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恶名远扬（二更） 下午三点十五分，汉莎航空的飞机终于在双流机场机场降落，准点抵达的飞机让飞机上的乘客颇为满意。 十八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让所有人都十分疲惫，走在地面上，也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股微微晃动的颠簸感。 下方的国内空姐礼貌的将所有人带上摆渡车，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去收拾东西时，她脚一拐差点摔倒，随后就被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轻轻的扶住。 “谢谢。”心有余悸的空姐说道。 “不客气。”老人用汉语流利的回答道。 他的普通话十分地道，并没有普鲁士常见的口音，如果光听声音，甚至不会认为他是外国人。 但如果看到对方，就会发现，他肯定特别喜欢熊猫。 他戴着熊猫遮阳帽，背着小大熊猫双肩包，身上的衣服也印着熊猫图案，就连手中的观光手册都是熊猫培训基地的介绍。 坐上摆渡车，他继续翻阅手册，到站后领了行李，出站后在出口处看了半天，但都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地中海秃头。 困惑的看了一会儿，他好半天才在人群中看到有人举着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霍夫曼”。 在方城的安排下，霍夫曼坐到一台电脑前面，打开电脑，开始运行天魔。 哪怕是看惯了神话和自身奇幻的玩家，也能通过画面感受到其中的魅力，进而融入到这个充满东方韵味的游戏之中。 有人在机子外面等着，而这些人看起来都认识，此时还在交流着不同机体的用法，气氛十分融洽。 喝着方城工作室的茶水，他看着方城问道：“方城，给我也安排一个机子呗。” 由于游戏通常都背靠大型资本，个体的力量在资本的面前极为有限，所以游戏工会就是一个力求团结游戏从业者的组织，希望可以将全世界的游戏者联合起来，形成一个可以对抗资本的团体。 “而且昨天喝酒过量，有点没睡好，是么？” 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沈老师感觉自己好像也没喝那么多啊。 自己的想法被看穿，霍夫曼并没有太尴尬，而是直接说道：“先去方城工作室吧。” “不是。” 举牌子的人有点眼熟，看起来像是自己的老伙计沈老师，但自己的老朋友不应该有那么多头发才对的。 不过走到方城工作室的门口，看到已经没人了的工作室，他不得不相信，老友说的是实话。 从双流机场到高新区，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四点五十了。 而开场动画出现后，这名老游戏制作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惊叹起来。 “不是假发，也不是桂，而是我自己。好了，你就是想玩这个梗对吧？《银魂》玩完了，跟我走吧。” “你曾经说过，植发是伱最后的坚持，你是绝对不会戴假发的。” “不用，我们远远的看一下就行。老沈，你们有一句老话，叫做先小人，后君子。即便对方是你的学生，我也不会太照顾。如果对方的行事风格我不喜欢的话，那么我立刻离开，之前游戏发行的事情我会找其他人代劳，但我不会帮忙的。” 沈老师现在的头发就跟方城的韭菜一样，端庄，挺直，每一根都骄傲的挺起了胸膛，展现着自己茁壮的身姿。 这是一家很有活力，且很有潜力的公司，霍夫曼这样断言。 而方城的《松鼠飞船》，就是一款好游戏。 面前的制作人很吸引人的目光，一旁的沈老师满意的看着霍夫曼的反应，然后说道：“有没有我当年的风范？” “恐怖游戏，心律不齐的玩家最好别玩。” “行，我先说一声。” “哦……” 声音，像…… “人嘛，都是会变的。” “不加班。” “有，但是没时间么？为什么？不希望在非工作时间做事情？” “晚了。”沈老师看着时间无奈的说道，“他们下班了。” “不错啊。”霍夫曼瞪大眼睛感慨道，“很少见到这么坚持原则的人了，你有告诉他我是工会副主席么？” “不错的游戏画面，让我想起我小时候的街机了。这个游戏厂商是哪一家？” 在霍夫曼打量方城的时候，方城也在观察对方。 “每天如此。” “正常管理。”方城回复道，“就是正常上下班，正常放假，正常发薪水，然后正常涨工资和分红。” “我的挚友老沈没有这么多头发。” “火锅暂时也去不了，现在太早，我稍后再说……” 光凭画面就不逊于一线大作，而且用街机这个方式虽然有点冷门，但从人流上看，每一部机子基本都能保持满员状态，这笔收入算下来挺多。 霍夫曼又问了几个问题，随后发现方城回答的快且及时，并没有说谎的迹象。 不能赚钱的游戏会被他归为艺术品，他会认同对方的艺术理念，但他不认为那是好游戏。 又欣赏了一会儿，他对沈老师说道：“走吧，我们可以去看看他们工作室了。” 不过马上，他就反应过来，继续问道：“这些跟机子有什么关系？” 这里的正常，其实是最大的不正常。 “我们不怎么在乎那个的。” 而且国外的制作人光环比较重，一些制作人嘴上说着给后辈更好的学习机会，实际上却通过打压等方式逼迫后辈无偿加工，甚至给对方洗脑，造就自己是“为对方好”的错觉。 “方城工作室的。”沈老师得意的说道。 霍夫曼依然警惕的看着面前类似沈老师生物。 霍夫曼点了点头，知道为什么沈老师这么推崇方城了。 方城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着对方问道：“沈老师，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心律不齐？” 看了一会，霍夫曼感慨道：“可以啊……” 为什么会被闻到呢？ 睡醒后，霍夫曼驱散了昨天的疲惫，换上自己的格子西装，然后跟沈老师一同前往方城工作室。 “昨天我们5点21来到这里的，那个时候你们已经下班了。