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见谷圣 感受着那人平淡却又无意的目光,张锋心中满是紧张,心跳加速。 如山岳般的气息似乎只是那人不经意间散发,目光散落到自己二人身上,有些惊奇的心惊肉跳之感,前所未有的压力骤然降临。 莫非早就发现了自己二人的踪迹? 刚刚说的话不会被他听到了吧? 吹牛而已,不必当真吧? 片刻的沉默,就已经使得二人大汗淋漓,自顾不暇。 更别说做多余的动作,想其他的事情了。 “你们就是谷圣派来的人?” “齐,齐王殿下,正是!”张锋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谷圣派我二人前来,为殿下引路。” 之所以称之为齐王,是因为面前这人前不久刚刚统合天东十六道,自立为齐王。 虽说天下诸道纷乱,反王层出不穷,可真正雄踞十余道而自立为王者,唯此一位! “引路?”齐远明不以为然,只是说道:“那就走吧。” 两人顿觉身上的压力骤减,心中轻松了些许。 心中却紧张依旧,二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飞向谷圣义军大营。 李清水紧紧跟在齐远明身后,生怕走丢。 她知道齐远明带她来有用意,可具体做什么却不知道。 心中怀揣疑惑与惊惧,却也只能随波逐流听从他人的安排。 路上,秋风萧瑟。 齐远明倒是有些明悟为何要人引路了。 大军很显眼,却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内部混沌。 尽管能远远锁定住大军的位置,却无法在大军中找出不一样的存在,幻象丛生,假象无数,如海市蜃楼一般浮于内部。 不过在齐远明面前不够看,还是一眼定真伪。 进入营帐,谷圣坐于高位之上。 她的存在形式极为特殊。 不在天人朝,不在地上关。 而在虚空间。 没有气势,没有名字,没有任何特殊,简简单单坐在那个普普通通的位置上。 两人对视,展开了一场神意上的交锋。 宛如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个只有齐远明和谷圣的世界,在这里尽情对决,极致升华。 一眼万年。 大道动荡,无路可走。 宇宙洪波,卷积无垠。 仿佛升入无尽天地间,唯有二人,其余万物皆黯淡。 良久后。 “终于见面了。”齐远明感慨一声。 谷圣,大道之子,天命之子…… 多少名号加身,给面前这女人以崇高而又无上的地位。 不过,她也只是一个人了。 “难以置信,一个天人,竟能强至如此地步。” 天人,天人。 说到底,也不过天在前,人在后,人承天意,得天眷,才有武道无穷的威势。 可她面前这个名为黄巢的人,无敌的心灵意志几乎压盖住天意,那身周隐约染红颤抖的虚空无比显示出此人的力量几乎超出天地的界限,达到了某种极限。 他才突破天人多少时日? 一年? 寻常天人一年也只能堪堪稳固境界吧? “您亦是非凡,惊神泣鬼啊。” 齐远明不由得叹道。 神,鬼,皆不是八荒之物。 惊神泣鬼,亦是弑神戮鬼,承载天意,行使天罚。 在他的感知之中,面前的人,混沌鸿蒙,有如背负苍天。 “齐王请坐。”谷圣缓缓开口。 随后,两人寒暄几句,齐远明淡淡问道: “何时动手?” 谷圣也不磨蹭,平静答道:“三日后。” “可有计策?” “你我二人联手,于万军中取其首级。” “万军取首?” 且不说那万军对于丁启来说不过是个助长威势的彩头,就是对他们二人而言也是挥手即灭的存在。 着实有些可笑。 …… 丁启身周,烟雾缭绕。 云烟升腾,宛若仙境。 在被谷圣义军团团困住的长安城中,走出一人,一位形貌伟丽,皮肤细腻洁白,长相俊秀,十分具有辨识度的青年。 只是刚出城,就引起阵阵轰动的声音。 潜藏在暗处的一切宵小议论纷纷。 “是他,就是丁启。” “难不成他还真想跟谷圣碰一碰?” “毕竟是当世至强,武道无敌之心远非寻常。” “呵呵,可惜……这家伙终于要死了。” 丁启绝天通地的本领使他很自然地倾听到这些声音,可面不改色的屏蔽掉这些无用的杂音。 他知道,眼前是危机,此生最大的危机,饶是当年以一敌二斩杀安、史二人,也远不及今日,六识五感无不显示着面前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能威胁到生命的危机。 可大危难当中亦有大机缘,若是能正面击败谷圣,不仅能成功化李唐为丁唐,还能突破太虚,飞离八荒。 只是……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容易。 “黄巢?” 在谷圣身边,忽然显化出一尊天人,一尊惊天动地的武道天人。 “是他!” “黄巢!” “他怎么会来掺这趟混水?” “莫不是要作乱?” “呵呵,他早就霸占了天东十六道,自立为王了。” 一切纷扰声音连齐远明的耳边都进不去,在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下,一切杂乱纷扰被过滤干净,在感知中只留下有用的信息。 他知道,藏在暗处进行偷袭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破碎境强者面前的。 破碎境,是能破碎空间,自立一道的大人物。 放在任何年间,都是一尊影响天洲乃至八荒格局的绝顶强者,是战略级武器。 在帝朝气运最旺盛,如烈火烹油般热烈时,若是有一尊破碎宣战帝朝,恐怕也得使得这气运折半,再不复曾经的盛世辉煌。 “黄巢,你可是受国恩,得天赐,才有了今天的荣耀,真要向我出手?”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丁启心中并无半分感觉。 说到底,他从没关心过黄巢这人。 武状元如何,以金身斩杀天人如何,天人异象直达太虚之上又如何。 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一向敬重丁公,只是……国有国仇,家有家恨,不得不报……” 李唐因丁启而倾覆,加速了灭亡。 自己的养父陈丰因丁启而死,世代受丁启折磨。 虽是理由,却也是绝妙的理由,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理由。 “是吗?”丁启不置可否,轻笑道:“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