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惜惜恼了(结案) 常心悦极力否认,赶紧跪下指天发誓,自己从未与庶兄常尧见过面,更别提身为皇后,她绝不会犯下宫中禁忌,若是撒谎,就被天打五雷轰。 祁天印冷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常心悦,眉峰轻佻,看上去似在辨别她话里的真假。 昨日夜里,收到景明的飞鸽传书,信里不仅提及了舞弊案大致的来龙去脉,还有一件更令他震惊的事情,牵扯到常心悦背后的势力,常重虎竟然敢在边境私自招兵买马,招的是蒲甘的兵,买的是蒲甘的马。 蒲甘国王刚死,将王位传给了二儿子竺多郎,竺多郎也是陪前国王到访大靳最多的儿子,而最开始的储君并不是二儿子,而是大儿子竺多望。但是竺多望并不甘心等待,在国王带着竺多郎出访大靳的时候,竺多望联合自己母后的母族,发动兵变,想趁机夺取王位,却被早已等候多时的皇室军队来了个一网打尽。 原来竺多望野心勃勃的计划早已被二儿子竺多郎看穿,故意来了个引君入瓮,不仅打败了皇储,更一举削弱了皇后一族掌控了近五十年的兵权。回国后,他更是不厌其烦,谆谆告诫那些被俘虏的叛军,为了蒲甘王朝的将来,他可以既往不咎,并且一视同仁的对待他们的亲人。 就这样,竺多郎靠着自己的聪明睿智和运筹帷幄,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的储君,现在的新国王。 而他,与大靳泾渭分明,也懂审时度势,蒲甘经过常年征战,各种资源都已经岌岌可危,现在最需要的是韬光养晦,而不是锋芒毕露的再去开拓疆域。 对此,祁天印表示欢迎,也愿意与蒲甘友好相处,而现在…常重虎在边境的动作,还有辰儿遇刺时,被抓获的三个蒲甘人…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竺多郎。 而在他看来,现在绝不是扳倒常家的好时候,常重虎在朝中仍有不少支持者,当年他带兵打仗的部下,如今也在军中手握重兵,在军中有相当一部分的簇拥,这几年自己一直在想办法收回兵权,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自己对常家实在是太过宽厚了,哪怕当年那件事没有发生,也不该将全部的重兵都交于常重虎之手。 尽管现在凤峻手里的兵也已经壮大齐整,可是,与他常家军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若是他真的与蒲甘合作,凤家军恐怕会很吃力。 除非… 祁天印的思绪飘到很久以前,那个奇女子,还有他那个骁勇善战,文武双全的兄长,若是他们还在…不!在的,曾经的萧家军,常年驻守在大靳与大食的边关,他们已经将那里当成了家乡,除了每年一次萧南筑独自回京述职,萧家军都静静的不再闻世事,牢牢的守住大靳国边关的阵地,再无其他。 若是萧南筑与凤峻联手,那么打击常家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这里,祁天印心里便如堵了一块巨石,当年,若不是眼前这个女人!!他的婧安怎么会死! 这么多年过去,对常家的恨意有增无减,婧安,你再等等,待我灭了常家,便去找你。 “皇后,你起来吧,兴许是小太监看错了眼。” 祁天印端起一杯茶,小小的抿了一口。 “听许太傅说,璋儿的课业出了不少错处,这阵子想必是忙着别的事了。” “璋儿确实出去了几日,去了东南山,那里有一位名医专治妾身这种头疾风湿,听说那名医脾气很怪,他专程去请了来替臣妾看看。” 太和帝冷笑:“既然皇后头疾顽固,身子孱弱,后宫的事也就不必操心烦心,你只管安心养病,一切事务暂时交由惠妃打理。” 常心悦微垂脑袋,强忍不甘和怒气,头上青筋在她的控制下好不容易停止舞动,她微笑着应是,张口夸赞惠妃:“茹夏之前也执掌宫务多年,仔细周全,从无差错,有她分忧,臣妾尽可安心了。” 祁天印眸光一闪,心中冷哼一声,随后舒展眉头,嘴角微扬,可见龙心大悦。 临走前,冷冷留下一句:“景明已经将牵扯陆家的贪腐案查清,这其中有谁的参与,无需朕再多说,可朕奇怪的是,贪腐案出的真是太巧了,至于是哪里巧,常尚书最是清楚不过。”祁天印甩甩袖子,“告诉你的父亲,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再一意孤行,休怪朕不客气!” 太和帝一走,坤宁宫好像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不过,安静之中,又透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怪异气氛。 