了起来。 “不知是什么风,将几位大人给吹来了?”见了人后,蒋瓛笑呵呵地朝着他们一拱手。 这几个刑部官员脸上的肌肉都是一抽,为首的官员是刑部尚书杨靖,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已是名满天下。 在当刑部尚书之前,还曾任过户部尚书。 这个人,蒋瓛还是有所了解的,对方不仅是个清官、名臣,还是个对案子执着,不喜欢看到冤案跟错杀之事的大臣。 因为这件事,杨靖跟锦衣卫之间的关系也很冷淡。 蒋瓛已猜到这几个文臣到来是为了什么了,他笑着请他们入内:“不过,就算几位大人不说,蒋某也猜到你们的来意了,请里面说吧。” 杨靖目光扫过同行的几人,见他们神情间既有着畏惧,还有着一丝不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