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为难自己并且选择了配合,陈炳珍松了好大一口气,当下就开口保证:“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尽快查明,还殿下清白。” 他急匆匆走了,一扭头,卫晏也抱拳请罪:“刺史府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是属下监管不力,还请殿下治罪。” “刺史府的官吏都是从各个郡衙抽调过来的,谁的人都有,而且只是个整理公文的小吏,防不胜防很正常,只是这个时候针对我做什么?”宋沅认真思考了一下:“我最近有做什么威胁到他们利益的事吗?还是朝中有了变动但我不清楚。” 卫晏也忙跟着一起想:“最近没有消息传来。” 没有消息可不代表是好消息。 宋沅瞧着手里的书,大巫织焰与自己认识这件事没有第三人知晓,除非他主动暴露,可是暴露自己对他也没好处,他不暴露自己,那旁人为何会盯上自己呢?难不成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此事压死在自己身上? 可国师都封了,几本先帝朝就该烧掉的禁书对她来说能有多大的危害?就算陈炳珍没能还自己清白又怎样?百姓以此说事和朝廷对着干,自己就放下身段当众道个歉,最多被骂几天,这也不耽误正事啊。 宋沅越琢磨越糊涂,不过她耐心好,心里没鬼就不在意,该干什么干什么,只等着看京兆有没有新的消息传来,卫晏反倒闲不住,忙里忙外的跟着查,陈炳珍查他也查,恨不得把刺史府的人祖上几代都查问一遍。 很快他们就查清楚了,那个参与的小吏不是硬骨头,还未上重刑就全部交代了,顺着他的口供往下一查,很快就组织参与的人都抓了出来,并且搜出大量还未来得及送走的书和来往信件。 信件被陈炳珍直接送到了宋沅面前,信件上的名字让宋沅直接头大。 宋沉她四哥,就是在中军大营呛他那个。 好家伙,你说你有这消息渠道干点什么不好,誊抄禁书贩卖才几个钱? 赚钱就赚钱吧,还差点把她扯进去了,她想装傻都没机会。 还有,誊抄禁书这样的事都不忘指使已经调任刺史府的小吏参与,这是为了节省成本还是一开始的打算好了,万一事发就让她背锅? “陈大人觉得如何处置为好?”宋沅还是想先探听探听陈炳珍的心意。 因为冤枉了她,陈炳珍心里正愧疚着,又查出了事情与宋沉有关,心里也不太有底,宋润不在,他不能保证宋沉会不会撕破脸。 宋沅问了,陈炳珍才把斟酌良久的话说出来:“誊抄禁书贩卖这事往大了说是蛊惑人心装神弄鬼,往小了说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将税款补交了也就没事了,如今国师都封了,几本禁书算什么?殿下觉得呢?” 嗯.你怀疑我的时候可是表情相当凝重让人觉得这是个能翻天的大事呢,改口可真快啊。 “陈大人言之有理。”宋沅继续配合着:“如今这样的情况,京兆又没有明确的政令律法改变,实在不好定罪。” 陈炳珍连连点头:“的确,所以,下官想着,不如小惩大诫?” “嗯嗯嗯,可以可以,陈大人觉得合适就好。”宋沅赶紧把书信还给他:“陈大人自行做主吧。” 这种事少来拖她下水,本来就兄弟情分薄,她一点也不想多管闲事得罪人。 陈炳珍也很识趣,拿上书信就走了,两人都当这事没发生,给了警告又罚了些银钱就把案子给了了。 挨到三月开春,天气还是很冷,开春的大风吹得人骨头缝都疼,瞧着院子里堆积的黄沙,宋沅心里很郁闷。 “都开春了还是满眼黄沙。” 侍卫在屋里勤勤恳恳的擦着灰,听她这么说立马接话:“城外河谷已经能瞧见草芽儿冒头了,殿下若觉得闷得慌,不如让人牵了马去走走?” “冰面化了?” “早化了,但是不能下水,这会儿河里的水冰,碰了手疼。” 宋沅托腮琢磨起来:“那河里有鱼吗?太无趣了,一点乐子都没有,钓鱼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 她还在琢磨,卫晏就从外头跑进来:“殿下,二爷回来了,下令几位殿下速速往中军大营集合,说是有大事相商。” “大事?”宋沅立马坐直了身子,她沉吟了一下才去换衣裳,带上卫晏与几个侍卫快马出城。 宋沅还以为自己是最先到的呢,没想到抵达大帐才发现其他人也到了,可见宋润还未抵达张掖就已经提前命人送去了消息,所有人得了消息就赶过来,不给半点互相联络的机会。 见宋沅也来了,原本还在与宋汵交头接耳的宋泠一下子就闭嘴了,不悦的盯着宋沅问:“你怎么也来了?” “自然是二哥通知我来的。”宋沅撩袍坐下:“怎么,八哥收到消息的时候没注意二哥说的是所有兄弟都来吗?” 宋泠冷着脸:“我们商讨军务,与你可不相干。” “是否相干可不是八哥说了算。” 他们俩竟然呛起来了,宋涪与宋汵都很意外,宋沉也一脸戏谑的看戏,并没有劝阻的意思。 等了一会儿,姗姗来迟的老七也到了,他进来见宋润还没出现,明显松了口气,径直坐在了宋沉身边。 “怎么来这么晚?”宋沉注意到他衣袍一角有残留的血迹:“遇上事了?” 老七闷哼着应了一声,并不想现在就说,宋沉皱了眉:“受伤了没?” “小事。”他挺不耐烦:“找我们来做什么?说是大事,什么大事?” 他一问,宋泠就接话了:“军中能有什么大事?必定是与战事相关的事,哦,不对,若是与战事相关,有些人就不该坐在这里了,既然有些人都能参与,那大概不是什么大事?” 正要喝茶的宋沅:??? 不是你有病吧,阴阳我还上瘾了? “难说,来的都是兄弟,又没外人,万一是家丑不可外扬呢?”宋沅端着茶盏:“别是八哥又挑事了吧?哦,不对,我怎么能说又呢?” 她竟然敢直白的反驳自己,宋泠越发不悦:“身为兄长,教训你两句,你还听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