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罗回住处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他躺在床上本想睡一觉。但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霍闻安那要死不活的可怜样子。 到底还是放不下霍闻安,叶明罗就又从床上蹦起来,踩着拖鞋,开着环保电瓶车去了医院那边。 叶明罗叼着根雪糕,刚走入医院楼大厅,就看到郑烈和郑沁凑在一起说话,两人眉宇间皆是飞扬的笑意。 郑沁是个爱笑的,但郑烈一向是个低调冷静的人。 见郑烈都跟着郑沁一起在笑,笑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做了什么坏事。叶明罗便叫住他俩,问他们:“笑得跟个偷腥成功的猫一样,这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郑烈立马收起笑脸,瞬间收敛一身锋芒,变得没有存在感。 郑沁则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他冲叶明罗挤眉弄眼,说:“咱少夫人不愧是写小说的,随便编个故事,也有鼻子有眼睛的。” “编故事?”叶明罗感到纳闷,“她又出什么鬼主意了?”他就离开了片刻,师父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郑沁故意跟叶明罗打哑谜,“这是少夫人跟我们之间的秘密,你问我,我可不说!”哪怕叶明罗是霍闻安的至交好友,但郑沁依然不会对他袒露一切。 对主子忠心,是刻在郑沁他们心里的规矩。 见郑烈跟郑沁都不愿透露实情,叶明罗也没再深问。 他几口吃掉雪糕,走进病房,见徐星光坐在陪护沙发上玩游戏,一边朝她走过去,一边问道:“师父,我刚才碰见郑烈他们了,你跟他们说了什么,我看他俩贼眉鼠眼的,没安好心。” 徐星光眼睛没离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地说:“就编了个小故事,让他们演了场戏。” “你又在算计谁?”叶明罗替那个被徐星光算计的倒霉鬼,先抹一把可怜泪。 “你很快就知道了。”徐星光故意卖关子。 “神神秘秘的。”见徐星光玩游戏玩得入迷,叶明罗好奇是什么游戏能吸引徐星光的注意。 叶明罗走过去瞟了一眼,发现徐星光玩的是一款叫做《万药库》的小游戏。 “你也玩这个?” 中医堂为了向世人宣扬中医学,特意聘请擅长绘画的画师们,以《古药传》中的记载文献做参考,绘制出了数万种药材。 他们请软件开发师,制作了一款兼具学习、科普跟闯关性质的小游戏。若有人能在规定时间内,学完所有药材笔记,顺利通关到终点,并得到系统评定的‘药材王’荣誉称号,就能获得中医堂的神秘大奖。 但这神秘大奖究竟是什么,也没人知道,因此自游戏开发出来至今已有三年时间,还没有人能顺利通关。 叶明罗主学西医,对中医虽有涉猎,但远不及中医堂那些变态了解深。 这游戏他玩了几天就搁置了,见徐星光十分顺利地便过了一关又一关,叶明罗深感佩服。 指着徐星光手机屏幕上的药材绘图,叶明罗吐槽说:“这些药材,画得抽象,全都是美工依照《古药传》中记载的文字,靠想象画出来的。这你都能认识?” 徐星光头也不抬,应道:“抽象没关系,只要画出了药材的明显特征,就好认。” “那得对所有药材都极为熟悉,才能做到。”至少得熟悉到随意说出一种药材名,就能将它的外貌特征跟药效功能说出来的程度才行。 叶明罗好奇地望着徐星光的小脑袋,说了句毛骨悚然的话:“我真想把你脑撬开,看看是怎么长的。都是一个脑袋,凭什么你就懂得这么多。” 叶明罗前半生都自诩是个超级医学天才。直到遇到了徐星光,一个比他小了十多岁,却比他拥有更多丰富的中医学知识的牛人,他这才意识到在浩瀚的医学世界中,比他厉害的大有人在。 