坤宁宫的宫女青黛匆匆回宫:“启禀娘娘,奴婢去永福宫传口谕时,惠妃正和云襄侯说话,请娘娘耐心等上一等。” 常心悦神色微凉,淡淡道:“无妨,本宫等着便是。” 青黛:“……” 青黛碰了个软钉子,心里颇为悻悻,只是,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她不能多言,只得忍了这口闷气,退到一旁,皇后今日怎地这么有耐心?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常心悦今日真是出奇的有耐心,也未午睡,就这么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海棠树,似乎就这么看一辈子,也不厌倦。 青黛心烦意乱,频频看向天青,她心里有点惴惴不安,大宫女天青表面冷静,其实心里同样浮躁难安。往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自从靖王遇刺之后,情势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其他宫都在传,靖王遇刺与太子有关,娘娘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知情,必会横生波折… “启禀皇后娘娘,惠妃已进了宫门。”一个宫女恭敬地来禀报。 常心悦目光一扫:“天青,你去迎一迎。” 天青顿时打起精神应了。 到了宫门处,天青冲惠妃礼,低声道:“皇后娘娘今日心情有些不佳,惠妃娘娘说话可得谨慎些,免得惹恼了皇后。” 韦茹夏斜睨了一眼天青,在心中冷笑,并不答话。 今日一大早,便得知皇上暂时将这后宫事务交由她掌管,常心悦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好在,她早有应对之策。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韦茹夏神色如常,笑着行了一礼。 凝视窗外的常心悦既未转头,也没有出声。 韦茹夏不能起身,只得继续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惠妃的大宫女婉儿目中蹿出一丝火苗,这个常心悦,不过是个常家的傀儡,竟也敢折辱惠妃娘娘! 惠妃以严厉的目光制止婉儿的异动,仍颔首低眉的行着礼仪。 天青看着新香燃了半柱,这才轻声提醒:“惠妃给娘娘见礼了。” 常心悦这才转过头,声音平平地说道:“平身,赐座。” 韦茹夏笑着谢恩,坐了下来。 天青冲一众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们鱼贯退出了门外,退出时将门关紧,站在门外数米处,只有自己和青黛留了下来。 大厅里,常心悦和韦茹夏四目相对。 “本宫可要恭喜你了。”常心悦面带笑意。 韦茹夏有备而来,面对皇宫的阴阳怪气,半点不慌,笑着回到:“皇上说姐姐身体欠安,需要静心休养,皇上如此体恤,这可是妾身等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事呢,茹夏虽然是最早进宫的,可是论才谋却不及姐姐的一半,这些日子,只不过是当作学习学习罢了。” “况且,现在宫里的传言愈演愈烈,皇上兴许也是被大臣们那些帖子逼得烦了,这才出此下策,皇上有令,茹夏不得不从,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天青和青黛神色一紧,手指都快陷进肉里了,可是哪有她们插嘴的余地。 “传言?什么传言?”常心悦问。 韦茹夏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娘娘还不知道?”说着还故意朝天青和青黛看了两眼。 常心悦心下一震,知道不简单,语气带上了怒意和不安。 “说。” 韦茹夏突然跪在地上,“都怪臣妾多嘴,娘娘息怒。” 常心悦猛的站起来,带着尖护指的手狠狠指向韦茹夏,“说!什么传言。” 地上的人好似受到惊吓,一下瘫软在地上,被逼无奈才说出宫里都在流传是太子殿下派人刺杀靖王,因为他不甘心靖州被分给了他。 什么??太子派人行刺? 而靖州二字更是如同如尖锐的刺,深深刺进常心悦的心底,她的黑眸闪过痛楚,全身无法抑制的轻颤。 惠妃看在眼里,心里涌起强烈的快意:“娘娘放心,那些都是传言,妾身也罚了几个太监和宫女,太子殿下与恒儿的生辰只相差几个时辰,比起其他孩子,他们二人一直亲如兄弟,有我们在,谁也不会令太子受半分委屈。” 常心悦目露凶光,“谁敢动本宫最在意的人,本宫豁出这条命,也断然饶不了她!” 韦茹夏知道,祁玉璋是常心悦的命根子,靖州更是她不能碰触的伤疤,换在平日,她自是不提,但是今日,她也被这坤宁宫的主子和宫女气得狠了,那便戳一戳这道伤疤。 