是每天都这样，还是偶尔为之呢？” “可这件事很重要啊。还是不行么？好吧。那我们明天上午过来。” “是的，足够了。基本是我提供一个框架，我的同事们帮忙完成。”方城笑着回答道。 游戏的设置界面里面已经可以更换语言，在发现这里也有普鲁士语后，霍夫曼对方城工作室的好感再次提升了一大截。 衣品，像…… “别闹了。”沈老师无奈的说道，“我老沈啊。” 隔着会议室的玻璃，他看着外面的其他人，发现每个人的工作状态投入且高效。 就在他思考对方是谁的时候，对方已经靠近这边，一边走一边不满的说道：“霍夫曼，你看到我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游戏行业的剥削情况国内严重，国外也同样严重。 霍夫曼这才友好的跟沈老师拥抱，随后颇为惊奇的看着沈老师的头发，头一次知道人类真的有战胜秃头的可能。 “这样啊……” 将行李放到附近商场的服务台，霍夫曼看到商场的室内广场地上摆放着一台台机器，机器外的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游戏画面，看起来颇为刺激。 看到霍夫曼刚刚坐下，就迅速沉浸到游戏中后，沈老师也有些意动。 人物的语音还是汉语，但对白会增加普鲁士语字幕，并且很多地方专门用上了俚语，甚至一些例子都是普鲁士人能够理解的例子，让霍夫曼对游戏的好感再次提升。 “不用……不，还是打吧。” 沈老师随后拨通了电话，然后问道：“方城，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海外发行商的负责人来了，你有没有兴趣现在过来见一下？” 站到霍夫曼的身边，沈老师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问下。” 后退一步，他警惕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们的强度很高，但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看起来似乎不是在进行工作，而是在从事各自的事业。 好游戏的评判标准上，他跟沈老师的看法一样。 坐上网约车，霍夫曼靠在后排闭目养神，沈老师则坐在一边，没有联系方城。 “这样啊。” 了解完这一切，霍夫曼发现这里的环境比自己想象的还好。 赚钱的不一定是好游戏，但好游戏一定得能赚钱。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霍夫曼就发出“啊啊啊”的声音，然后是一连串普鲁士语飚出，让沈老师完全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老友。 不过画面欺骗普遍存在，很多大公司也不能免俗，就像他老婆现在的样子…… 虽然公司内的VR一体机也能运行，但霍夫曼毕竟已经是一个五十岁的老人家了，这种事情还是用电脑好了。 霍夫曼点了点头。 “不错吧。”沈老师得意却又小心翼翼的摸着头发，“好了，接下来去哪里。先告诉你，熊猫培训基地去不了的，我没给你预约。” 对方是个体格健壮的普鲁士人，满脸的胡子十分抢眼，相貌也与课本上的某位普鲁士伟人有几分相似。 因为游戏的情怀成分太多，很多国外的游戏工作室经常会用“用爱发电”这种事来让自家员工无偿加班。 这个组织在欧洲和美洲都有自己的分部，不过国内还是空白，暂时没有相关的人员参与。 “是啊，你怎么看出来的？”沈老师惊讶的问道。 发量，不像。 虽然霍夫曼已经五十出头，很多刺激的游戏和刺激的游戏他玩不了了，但他还是很喜欢看主播们玩这一类游戏，并且为游戏画面频频点头。 “没问题。”老沈自信的说道，“走吧。” 五官，像…… 这种坚持自身原则，绝对不加班的行为让他颇为满意，也对之后的合作充满了信心。 挂了电话，沈老师耸了耸肩：“如你所见，不行。” “没有，他不爱吹牛。” 但很快，他信了。 很多普鲁士的游戏公司都做不到这一点，不少工作室甚至要求员工住在地板上，待遇比国内好不了太多。 霍夫曼狐疑的看着沈老师，心中一万个不信。 在看到方城后，霍夫曼哇哦了一下。 “……真是恐怖游戏？不是打着恐怖标签的爽游？” “哦，也是。” 虽然还没有见到对方，但看到的游戏让他对方城工作室充满了好感。 “这样啊。” 这些人没有摸鱼，没有停止不前，如果出现问题导致卡主，他们会迅速询问周围人的意见，并且能够很快的得到解答。 暂时不去想那些私事，他将注意力集中在游戏里，随后发现这款游戏的翻译太到位了。 他知道自己的老友霍夫曼是一个刚正的老头，又是普鲁士游戏行业的工会副主席，对游戏行业加班这件事深恶痛绝。 观察了一阵，霍夫曼好奇的问道：“方城，我看到你的同事们做事情充满了热情，所以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管理的？” 他们跑到玉林西路附近有名的火锅店吃了火锅，又到附近的小酒馆喝了一些啤酒，之后回到酒店愉快的睡了一觉。 互相介绍后，霍夫曼看了看工作室的规模，随后疑惑的问道：“你们就只有八个人么？” 基础环境没有问题，那么之后就是正餐了。 工作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只三花猫舔着自己的手背，完全无视了外面的两人。 “……不加班？” 而且，游戏的内容并没有刻意迎合海外玩家，反而充分彰显着自己的国风特色，展示着自己独到的魅力。 沈老师皱着眉头看着方城，不相信对方真的会做恐怖游戏。 栩栩如生的建模，充满古风的画面，游戏的第一眼堪称惊艳，就像是他三十年前的老婆，惹人遐想，让人想入非非。 虽然被拒绝了，不过霍夫曼还是挺开心的。 这位儒雅的公会副主席，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当时的温和，面目扭曲的拧着自己的大腿，随后才恨恨的说道：“这游戏的剧情策划，应该被枪毙。” 在他的旁边，黄平赞同的点了点头。 唐墨，你的恶名已经从国内传到普鲁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