他那点骄傲被完全打碎。 徐星光并未被叶明罗说的这些阴狠话吓到,她说:“你有那个本事,尽管来试试,看看咱们谁先撬开谁的脑袋。” 叶明罗赶紧摆手,“我开玩笑呢。” 但徐星光却较真起来,她打开身旁的帆布包,从里面抽出一本手抄本药材大录,递给叶明罗。“这是我的手写笔记,拿去看,我会定期抽查你的进度。” 叶明罗一愣。 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徐星光第一次将她的囊中物赠予他,这代表着徐星光是真的认可了他这个徒弟。 叶明罗有些感慨,不容易啊,师父师父的叫了这么久,总算是被师父接纳了。 叶明罗接过那本厚重的册子,见上面写着—— 《药农星药草集》 字迹端正,宛如电脑打印一般。看着不像是钢笔,但也不像是签字笔,但又不像是普通的毛笔。叶明罗问徐星光:“这是用什么笔写的?” 徐星光说:“狼毫笔。” “厉害啊,能用狼毫笔写出这么漂亮的一手字,不愧是我师父。”叶明罗翻开随笔录,发现里面记载着无数珍稀药材的文献跟画像。 那些药材的画像,可比中医堂请美工画的药材图传神逼真多了。 每一株药材都画得形象逼真,就比如开篇记载的第一味药材冰莹草,其外貌特征便与叶明罗见过的真正的冰莹草完全一致。 不仅如此,她还详细地记载了每一味药材的药效、副作用、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栽种的方式。 看着徐星光笔记里的内容,叶明罗真心觉得徐星光整理的这本笔记,比起《古药传》来说,那也是丝毫不逊色。 “这真是你自己绘制的?”叶明罗觉得不可思议,他感慨道:“如今被各城图书馆收藏的《古药传》,都是中医堂出版的复制作品。我曾有幸在中医堂的藏书阁,看到过《古药传》的真迹。” 谈及《古药传》,叶明罗不禁感到惋惜,他告诉徐星光:“《古药传》真迹已经很老旧了,纸张斑驳陈旧,上面的字迹也已模糊不清。它静静地躺在中医堂藏书阁的珍宝馆里,被四面防盗玻璃保护起来,即便如此,再过些年头,大概也会泯灭于历史长河中。” “我去参观的时候,那些老家伙都不许我拍照,可宝贝了。“ 《古药传》是医学界的传奇,是夏国医学史中的瑰宝,它的存在奠定了夏国中医学的超然地位。对这样一件瑰宝,叶明罗也是爱护尊敬的。 而他手里捧着的这本药材随笔录,比起那本《古药传》,还要更加详细,更加全面。 叶明罗感慨道:“若是让中医堂那群老家伙看到了你的随笔录,怕是要为之疯狂了。” 像是看神仙一样看着徐星光,叶明罗感慨道:“我有些后悔了,我不该拜你为师,我该娶你为妻。” 无论相貌,还是能力,徐星光都很出色。 叶明罗是个男人,他在仓山镇从初见徐星光时,也对她产生过最原始的男欢女爱。但他很清楚,那仅仅只是一种原始冲动,并非心动。 所以,当看出霍闻安对徐星光动了心,叶明罗便端正了立场。 不撩拨,不轻贱,就是叶明罗对徐星光的态度。 徐星光一巴掌推开叶明罗的脑袋,“滚,你长得丑,我看不上。” 叶明罗笑得猥琐,他从络腮胡中拔掉一根胡须,递给徐星光,神情郑重地说道:“师父待徒儿恩重如山,徒儿无以为报,便将徒儿本体所化的神须赠予师父。日后师父若有所求,只管取出这根神须,刀山火海,徒儿万死不辞!” 徐星光嫌弃地丢开那根胡须,“快些滚,别碍我的眼。” 叶明罗捧着那本随笔录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想到什么,他停下来问徐星光:“师父,你是不是打算将这本随笔录,捐给中医堂?” 徐星光终于放下了手机。 她含笑看着叶明罗,明明是一张青春靓丽的脸颊,可她看叶明罗的眼神,却有种老前辈看优秀后生的欣慰和慈爱。 “你猜的没错。”徐星光告诉叶明罗:“我这两天一直在玩这个小游戏,发现我国现在仅存的药材科普医书,竟然只有一本《古药传》,这其实是严重断层了。” “医者,医人,医国,医世界。