果然,常心悦如被利刺戳穿胸膛,痛苦难当,那张美丽的脸孔,骤然苍白,失了血色。 韦茹夏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是,皇后娘娘自然有这个本事的。” 袁晏溪在第一时间,把贾云、吕金枝还有魏千舟的供词给皇上发了快报,当晚,他们就带着三个人证,整装出发回京。 “景明,黑煞的话,可信吗?” 袁晏溪替她裹好披风,将她的手放入怀中,“此人可信,但愚忠愚孝,以后我会和你解释,现在,咱们要打起精神,沿路很有可能不太平。” 递给她一把新的短匕首:“虽然,你同我说过,在你的时代有擒拿格斗,可是,来人都受过极为残酷的暴戾的训练,他们是杀手,我希望你不要跟他们硬碰硬,只需跟吕金枝他们呆在一起,贾云有防身迷阵,而你,瞅准时机,给予致命一击即可。万不能盲目瞎拼。” “知道了,你都说好几遍了。”陆惜之嗔怪的点点他的胸膛。 “你们也要万事小心,来人的目标肯定是人证,我会和兄弟们一起保护好他们的。” 他们在期限的最后一日赶回了京城,这期间果然历经险阻,一拨又一拨的杀手前赴后继的搞突然袭击,但幸亏有贾云这个小子在,除了给接近的杀手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还替陆惜之挡下了致命一剑,导致自己的肩膀被长剑贯穿,幸好未伤及要害,用贾云的话说这是一命换一命,两清了。 陆惜之没好气的看着他,说他还欠她一个媒人的债,若不是她,他跟吕金枝现在还是见不得光的狗男女呢。 第二天一大早,袁晏溪和陆惜之如期来到了乾清宫,仔仔细细的说明了整个案件的破获过程,还有那三个证人的证词。 陆惜之本以为自己的老爹会被风风光光的接回陆家,立即官复原职,可皇上却只是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表扬他们办案神速,结果甚好,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通知大理寺放人,并且让陆仲廉在家静养,等待昭示。 直到出宫,陆惜之还是有点晕乎乎,怎么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幕后主使不查了吗?就这样放过常尧吗?还有死掉的贾府三十多人,就这么算了? “景明,皇上是什么意思。”陆惜之忍不住满心疑问和愤慨。 “惜惜,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皇上也有苦衷,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实在复杂,咱们先去接陆大人吧。” 陆惜之不想现在,在这里跟他大吵,按捺住烦闷,随他去了大理寺。 第三天,东厂和大理寺同时接到明确指示,陆仲廉贪腐舞弊一案,按照一般的错案,迅速结案,并由皇上亲自派了两位大臣接手这件案子,直接与三名证人接触,其余人不得再跟进此案。 也是从这天起,在整个京城,陆府被调查带走一事,成为了首要敏感词,不管任何消息,一律不许流传。 陆惜之连日来,一直回避袁晏溪明里暗里的邀约,她不想见他。 明明白白的一个冤假错案,怎么就不能宣告天下,陆仲廉是被冤枉的,包括那些污蔑文书,地契,房契,还有造谣父亲养外室,杀人灭口全都是谣言。 应该让百姓都知道,陆家胸怀坦荡,名门正派,陆仲廉廉洁奉公,光明磊落,而不是就这样寂静无声的回了府,吃个这么大的哑巴亏吧。 她可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要知道,这个美好的大家庭差点就毁于一旦了。 “小姐,袁厂督来了,正在主院跟老爷说话呢。”春香跑了进来。 “说就说,少来烦我。”陆惜之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老爷让我请小姐过去。” “不去不去,就说我不舒服。”她不耐烦。 等了半天。 嗯?没声了?这就不喊了? 也好,她就是不想见到那惹人心烦又招人想念的男人。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又往这边来,想着是去而复返的春香,她刚准备从床上跳起来把人赶出去。 “哎哟…哎哎哎……” “你这丫头!!!我倒要看看刚吃了六个生煎包和一大碗绿豆羹的奇女子哪里不舒服。” 陆仲廉快很准的揪住女儿的耳朵,一拉就将人拉了起来。 陆惜之刚想回嘴,余光瞥见旁边好像站着一个高大的人,还听到他噗嗤笑了出来。 “陆姑娘的胃口,真好。” !! 开始新篇章,也是要进入小说的高潮部分了。 感谢书友的打赏,在后台看到书友的名字是一长串数字……感谢感谢