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三队队长长舌鳗,他离天弘最近,也是最为虚弱的同伴之一。
“王,看看我,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他手指右边魂鬼群的一角,“瞅见那个穿着吐了吧唧红衣服的女人了么?”
天弘点了点头,立马找到了他所说的魂鬼。
那是一位中年的女性,下半身被其他魂鬼挡着看不到,但上身穿着一件确实有些年代感的红色外衣,像是西服,又带点八九十年代港台的风格。朴素的面庞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是一个农村的妇女,一个能从艰难困苦中生存的勇士。
“王,她是我媳妇,跟了我三十多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结果我死了不久,她也跟着下来了。我挺亏欠她的!”长舌鳗不住地流下眼泪,“我能再次看她一眼已经知足了。王,今天我还想再欠她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留住你的性命,让我们替你去死。你心中没了牵绊,也就能真正解救这个陷入战火的冥界啊!王!”
“放屁!再说我真让你先死!”索特鲁像是听见了,立马吼了起来。
站在长舌鳗身前的佣兵更是高高地举起了那泛着银光的大刀。
“不要!别动他们!”天弘立即大喊一声,迅速将地上的大刀捡了起来。
他点按五羊盘收回包裹全身的铠甲,徐徐将大刀抬起,看样子真想要来个自我了断。
“少爷!”国图一把抱住天弘。
“哎,可别真上了当啊!你死了,它们也得弄死这群魂鬼,这用脚趾头能都想明白!”罗盖也劝道。
“刘碧科!”长舌鳗的媳妇突然冲了过来,“我跟了你一辈子,你总像个老娘们一样在村口打听东家长西家短,没想到你今天终于做了一次爷们该干的事!你媳妇我,为你骄傲!”
她推开了身边的几百魂鬼,却在包围圈边缘,让几个佣兵乱刀捅死。她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却在化成烟的时候还距离长舌鳗十万八千里。
“不要啊!”天弘痛哭起来。
“媳妇!”长舌鳗瞬间痛不欲生。
“快点!”索特鲁借机晃了晃手中柔弱的女人,朝这边大吼威胁着,“赶紧自裁,要不我就先向你那群兄弟下手!”
“你想的美!”一声极其不利索的川普传了过来,“王,要保重啊!”
以霍利佳为首的十几位兄弟,拉扯身前的佣兵,抢过它们的大刀,直接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剩下的兄弟纷纷效仿,却被反应过来的佣兵全都踹得差点仰躺在地上。
“不要啊!”天弘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如刀割。
他想随着兄弟们去了,却被国图死死地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天弘已经说不出话来,停止挣扎的他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索特鲁,嗓子噜噜地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人中大象的国图突然被他拖着往前行走,天弘手中的大刀开始泛着油腻的白光。
“你,你别过来啊!我说杀了他们可不是,可不是吓唬你!”索特鲁有些惊讶,不住往后退却。
不过它可没忘了手中数量上万的筹码,脏手一挥,顿时魂鬼群中又发出一阵惨叫。
此时的天弘就跟魔怔一样,步步向前逼近。他将所有的怒意都化作凶狠的眼神,在心中已经杀了这个叛徒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