这本药草集,早就刻在了我的脑子里,继续将它捏在手里,就失去它的价值了。” 叶明罗听到徐星光的回答,看徐星光的眼神更显尊敬。“师父比我年轻,但师父的格局却远远高于我,换做是我,我是无法达到师父这个境界的。” 他是个俗人。 或许他会愿意将自己的心血拿出来跟全人类贡献,但他不会无偿,他会开个令彼此都满意的价格来。 “我并不要求你像我一样。”徐星光活了太多世,她仍然爱钱,怕死,但有些东西,她看得也比较淡了。“你呢,只需要好好学医,遇到能救的人,能尽全力去救,就可以了。” “切记。”徐星光盯着叶明罗那双宽厚的,能掌人生死的双手,她说:“刀能杀人,也能救人,医者手中的刀,只能救人。” 叶明罗神色凛然,认真点了点头,他说:“师父大可放心,我叶明罗虽然是个俗人,但起码的道德心,我还是有的。” “嗯。” 叶明罗这才捧着那本书,如获至宝地走了。 他前脚刚走,病房内便响起一道喑哑至极的男音:“药农星,是你曾经的名字吗?” 徐星光微微一怔。 她一抬头,便看见床上的男人,不知在何时睁开了眼睛。 显然,霍闻安也听到了她刚才教诲叶明罗的话了。“既然醒了,那就死不成了。”徐星光起身走到床边,点了点霍闻安的唇,她说:“恭喜你重获新生。” 霍闻安沉默着,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着徐星光。 他虽然病着,但意识全程都很清醒,他还记得自己那头跟他战斗了一场的黑色钢铁怪物。 钢铁机甲虽然在无数电影和科技展览现场出现过,但以现在的科技技术,还没有研发出智能到可以凭空现身,随时隐遁,还能受人操控战斗的机甲。 徐星光那个战斗机甲,显然来历特殊。 就连徐星光这人,都充满了疑点。 爱人不疑是对的,可当爱人主动向他展示了自己的疑点,霍闻安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盯着徐星光那张过于年轻的脸颊,霍闻安大胆地揣测真相:“星光,你该不会是被异世界的人夺舍了?” 徐星光曾是植物人,夺舍是霍闻安能想到的最荒唐也最有可能的答案。 不等徐星光给出答复,霍闻安又说:“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除了人类之外的其他高等文明吗?”他怀疑那个战斗机甲,就来自其他高等文明。 “星光,你在另一个世界,叫药农星?” 霍闻安的心里揣着太多疑问了。 徐星光一把捂住霍闻安喋喋不休的双唇,警告他:“你的声音难听死了,声带撕裂了,还强行发声,小心彻底哑巴了。” 霍闻安便不做声了,但两只眼睛仍眨也不眨地盯着徐星光。 他今天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徐星光既然主动将鹰雀的存在暴露给霍闻安了,就没打算再隐瞒了。“你以为我是什么?重生者?被夺舍了?又或者是高等文明留在你们这个世界上的实验者?” 霍闻安果真轻轻眨了眨眼睛,代表徐星光猜中了他的全部心思。 徐星光觉得好笑,她摇头,告诉霍闻安:“都不是。” 霍闻安皱眉。 徐星光绕过床尾,来到床的另一侧,在霍闻安右手边躺下。 两人头靠着头,近到能听清彼此呼吸的频率。 徐星光先问了霍闻安一个问题:“你相信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吗?” 霍闻安瞳孔微微放大,没点头,也没摇头。 老实讲,他是不相信这种玄乎东西的。 但徐星光既然提起了,显然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霍闻安保持安静,耳旁传来徐星光娓娓道来的讲述声:“我就是徐星光,但不是22岁的徐星光,而是灵魂在其他世界里不断轮回,活了好几世的徐星光。” “作为魂穿者,我没有得到任何奇幻小说中主角应有的金手指。每一世,我都要从0开始。” “我原本是个不擅长做饭,不懂什么药学,弹琴也很一般的普通小姑娘。