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三数圣者 “我准备好了。”齐远明答道。 细看阿尔曼,似乎也没那么遥远。 身上橙白色的长裙拖到地上,哪怕以她高挑的身材也撑不起来。 脸上的平静和严肃一如既往,如同最初见她时的那样。 但说到底,两人关系不大。 阿尔曼和露易丝关系非常要好,自己和露易丝关系非常要好,但阿尔曼和自己,却从没深入交流过。 好像除了露易丝,没有人能亲近阿尔曼。 但现在露易丝死了,那她会不会感到难过呢? 呵,谁都会死吧? 此前,齐远明还从没这样打量过她。 “那就开始吧。” 阿尔曼抬起手中权杖。 见到这一幕,齐远明立刻单膝下跪,想着阿尔曼俯首。 象征着救赎的权杖携带大教堂内无穷的信仰,轻轻点在齐远明头上。 刹那间,仿佛诞生了许多美好的事物。 信仰之力随着权杖疯狂涌入齐远明的身体,力量的种子在体内生根发芽,攀爬在魔力的每一个角落。 一股不属于他的强大力量开始生长壮大,随着信仰之力源源不断的灌输而成长。 若是在外界,也许这片大地已经陷入深渊,也许天空染上虚无的色彩,也许魔力开始异变…… 但在救赎大教堂,这世界最庄重肃穆而又伟大的地方,没有任何异样。 只有跪在教皇面前这个男人。 痛苦的神色爬上他的脸庞。 有些不可思议,这个男人度过的时间岁月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长,他所经历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所经受过的痛苦更是不计其数。 但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因为痛苦而在内心嘶吼,以至于脸色大变,苍白不已。 信仰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只是因为齐远明没有信仰罢了。 吸收救赎之主的信仰之力,全靠教皇的一手把握,强制催动这些力量涌入齐远明体内,让所有的魔力稳定下来。 可到了齐远明身体,就没有那么多束缚了。 本身他就不是信仰生物,又没有对救赎之主的信仰,想要获得蕴藏在其中的力量,不付出点代价又怎么会呢? 但阿尔曼把握着这个限度,同时也惊叹齐远明的意志力。 她清楚这过程,她也可以减缓这压力,但既然对方承受的住,似乎没有必要减少信仰的输入。 毕竟,越快越好。 …… 时间缓缓流逝。 虽然并没有过去很久,但齐远明却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 每一刻都是煎熬,这种痛苦发自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宝石。 撕裂又愈合,这股横冲直撞的力量在他体内肆意横行,冲击着如海洋般的所有魔力。 哪怕不断被魔力消融,成为魔力的一部分,但却从不停止。 信仰之力与魔力缓缓融合,形成一股更强大更新鲜的力量。 不断改善着宝石,让其更加晶莹剔透,富有光泽。 随着过程的加深,齐远明清晰的感知到力量的上升和祝福的提高。 痛苦不停,强大不止。 直到阿尔曼收起权杖,他的宝石般身体才从痛苦中脱身,进入短暂的魔力休克状态。 “以后每一天,你都要再来,直到成为三数圣者为止。”阿尔曼缓缓说道。 “是。” 齐远明拖着累到极致的身体,缓缓走出救赎大教堂。 门外的黑骑士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变化。 回到熟悉的骑士阁楼,齐远明直接躺在床上,再起不能。 细细感受身体的变化,疼痛与成长,一点一滴的积累。 宛如破茧的蝴蝶,在痛苦中挣扎,不生便死。 此后数天,每一天都是这样的日子。 好在这信仰都是净化后的纯粹力量,不然这样大量吸收的话,必定会改变齐远明的思想。 虽然有着模拟器不惧,但他不想看到西尔维娅这么做。 只是力量来源于信仰,却也失去于信仰。 齐远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已经离不开信仰了。 它由内而外,深刻地改变着自己的一切。 每天吸收这东西,日渐强大,可一旦失去信仰,力量就会萎缩,甚至不止于萎缩…… 很难想象,到达三数圣者完成切割后,再没有信仰补充会是什么样子。 他意识到这一点,但也没有办法。 难怪救赎之主不需要信仰,也几乎不用信仰。 …… 三十天后,一切平息。 齐远明顺利达到一数圣者。 若是突破真仙,所能引起的天地异象是不可估量的浩大,至少遍布数州的烂漫云霞和结合功法形成的种种瑞兽神种,不说整个天宇界,至少大半个天宇界都会有所反应,让众生知晓,一尊踏上仙道的真仙出世。 这是天地的祝福,是世界的祝愿。 但在这里,毫无波澜。 除了齐远明的内心外,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异常。 当然,他知道,这是因为救赎大教堂压下的任何现象。 或许依靠自己突破圣者会有些不同,但他还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一天又一天。 一周又一周。 一月又一月。 一年过去了。 齐远明沐浴在信仰的海洋中,沉浸在教皇的洗礼中,心灵一直坚定迈向人类的极限。 三数圣者,依托信仰堆积而成的圣者,却也拥有无穷的力量。 伟力尽管不来自于自身,却也能为自身所用。 这样就好。 不然依靠人类短暂的生命和现在的魔力浓度,想要达到三数圣者级别,实在太过困难。 救赎大教堂。 最后一次接受完信仰后,齐远明告别阿尔曼教皇,离开再熟悉不过的教堂。 手中的救赎大剑,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拥有匹敌神明的力量。 但当他到达人类极限,察觉到零数圣者之时,才发觉三数与零数之间隔着的距离有多远。 所谓一数、二数、三数、零数,就齐远明所知,乃是教会对圣者伟力的区分。 古时,救赎之主以数分来高代一切。 数越高,越强大,直到成为零数,化作虚无,才有问神的资格。 三数与零数之间的差距,大概就是普通人到宝石级之间的差距罢。 正如同真仙万里挑一,一万个长生真君中也不一定出一个真仙一样,零数圣者同样是难以复刻的奇迹。 哪怕以救赎之主的神力,也无法生造出一位零数圣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