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弘年纪本来就大了,加上刚受伤出院,身子骨也大不如前,被简世海用力推到地上,左边胸口上的伤似乎又开始痛了起来。 他捂住左边胸口,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看见简世海举着拐杖朝自己挥来。 眼见拐杖要打到自己,身边突然旋起一阵风。 下一秒,简世海手里的拐杖被人拦在半空中。 紧接着,简思和纪意云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爷爷,你没事吧?” 说着,一人扶着纪弘的一边胳膊,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简思从头到尾检查他的情况,一边检查,一边紧张问:“爷爷,刚才他有没有伤着您?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伤口怎么样了?有没有裂开?” 见她这么关心自己,纪弘心里暖暖的,握着她的手摇头。 “爷爷没事!爷爷只是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 简思见他似乎真的没事,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纪北寒见爷爷被打,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结果被纪意云阻止。 陆佑霆握着拐杖,周身仿若罩着一层寒霜,阴沉得骇人。 简世海这辈子无法无天惯了,最怕两个人,一个是已经去世的老头子,另一个就是陆佑霆。 不知道为什么,陆佑霆明明是一个晚辈。 可是他就是怕他。 看到他就打怵。 在看见陆佑霆的一瞬间,简世海握着拐杖的手下意识的就松了,赔笑着解释:“哎呀,陆女婿,你怎么来了?怎么也没人通知一声?” 陆佑霆挑眉冷笑:“不这样,怎么会看清你更肮脏的一面。原以为你对思思只是单纯的偏心,现在看来,你不是偏心,而是完全没有人性。对一个九十岁的老人都下得去手。” 简世海叫苦连天。 “哪有,明明被打的是我!你看……” 一边说,一边将脸凑到陆佑霆面前,左右转了转。 准备上楼睡个回笼觉的许娇容听见楼下动静,赶紧换了一身衣服下来,待看见简思和陆佑霆时,冷呵一声,双手环胸,讥讽道:“呦,今儿个吹得什么风,居然把陆总和陆总夫人吹来了。我们家庙小,怎么容得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简世海忌惮陆佑霆,她可不忌惮。 尤其是卿卿死后,她更加不怕了,想说就说,想骂就骂。 纪弘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像泼妇一样的女人,瞬间明白了一切:“就是你?抢走了我女儿的老公,害得她得抑郁症自杀而亡?” 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或者是教养。 这个女人完全不能跟月池比。 简世海怎么就喜欢她,而辜负了自己的女儿呢? 许娇容似乎这才发现纪弘,满脸不屑的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随即毫不客气道:“你就是苏念她吧?” 纪弘强调:“是纪月池!我的女儿纪月池。” 许娇容不耐烦挥手:“我管她是苏念还是纪月池!现在这里是我家,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 简思受不了她用这种语气跟纪弘说话,张开双臂拦在纪弘面前,冷冷道:“许娇容,这是你对一个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许娇容不甘示弱反击:“我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是对一个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你……”简思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许娇容不耐烦的将他们往外面推:“行了,你们都给我滚,你早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还来干什么?苏念都死了这么久了,还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真不知道世海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 简思被她的话激怒,愤怒到达顶点,一把扣住她的手:“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我不准你侮辱她,向她道歉。” 手腕被捏的生疼,脑子一热,开始口不择言:“我为什么向她道歉,应该是她向我道歉。是她抢了我的男人,害得我被迫成为小三。我男人替她养了这么多年的赔钱货,难道还不够么?她是个不干不净的烂货,你得到她的真传,也是个喜欢勾引别人男人的烂货。她抢我的男人,你抢我女儿的男人,你们都不是……” 话未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余下的话戛然而止。 纪弘扒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简思,眼睛里布满泪水,浑身抖如槺筛,显然是怒到了极致,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一样。 许娇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就要冲过去和纪弘干架。 结果被简思拦住。 她一边不顾形象的挣扎,一边骂骂咧咧,张牙舞爪的继续想要往纪弘那边冲。 “这个老东西,你居然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你打我……我今天如果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许。” 想起死去的女儿,纪弘老泪纵横。 “你侮辱我女儿,我就要打你!我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不是拿来给你践踏和侮辱的。今天,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的真面目,这个仇我记下了!等着,我一定会给我女儿讨回公道。” 说完,由纪意云扶着,转身就要走。 许娇容还在和简思撕扯,嘴巴也口无遮拦:“仇什么仇,我们家老爷是她的恩人,大恩人!如果不是我老爷,她和她肚子里的野种能在简家衣食无忧长大?还取代了我女儿大小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鸠占鹊巢?自己不知道被谁搞大了肚子,找我们家老爷当接盘侠。她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此话一出,纪弘离开的步伐登时顿住了。 “住口!” 简世海脸色难看至极,低吼一声,将她一把拉到跟前:“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再敢乱说一个字,我让你好看。” 许娇容到底还是怕简世海生气,被他这么一吼,顿时不出声了。 但是她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并且听的清清楚楚。 纪弘转回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许娇容憋在心里几十年,本来就有气,见他这会儿问了,张嘴又要说,结果简世海一个眼神瞪过来,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