除了这张脸,跟从小收我母亲熏陶所拥有的写作能力外,我几乎没有长处。” “但在轮回的过程中,为了不做他人的脚下泥,我只能铆足劲地往上爬。如今你所看到的这个我,是经过十世锤炼后的我。” 霍闻安听得心惊又心疼。 他无法想象,17岁的徐星光,受伤昏迷后一睁眼,发现自己成了异世界的新生婴儿时,她的心里会有多惶恐不安。 他更想象不出来,徐星光在轮回的过程中,究竟受过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怪不得小小年纪的她,就能展现出这般超乎常人的天赋。 那是因为,她早就被命运捶打过成千上百次了。 “受尽命运的嘲弄的后,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可我要面对的,却是另一个修罗场。” 自嘲一笑,徐星光悲戚地感慨道:“我爷爷重男轻女,我父亲薄情寡义,我的男友不仁不义,唯一真心待我的母亲,却被徐泽清跟姜恒二人活活逼死。你说,我怎么能甘心?” 霍闻安默默地握住徐星光的手,试图给她一点力量。 徐星光则反扣住霍闻安的手指,“霍闻安,我将我最大的秘密与你共享,算不算是用真心,换你真心?” 霍闻安费力翻身,轻轻搂着徐星光的肩膀,喟然道:“当然算。” “你问我高等文明是否存在,我告诉你,是存在的。”徐星光向霍闻安科普道:“世界真的太广袤了,我魂穿了十世,去到过文明比夏国更落后的旧世界文明,也去到过科技超前的星际时代,还去过强者为尊的修真时代。” “看得越多,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渺小。”徐星光侧身凝视着霍闻安瘦得皮包骨的脸颊,她呢喃道:“霍闻安,世界是一本书,我们从没有看透这本书。我们才刚翻开第一页,我们甚至还没读完它。” 听到这话,霍闻安想到了一句话—— 我们不过是广袤宇宙中的沧海一粟。 姜恒在治疗室休息了会儿,待精神恢复了些,他这才离开医院。 刚走出医院,姜恒就看到了前方那个穿着拖鞋,一只手抱着本厚厚的医书,另一只手捏着根烟在抽的叶明罗。 “叶医生。”姜恒快步追了上去。 叶明罗正在吐烟圈,烟雾被微风吹向姜恒。 姜恒微微后退了一步,这才躲开那团尼古丁烟雾。 叶明罗隔着烟雾,看清了姜恒的面目。“哟,这不是姜恒少爷吗?”叶明罗吊儿郎当地笑了起来,“多年不见,姜恒少爷减肥初见成效啊。” 姜恒为还血给徐星光,抵抗力和食欲都下降了,身体瘦了许多。 叶明罗这是在嘲讽他自食恶果,活该遭了报应。 被叶明罗挖苦,姜恒眼神瞬间变得阴翳起来。 姜恒皮笑肉不笑地说:“叶医生,身为医生,保护病人的隐私是职责所在。徐星光能拿到我当年去你那里问诊的笔录,叶医生可是功不可没。” “鬼手神医叶明罗,如此没有医德,说出去不是会被人笑话么?” 叶明罗听了,也就当姜恒是在放屁。 他依然嚣张放肆,“笑话就笑话呗。你可以拿个喇叭,把这事宣扬给全世界的人都听听看,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叶明罗是如何的没有医德。” “你好好瞧瞧,他们还敢不敢找我看病。” 说完,叶明罗自己都笑了,他戏谑地看着姜恒,眼神狂妄。“就算我把他们的问诊记录贴现在网上供人欣赏,他们照样会排着队来求我看病。” “因为我是鬼手神医叶明罗。” 绝对的实力,赋予叶明罗狂妄的资本与底气。 姜恒根本就对叶明罗构不成威胁。 姜恒气结,却也知道叶明罗说的都是真的。 “与其在这里激怒我,姜恒少爷还是抓紧时间离岛逃命去吧。”叶明罗朝身后医院努努嘴,他咬着烟,含糊不清地说:“少掌舵已经醒了,你若还不走,等到他出院开始清算旧账。” “就算你是西洲市首富的独子,怕是也难逃他的利爪。” “哦,我忘了。”叶明罗动作浮夸地敲了敲脑袋,又道:“我都忘了,咱们的姜恒少爷并非姜漫天先生的亲生儿子,你如今连西洲市首富之子的头衔都没了,就算死在了神隐岛,姜家人也不会问责吧。” “少掌舵要弄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听到这话,姜恒瞪大双眼,眼神难掩惶恐。