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进屋就挨了扎扎实实的一巴掌!
“嘶,怎么了二姐。”阎揉着脑袋。
“怎么不烫死你!”二姐瞪着眼,插着胸,显然,是真发火了。
“对不起,二…”
“和我说有屁用!不知道自己是干嘛的么?都肿成那样了,还忍着?孰轻孰重你”
“行了行了,回来就好,赶紧说说吧。”老爷子摆了摆手,转身不再看他。
阎明白,老头儿也生气了。
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因为来晚了么?
他瞄了眼气头上的二姐,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扭头望着三哥:“哥,怎么回事?”
三哥摇摇头。
宠儿从屋里气冲冲走了出来,满头大汗,指着他:“阎,你听着,不是所有人都要为你服务,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在任务期间,不能随便按着性子来!
听不懂规矩就哪来回哪去!
第一次,三哥告诉过你,怨灵必须找到怨念才能转世,你不听,自己跑过去,虽然结果是好的,但万一没有找到呢?不光陌陌会死,而怨灵又会残害多少无辜的人?你有考虑过吗?
这次,你又自顾自的跑回来,你以为时光倒流很容易么?你不看看老爷子成啥样了?这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命运!你想过么?
你知道2019年的牛犇有多恐怖么?为什么不让陌陌出医院,牛犇在养怨灵你知不知道!!!
你当他不知道陌陌的存在么?!要不是我们一直暗中保护着她,她还会好端端的活着?早变成地下阴殿的一张人皮了!你可好,还带她出去约会?逛街?那几个拐角外的黑影你有注意到么?
我告诉你!在你没改变1940年的牛犇时,永远不要再回来!最后,请你不要太自私了!!”
“啪!”
那扇门似乎被一种怒火带上的。
阎呆呆的站在原地。
魂儿好像被抽空了。
他看着澈蓝的水晶球,突然感到陌生。
它自顾自的转,无忧无虑。
“哎!”二姐幽幽的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数之不清的情愫最终化成一缕温柔:“再一再二不再三,能做到么?”
阎没有开口,很难受,胸口被压着一块千斤顶。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口袋:“快回去吧,牛犇一天不除,陌陌会一天比一天危险,你知道,我给你说过,我们用了很多办法都无法改变现在的他。”
这句话,他听明白了。
双眸泛起了血丝。
他直径走到老爷子身边,深深一个鞠躬:“对不起。”
转身一把拉开房门,宠儿窝在床角抽泣。
他有些心痛,愧疚。
虽然这种气氛,拿出来有些尴尬,
但毕竟,她说的没错。
拉开外套,掏出一袋黑油油、热腾腾的玩意放在桌子上:“欠你的,按你的口味,辣子多。”
女孩不哭了。
他走到二姐身边,伸出手,摸摸她的头。
谢谢你,二姐,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宠着你。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二姐单手一挥:“拯救牛犇,现在开始!”
都说第一个吃螃蟹的是最勇敢的。
牛犇坚信这句话。
他觉得自己很勇敢,很自豪!
自从有了第一次体验后,牛犇开始变得疯狂,他期待的看着窗外,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死人。
昨天送来一个将近八十岁的老太太,趁着阎不在,又上演着黄昏恋。
根本没人知道他这种行为,对正常人来讲,这不仅仅是胆量的问题。
即便你敢在坟地里呆,那你敢撅棺么?你敢撅,那你敢抱着尸体演电视剧么?
说出来都没人信。
更何况在医院,天时地利人和。
所有人都信任他,同情他,怜悯他。
他觉得自己天衣无缝。
直到阎回来的第三天,出事儿了。
一个患了传染病的医生,死了,而且就是本院的,才护校刚毕业,长得天生丽质,能歌善舞,可好端端的却突然?
全院医生进行了默哀。
牛犇在角落里激动的颤抖着,他早已安耐不住。
打心里,他一直期盼着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能来,他的自尊心和自卑感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她们。
她们嘲笑他龌龊,暗地里传话,远离他,鄙视他。
他只能咬着牙偷偷的看着,幻想着,却不敢去抱她们,虽然有着极大的诱惑和刺激,但他害怕犯法。
嘿嘿。
现在不同了,他能如愿以偿。
他早早的回到太平间,正好碰到出门的阎:“咦?你干嘛去?”
“哎,出去转转,晚上不回来了。”
“哦!”牛犇心里乐开了花,虽然他怀疑过阎,但一直也没出事,他没多想,不过等享受完这个再偷偷的看看这家伙到底干嘛去了。
他认认真真的把太平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家属哭哭啼啼的在院长再三的劝说下才离开,她妈妈一把抓住牛犇的手:“呜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牛犇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放心吧,她就交给我了。”
夜深人静。
请收看动物世界。
饿狼来袭。
他趴在走廊,像一条狗,鼻子不停的嗅。
他闭着眼睛,时而皱眉,时而噘嘴。
突然,
他嗅到了鲜肉的气息,睁开绿油油的眼睛,贪婪的伸着舌头,口水肆意的滴在阴暗潮湿的过道。
他准确的找到了那只绵羊!
苗条、丰满,细腻。
羊毛已经没了。
很白,很嫩。
他爬了过去……
天亮了,今天解刨老师要继续做人体讲解,派倆学生来看看有没有能用的尸体。
俩男孩有经验,前一天就备好了骨头,一进院子扔到狗窝旁。
“嘻嘻,蠢狗!”
“别笑了,赶紧走,这地方阴森森的。”
“对对对,走。”
推开门是标本室,俩人害怕看到啥人头之类的玩意,
囊着脑袋就往里走。
正路过停尸房,突然一阵风,门被吹开了。
“啊!”
倆大男人搂在一起,定眼一看!
尸床上竟躺着两个人?
牛犇!!
大吃一惊!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叫小段,个儿不高,胆儿小。
他不敢置信般推了推眼镜,探出头,确实是牛犇!!
竟然抱着尸体睡觉?!
吓得两兔崽子鬼哭狼嚎的冲出门外,引来一阵犬吠!
小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保卫科邵主任面前手舞足蹈,吭哧半天才把话说清楚。
“什么!”邵科长脸色一沉。
这可是事!
他立刻通知高主任,风风火火的带着人赶到太平间。
刚进屋,就听到牛犇的雷鼾声。
邵主任走到尽头,一把推开门,两张床。
牛犇正在扯呼,像头死猪。
他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让牛犇下意识的伸出胳膊。
“邵…邵科长?”他迷迷糊糊的起身,打了个哈气:“怎么了?”
“哼!”邵科长将目光从那张狗皮上移开:“女尸呢?”
“什么女尸?”牛犇一脸惊异地反问。
“装什么装?昨晚送来的,在哪呢?”
“在停尸房啊!”
邵科长做事比较急,四十多岁,瘦高,看上去精干威严,属于小事聪明、大事没脑子的人。
他又去了停尸房,两学生哆哆嗦嗦的跟在身后。
一开门,冷飕飕的风吹来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
还有淡淡的尸臭。
因为这个尸体今天要入葬,所以停尸房堆了很多冰块。
如果先前仔细观察,或许能在地上发现什么?
但牛犇却发现了,他淡定的走出门外,回到宿舍拿了两个口罩,一个给满脸埋怨的老高主任,一个给半信半疑的邵科长。
顺理成章,他踩了很多脚印。
这唯一的纰漏也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
他暗暗输了口气。
“怎么了?科长,这尸体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