“叶明罗,你在胡说什么!”叶明罗怎么会知晓,他并非姜漫天亲生儿子的事? “我胡说?”叶明罗直接打开手机,打开微博,搜索西州首富四个字,便跳出来无数爆料消息。“你自己看啊,你非姜漫天亲生儿子的事,早就传得夏国人尽皆知了。” 姜恒下意识就要夺走叶明罗的手机,但叶明罗更快一步收了回去。 颇再次戏谑地将姜恒从头到脚看了一眼,这才上了电动车,潇洒地走了。 站在骄阳下的姜恒,却感到浑身发冷。 他掏出手机,走到树影下搜索西州首富的新闻,便发现网上铺天盖地的都在传他并非姜漫天亲生儿子的事。 如今,还真是全天下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啊! 尤其是徐星光的那些粉丝,他们早就对姜恒积怨已久。 在得知姜恒竟并非西洲首富姜漫天的亲儿子,只是个养子后,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跑到他的微博下面去嘲讽他。 说什么—— 雪仗风势,狗仗人势,姜恒仗着姜老总的势! 一朝失势,狗哭狼嚎,姜恒啃着馒头睡大桥! 姜恒:“.” 徐星光的粉丝,果然跟徐星光一样下贱恶毒。 呵。 姜恒脑子里,突然又回响起郑烈跟郑沁之前在花园里讨论的那件陈年秘闻来。他暗灭手机屏幕,盯着屏幕中自己那张天生凶相,不怒自威的脸。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他竟觉得自己跟霍沧海的神态有些相似。 姜恒转身朝神隐岛最高的那座山峰望去,那座山,叫揽月山。阳光下,那座依山而建的华丽宫殿,就像是一颗嵌在揽月山巅的白色珍珠。 他们都说,那里面藏着老掌舵的公主殿下。 他一定很爱他的公主殿下吧。 害怕她听见不该听到的流言蜚语,才将她关在那漂亮的笼子里,杜绝了她跟外人见面的机会吧。 听说那位公主殿下,因儿子惨死而变得精神错乱。若是让她知道,深爱自己的丈夫,早就背着她跟自己的陪嫁侍女上了床,还生了个孩子,她会不会疯? 站在广场上端详着揽月山宫殿的姜恒,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徐星光站在窗户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姜恒。 她折身回病房,突然对霍闻安说:“听说,老掌舵的夫人精神错乱,老掌舵害怕她遭受刺激,便陪她住在揽月山上的宫殿里。” 霍闻安皱眉望着徐星光,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又打算搞什么幺蛾子? 徐星光神秘莫测地笑了起来,她说:“阿醉哥哥,帮我个忙呗。” 一声阿醉哥哥,能要了霍闻安的命。 “我想去看看老掌舵夫人的情况,是否还能医治。” 霍闻安拿起手机打字,对她说:“这不需要我帮忙,只要你说一声,老家伙自然会欢迎你去。” 徐星光却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姜恒也顺利进入揽月山?” 霍闻安:? 徐星光说:“白溪跟我说,当年罗生门从神隐岛偷走了三个孩子,那第三个孩子,是掌舵夫人的陪嫁侍女所生。至于那孩子的爸爸是谁,还没人知道。” 徐星光把玩着霍闻安的手指,笑着说:“听说,姜恒是被绑架的那批孩子中,唯一一个没有财阀世家认领的孩子。” 听到这里,霍闻安便猜到了徐星光的计划。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徐星光,突然扯开破了音的公鸭嗓,评价她:“你好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